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勒豐笑著示意自己已經記牢阿蘿的叮嚀,兩人在海邊竊竊私語,其他人各做各事笑看海潮退去又撲上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團隊,因為珀勒豐頒布的一樁消息,這些利益立場往日絕不相同的人們,今日,為著同一個目的站到一起。
阿蘿拖著珀勒豐,去斷魂崖看海景。兩人手挽著手,站在海風凌虐的崖頂,看那波濤洶湧,陰沉的雲天,深黑的海水,冰冷的刀風,一種壓抑的急迫感撲面而來。
「怎麼樣?」
「壯觀,非常壯觀!」珀勒豐不無感動地誇獎道,只有真正的無畏者才能勇於面對大海的風暴。
阿蘿孩子氣地笑起來,道「這是世上最美的風景。珀勒豐,我請你吃魚,味道好極了。」叫珀勒豐回小石樓等,說著,張開雙臂,筆直躍入崖下,鑽入海水之中,在暗礁密佈之中,靈活遊走,緊接著又飛速衝回崖頂,回來時,手上還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不知名的魚。
回到石樓,珀勒豐把魚拎在手上,堅硬的表皮,背上長滿疙瘩和倒刺,呈黑色,很凶悍好像也有毒的樣子。他好奇地打量了幾番,仍想不出它的名字,問道「這能吃?」
「當然啦,我小時候沒東西吃,就靠它呢。我叫它大醜魚,雖然很難看,味道卻很好哦。」阿蘿把大醜魚往地上狠狠一摔,隨即揮刀展開久違的解剖刀技,那堅硬的皮質片片落地,露出裡面雪白細嫩的魚肉,在熱水焯一遍——,wap,更新最快.再撒點鹽巴等佐料,美味即上桌。
珀勒豐將信將疑地咬了一口,然後。在阿蘿得意的嘲笑中,把小盤地大醜魚肉一掃而空。仍意猶未盡地舔舔唇瓣,對身後的保鏢道「你們去弄多幾條,大家一起嘗嘗味道。」
阿蘿哈哈大笑,道「你叫他們跳崖,別到時我們得吃他們的骨頭呢。還是我去。那個地方是有名地斷魂崖,可不是皇宮後花園。」
她笑著剛出門,碰上熟人,立即向他們招手「喬伊,蘇藍,到屋裡等會兒,有好吃的東西款待你們。」待兩人進屋,她蹦蹦跳跳地衝向不遠處地黑色懸崖,她的背影看上去既年輕又快樂。
「奇怪。真地很奇怪。」蘇藍搓搓起寒毛的手臂,有點後怕地說道,「難道這傢伙又在想什麼點子禍害我們?」
珀勒豐和喬伊都沒有說話。遠眺山崖,看那少女提著數十條大醜魚開心地回到石屋。繫上掛在牆上沾滿灰塵的碎花小圍裙。嘴裡哼著歌兒,在二樓小廚房裡煎炸烹炒。濃濃的香味衝進鼻子,每個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是什麼樣地味道?
也許是神才配享用的美味。
人人唇邊都禁不住流淌著口水。
阿蘿像一個盡職的女主人,笑瞇瞇地招待每一個聞香而來的客人,她看起來真是快活極了,說道「很久以前,我就希望屋子裡有這麼多朋友捧我的場呢,呵呵,好吃就多吃一些,不夠還有呢。」
如果有人像蘇藍一樣懷疑食物裡有問題,那在看到珀勒豐大啖特啖,阿蘿小女人般地站在他身旁,給他倒酒為他擦汗的溫柔舉止後,最後那點疑惑也會消失。
人人都開始誇起阿蘿的好手藝,奇怪海魚的美妙滋味,阿蘿笑得兩眼都瞇起來,輕聲道「東西好吃吧?可惜這一切本來是給殿下準備的。」
拋卻疑慮正在大口嚼魚肉地蘇藍,聞言忽地一口噎住,她兩眼瞪得突出來,漂亮的手指頭不敢置信地瞄準阿蘿,抖抖道「你、你真地下毒?」阿蘿聳聳肩,攤攤手,道「誰知道你們這麼猛,斷魂崖下的東西也敢吃,」她地眼睛正在飛快地撲閃,不論她做什麼事從來都是這般無辜,「這又怪得了誰呢?」
「你、你老公也吃了!」蘇藍把指頭伸進喉嚨,拚命地摳,試圖把魚肉從食管裡挖出來,顯然是徒勞。
阿蘿輕輕給珀勒豐拭汗,溫柔地望著他,道「睡一覺就沒事了,珀勒豐,你為什麼不呆在西維隆等著我呢?我也不想這麼對你,不過我想你不會怪我的,你說你永遠愛我,對吧?」
珀勒豐渾身僵硬,他吃得最多,魚肉裡地毒素最先發作,儘管早已知道阿蘿會做些奇怪瘋狂地事,但他壓根沒有想到,她是如此地反對他追到海恩特群島。
或者說,她不夠愛他,她永遠不可能像他愛她那樣愛他,曾經他以為自己並不會介意,但是,顯然,他錯了。在所謂的愛情國度裡,愛地給予和付出必須平等。
「小妞,放開我。你一個攔不住你的殿下。」珀勒豐有些心灰意懶,決意再給對方一次機會。
阿蘿點點手指,搖首道「不。」
她捧住珀勒豐的腦袋,輕輕在他麻木的唇上印下暖暖的唇印,輕輕退開,有些傷感又能有些絕決地說道「珀勒豐,對不起,即使你要收回你的愛,你會憎恨我,我也不會讓你去。」
因為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殿下最後的意思,那麼,我必須在神魂顛倒與愛無止境間做一個選擇。如果你去,我會失去我的所愛。我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還有,珀勒豐,我愛你。
阿蘿深深地看了一眼珀勒豐,頭也不回地衝出石屋。停留在附近的人,這些一同前去追擊紫衣冥王的人們,個個用怨恨的目光瞪住她,這個女人竟然敢這麼做,對所有人投毒,甚至於連自己的愛人也一起毒倒以麻痺所有人的警惕心。
不少人心裡暗暗咒罵他們的仇家那麼多,若得信趕來,趁機將毫無反抗之力的他們斬殺,那真是天下奇冤!
豈料阿蘿跑到門外後,把那些大醜魚的魚皮和魚油統統收集在一起,然後,放火點燃,一股黑煙伴隨著刺鼻的臭味傳來,所有人加速暈厥,所有人在倒地前,心裡再把阿蘿從頭到腳狠狠咒罵噬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