「都回去早些歇著吧,」看看房間裡點著燈燭,就知道時間很晚了,她們也累了一天,本來是喜慶日子,被我給攪黃了。
「那,娘娘保重,」雲嬪關切地說道,帶領眾人退了出去。
「懿貴妃呢?」我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問敏沁。
「皇上去看望了,救得晚了些,可能還沒醒呢。」敏沁雖未上船,但是我們為了讓她也感受節日氣氛,早在上遊船前就準備了桌子點心在迴廊上,湖中發生的一切,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有些內疚,皇后還希望留下美好回憶呢,看來,今天,沒有人會覺得愉快。
「我們倒沒什麼,給皇上添麻煩倒是真的,」敏沁讓伺候的侍女掩了門退出去,小小聲跟我說。
我不解地看著她,給奕濘添了什麼麻煩?也不在旁邊守著我醒來,麻煩什麼了呀?
「剛才她們在這兒,我不好說,你是沒看到,皇上有多急,當時我不在船上,不過皇上跳下水去救你,我可是看見了的。」敏沁一臉興奮,「我就覺得你們倆感情好,皇上似乎對後宮都很冷淡,有些敬而遠之的味道,雖然住到四合院這麼久,他很少單獨前來,即便來了也不久留,可我總覺得你們之間,不是普通的皇帝與妃嬪間的關係呢。」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掩飾道。
「感覺吧,女人的感覺,」敏沁不好意思地笑笑,「皇上對皇后,才是真正的客套.電腦小說站新最快.對你,可不是。」她搖頭。
「啊,我忘了問。」我突然想起,「皇上救了我。那誰救的懿貴妃?貴妃是後來才落水的,為什麼反而淹得比我厲害?皇上去貴妃那裡做什麼呢?」難道是守著她清醒,太讓人落淚了,真情流露麼,哼。也很叫人生氣啊,雖然奕濘去探望是人之常情,可我就是覺得不舒服。
「這麼多問題,讓我慢慢回答行不?皇上率先跳下了水,會水地奴才們也下水來救人了,遠遠的我看不太清,只知道皇上費了很大的勁才在水中撈上你,本來離貴妃近些呢,卻先救了你。」敏沁很神秘地說道。「你看,不會再為皇上去貴妃那兒地事情生氣了吧?危急關頭,他可是最先想到你的。不知道羨煞多少妃嬪呢,救了你們上來。大家下了船。皇后說頭痛,早早回了芳園居。「是這樣?貴妃傷地厲害嗎?」還記得她向我伸出一隻手。她並不是無情的人呵,或許不伸手來拉我,她也不會落水吧,那今晚她甦醒前,就把奕濘暫借咯。
「不太清楚,安排了伺候的人在那邊,她們,」敏沁意指一同遊船的妃嬪貴人們,「也是分了兩撥的,還有一些人守在如意洲呢。」
「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我歎口氣,「我們都太不小心了。」離去之前,留下這多不愉快。
「脫險了就好,額頭上地傷沒什麼大礙,御醫來過了,皇上也叫人送來了創傷藥,待會兒叫侍女送些茶來,我肚子難受,先去歇了啊。」敏沁起身走到門邊,喚了外頭站著的侍女進來,如此交待一番,這才回頭衝我笑笑,出門去了隔壁廂房。
侍女端了茶來,餵我吃了些藥,又收拾了房間,這才替我放下帷帳出去,屋裡回復了寧靜,燈燭在慢慢燃燒,不時傳來輕微的辟啪聲響,我看著床頂,想著敏沁說的話,額頭還有些疼,老實說,當時並沒覺得很慌亂,冥冥中總覺得奕濘會來救我,他不會把我隨便拋下的。
在床上靜養這幾日,奕濘來探望了幾回,他似乎很忙碌,身體愈發的虛弱,來了房中坐不到一會兒就會猛咳不止,看到我擔憂的眼神,他只得聲稱奏折要批閱先行離開,隨著離去日子的臨近,我們似乎都感覺到了壓力,無形中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在我面前地時候,總想說些什麼,卻又嚥了回去,我不便追問,也不想把自己的不安告訴他,以免為他平添更多煩惱。這一日醒來,覺得有了力氣,終究忍不住溜下床去,額頭上的布條還沒有拆呢,也不管了,侍女們去準備早膳還未回,我一個人晃悠悠去了如意洲,這回,總算沒有路盲,順利到了懿貴妃地居所。
「蘭妃娘娘,」兩個侍女正端著湯藥喂蘭兒,見了我,趕緊搬了凳子來讓我坐下。
「先下去吧,藥擱這兒就行了。」懿貴妃聲音虛弱,雖然沒有外傷,但看上去比我萎靡許多。
「好些了吧,」待侍女出門去,我坐近了些,輕聲問道,心裡是暖暖的,看著她虛弱地躺著,就想到她伸手救我時地樣子,我們之間明爭暗鬥這些年,卻原來,一直都有一份感情割捨不斷,只因都不是無情之人呵!
「死不了,」懿貴妃聲音冰冷,讓我心中一寒。
「我沒別地意思,來看看你現在好不好,那時候你伸手……」我訕訕地說道。
「那是無用之舉,自然會有人來救你的,只是當時我糊塗了。」她扭過臉去,酸酸說道。
「他畢竟只能救一個,後來我也聽說了,你識水性地,只是水太深有些慌了,我就完全是個旱鴨子。」我解釋道「若你是來炫耀的,炫耀過,你可以走了,恕我不送。」她回頭冷眼看我。
「我說過只是來看看你,我也是今天才有力氣走來,皇上守了你大半夜,你是知道的,他的心意你也該明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不動怒,「他心中內疚呢,最近不也是因為國務在身才沒來探望的麼!」
「你何須替他找這些借口,」蘭兒回過臉來,「你撞傷了腦袋,我可沒有,老實說,我真後悔伸手去拉你,自己害得落水不算,還被人冤枉是我推你入水。」
「沒有這樣的事,」她的真性情,那一刻我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我們有時不合,但都是為了讓自己能生存得更好,有什麼對與錯?若真有冤枉,我一定會出面澄清。
「我就不明白,我們都是女人,我們同樣付出,為什麼得到的回報有如此大的差別?」她不顧身體虛弱,激動地坐起來。
「你躺著吧,」看到她額上冒出的汗珠,我知道她在強撐,忍不住伸手上前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