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安總管送來的東西,您要看看嗎?」今日是奕大婚的日子,恍惚間,距離奕濘離開儲秀宮已經近0天,我整日關在儲秀宮裡,看看書,逗逗螞蟻,安德海不知道從哪裡弄來條叭兒狗,純黑的毛色,甚是可愛,叭兒狗大概才兩個月,圓滾滾的身子,討喜的樣貌,讓我歡喜之餘懶得去管宮中瑣事,蘭兒整日也在身邊服侍,只是我不再提她與榮祿之間的事,也不追問她如今的想法。都取出來用就是了,」不看也知道,是今日赴宴要穿戴的行頭,反正就是個形式,大傢伙忙著看新娘,看皇上,哪裡顧得上我,只要不弄得像個瘋婆子,平平常常,也就行了。」了,珠寶首飾衣服鞋襪,一應俱全。全堆到主子身上,怕是讓人笑話了。」白溪招呼碧痕錦瑟搬來兩個大大的檀木箱。話的,遠看像棵聖誕樹,近看,還不是個大活人。」我不置可否。那是什麼樹?奴婢還是頭一回聽說。」錦瑟好奇地問道。
這一下還真是問倒了我,我該怎麼解釋?子見多識廣,你頭一回聽說不稀奇,」白溪替我解圍,「快把箱子打開,我來替主子梳頭,你們記得取首飾的時候要小心。錦瑟,你總是手忙腳亂,記得小心點。」白溪姐姐,」錦瑟調皮地吐吐舌頭,和碧痕合力打開箱蓋。多珠寶哦。」我側頭,看到閃爍著光澤的珍珠寶石,奕濘還真是大方。陪同他出席也送這樣多的裝飾品,「挑合適今天用的.ww,更新最快.拿出來吧。」來,」白溪不放心兩個粗手粗腳的丫頭,自去箱邊取了合適地珠寶放在梳妝台上。主子端碗冰糖銀耳來。」白溪吩咐站在門外的蘭兒,「今天的酒席,怕是大肉大魚多,免不了還得喝杯喜酒,容易上火,先用冰糖銀耳下下火吧。」她繼續替我梳理頭髮。這麼貼心就好了,」我拍拍她地手,笑笑,心中有絲悵然。
綰好了髮髻。換好了朝服,終究還是逃不掉梳旗頭的命運,又寬又長、似扇非扇、似冠非冠地頭飾頂在頭上。很是沉重,難怪後宮佳麗在群宴時都端莊有禮。坐在椅上就紋絲不動。多半也是因為受旗頭的限制。旗頭有些沉重。您可別亂動啊。」白溪將宮花頭飾有序地插在我頭上,又替我塗脂抹粉,本來極不願折騰這些,只是這幾日沒見什麼太陽,皮膚白得幾乎透明,不塗上脂粉,抹上腮紅,那真成倩女幽魂了。
打扮了許久,終於大功告成,看看鏡中,一個紅妝女子,滿頭珠翠,說不出的高貴典雅。青色的鈿子上用金絲串起米粒大小的珊瑚珠和碎玉,那圖案儼然是一簇盛放地牡丹,旗頭正中簪了點翠嵌珠鳳凰步搖,金屬焊接做底托,鳳身用翠鳥羽毛裝飾,其眼與嘴巴用紅色寶石、雪白的米珠鑲嵌,兩面嵌紅珊瑚珠。鳳身呈側翔式,尖巧的小嘴上銜著兩串十多厘米長的小珍珠,墜角是一顆顆翠玉做成的小葫蘆。旗頭兩側墜了長長的珊瑚珠流蘇,奕濘知道我鍾愛紅色的珊瑚珠子,這些時日,安德海送來的珠寶首飾中總有幾件珊瑚飾品。
腦後燕尾式的髮髻上簪了大紅地綾花,「白溪你看,我倒打扮得像新娘子了,一身的紅。」我難得心情好,見了自己這樣高貴的裝束,忍不住調侃道。嘛,就怕蓋上蓋頭,新郎官兒都難分出來。」白溪無心地一句話,說得我心中有些難受,多日不見奕,儘管淡忘了許多,終歸還是有些美好回憶難以忘卻的。我這個人,向來沒心沒肺,見了新人就忘了舊人,若奕一直心裡放不下,我倒覺得愧疚。今兒晚上地喜宴吧,晌午,皇上就該派人來接您了,記得可別喝醉啊。」錦瑟笑著說道。主子是千杯不醉,酒量好著呢。」碧痕乖巧地拍我馬屁。千杯不醉一杯倒吧,你們想看我出醜呢,休想。」我佯裝生氣地指指她們,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
晌午過後,安德海來儲秀宮接我,一頂大紅地軟轎,還有四個清秀的小太監。娘,請上轎,先去西暖閣,稍後和皇上一同前往恭親王府。」安德海掀開轎簾。
我正正旗頭,踩著幾厘米高地花盆底鞋,步履不穩地走進轎中。
奕濘已經在西暖閣裡等著我,一身杏黃的黃袍襯托出他的威嚴,見到我,他並沒有任何表情。今日應該很熱鬧吧,」我打破這難堪的寧靜。的人很多。」奕濘走到長案邊,隨手翻起一本奏折。折也帶到休息的地方來?」我有些好奇,印象中咸豐帝的風評並不好,但是他連休息時也不忘批閱奏折,到底該說是他的無能毀了大清,還是大清的衰亡在所難免呢?養心殿休息,奏折放在那裡,昨日走到了西暖閣,進來看看,就讓安德海留下了幾本加急的。」西暖閣是我第一次侍寢的地方,我還以為是皇帝的寢宮,原來他別有所居啊,怪只怪才來北京,就被鄭兮兮拖去那個古剎,我還來不及看看紫禁城的風景呢,唉。兒,先喝杯茶吧,我叫安德海去準備。」看到她,奕濘怎麼也硬不下心,本來板起的臉不自覺的柔和下來,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不用撒嬌,不用說些吳儂軟語,他就莫名其妙地深陷其中。
翻臉還真是比翻書快,我在心裡嘀咕,看在他態度不錯的份上,我也和顏悅色些,互相尊重嘛。
一杯茶,兩人喝了近一個時辰,因為品茶時聊起了天,心情不錯,說的話題也輕鬆許多,我向來就是個話簍子,說些奇聞異事,奕濘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還插嘴質疑一下,挑出我自相矛盾的地方。這樣的感覺,很親近也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