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羅吉斯特後,阿蘿和珀勒豐兩人運起御風術向出事的北邊草原跑去。
跟著阿蘿旁邊的珀勒豐再一次見到她那詭異的奔跑方式,只見她忽而掠過草面,像海鳥輕輕滑過海面抄起水面下的魚一樣,通過輕輕的著力點再深吸一口氣又能御風鼓勁向前趕去。其速如電,其形如風,奔雷滾滾,誰能匹敵?
阿蘿同樣心驚她覺得自己已足夠努力提升實力,但她身邊的人總會展露比她更為優秀的能力來刺激自己。原來每個人都隱藏了自己真正的實力。不過,她相信凱斯牧應該比珀勒豐更強一些,她一直都記著獵魔人那張綜合實力排行榜,珀勒豐只排在她前面一個名次,另一張榜單,珀勒豐也落凱斯牧一個名次。
「小妞,想什麼呢?」珀勒豐頗有些自得,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果實力能夠幫他贏回少女的芳心,曝露真正的能力又有何妨。
「我在想,你和凱斯牧在獵魔人考試時隱藏實力都能高分通過,這樣的天賦是生來襯托我們這些庸才的嗎?」
「小妞,你這話說得不厚道,這次獵魔人考試有你這囂張的傢伙在,誰還注意得到我們?聽說你收到的邀請函堆滿一抽屜,到底誰刺激誰?」
「我有麼?也不過兩百封。」阿蘿屬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人,她那個心花怒放,笑得連老虎牙都露出來了。
珀勒豐含笑不語,兩人疾駛出數百公里後,再一次聽到那微弱的「救命!」聲,風中傳來的童音,帶著一種奇怪的回音。
越過山頭,珀勒豐與阿蘿一起,看到了震憾心靈的一幕。
「魔龍洞?!」
達卡拉斯雄邁的群山之間,有一個天然的火山洞口,高達數百米,像瘋狂的山怪一樣,張著黑色的大嘴巴,周圍的石景鬼怪而嶙峋,散發著詭異而黑暗的氣息。在這個巨大的山洞下面,一個小男孩抱著一個紅色的蛋就在洞口附近盤旋呼救,洞外則是密密麻麻的魔獸,憤怒地弓著獸背,磨蹭著鋒利的爪子,不安地嘶吼著,咆哮著。
但沒有一隻魔獸敢越過魔龍洞的界限,現在,小男孩算不上危險。如果他能把手中要命的東西放下,那就更安全了。
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之間,阿蘿和珀勒豐一前一後向前跳躍前進,珀勒豐知道阿蘿要去救人,他去是阻止她做這種事的。
阿蘿停在樹上,正在甩銀線,像捉馬賊一樣的繩索套向遠處飛去。珀勒豐手上匕首立時飛去,阿蘿立有所覺,銀線一個旋轉,打飛匕首,轉身皺眉看人「為什麼阻止?」
珀勒豐拋玩著手裡的匕首,道「別衝動,他不放下手中的東西,問題就不算解決,到時候會很麻煩。」
阿蘿撓撓頭,答道「那先把人救上來,再把龍蛋放回去,怎麼樣?」
「試試看。」
阿蘿正準備開口勸下面的小孩放下手裡的龍蛋,此時,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整座山峰都震動起來,阿蘿和珀勒豐面色一驚,別是魔龍大大回來了!
待低頭一探,才知不是。而是那個大膽的小男孩,把手中的龍蛋高高地舉過頭頂,做勢要往地上砸去,外面的魔獸們為了它們未來的王驚恐地大吼。阿蘿和珀勒豐在山頂也驚恐地大叫「不要!」
要真讓他砸下去,這達卡拉斯山脈和特裡克草原附近的生靈算是完蛋了。
當然,「那我們就要永遠背負不合格的恥辱了!」珀勒豐和阿蘿同一時刻同仇敵愾,他們額頭的青筋和緊握的拳頭都說明兩人共同的信念無論如何都不允許這種恥辱的痕跡留下。
他抬頭對阿蘿說道「小妞,我去引開下面的魔獸,你救小孩直接帶走,找機會讓他把龍蛋放下。」
「好,那你要小心。」
「沒問題。」
有了心上人的叮嚀,別說叫珀勒豐去引怪,就是讓他立馬對上巨魔龍本身也沒問題,愛情在大多數時候是威力無窮盡的。
珀勒豐率先跳了下去,還在空中的時候,雙手就變化兩把自動衝鋒鎗,對準噠噠地狂掃,很快就吸引了魔獸的絕對注意力。
阿蘿拚命地眨眼睛特質系,珀勒豐竟然是特質系的!他和紫衣老師是同一類人。
趁珀勒豐把魔獸引開,山洞外魔獸的包圍圈略微擴大,阿蘿亦縱身躍下,兩個空中翻後,進入潮濕腥臭的魔龍山洞中。別著-VIII220,背一個小包,穿著銀色閃光制服的阿蘿可愛得像個小號的女軍人,英氣勃勃。
那個惹禍的小男孩,見到她的時候,防備的緊張也因為對方顯示出來的實力而略略安靜下來「你、你是上校叔叔派來救我的嗎?」
阿蘿微笑著點頭「是啊,來,把龍蛋放下,我們走吧。」
「不!」小男孩立即警惕起來,緊緊抱緊手中的龍蛋,「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會把龍蛋還給它們!」
「為什麼?你難道不怕你家裡人擔心嗎?說不定你媽媽這個時候都已經把眼睛哭腫了,永遠見不到自己的親人是很痛苦的事。」阿蘿把眼睛睜得老大,折下上半身幾與地面平行,仰著腦袋一副吃驚的樣子。
「嗚嗚~」小男孩倔強咬緊牙關,也止不住淚花在眼眶裡凝聚,「我再也看不到了爸爸爺爺了……都是那頭該死的魔龍,它殺光了我們全村的人,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我要殺了它,嗚嗚……」
阿蘿掛著淡淡的笑意,站在那兒聽小男孩講述他的好朋友他的親人被魔龍一口火燒死的故事,無限親切溫和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一種旁觀的漠然,就像小男孩說的不過是他家母雞死了一樣,既不悲傷也不憤怒,好像一切是理所當然,物競天擇的結果。
「好吧,我讓你看看你報仇之後的結果。」阿蘿抱著小男孩,看他心喜地抹去眼淚,感激地望著自己,她側過頭,儘管她本人的年齡與懷中小孩相差無幾,此時泛著瑩光的輪廓看起來像成年人一樣,遙遠而神秘,「我們帶這個龍蛋離開龍窟。」
兩人一蛋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衝出龍洞,堪堪略過魔獸鋒銳的利牙,穿過山林,奔向草原。
「嗷吼!」陣陣憤怒的吼叫聲響徹雲霄,整個達卡拉斯山脈的飛禽走獸統統行動起來,向那個膽敢偷走龍之蛋的人狂飆追去。
怎麼回事?
珀勒豐舉目望去,在塵土飛揚的那頭,一大群黑壓壓魔獸奔馳而來,地動山搖,如萬馬奔騰。它們張著白牙森林的血盆大口,一開一合起勁地咬著,緊緊追著一團如旋風般的黑影,一個哇哇大叫的瘋女人,一個滿面血污、死都不放開手中的龍蛋的蠢貨。
阿蘿的瘋狂之舉令珀勒豐瞠目結舌,他再一次深深體會到,這丫頭若然不是生來折磨自己的孽障,也定是前輩子欠了她這輩子追來要債的,才要他如此操心。
儘管他心裡氣阿蘿的魯莽氣得超想罵人,可是他更擔憂少女會被魔獸傷害到。他立即調轉方向追過去相助阿蘿,不停地開槍掃射,替阿蘿分擔點追趕的力量。
但她身後那些劍背地緣獸就像拚命一樣,認準了某人,堅決地死追不放。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他朝那個小男孩猛喊「丟掉龍蛋!」
小男孩滿臉倔強,咬著流血的唇,死死地抱住那個龍蛋,就是不丟。珀勒豐氣死,跑得氣都喘不過來,只能再次狠狠罵「把那東西扔掉,聽到沒有?呼,小妞,把他放下,他想死就成全他!」
阿蘿張著嘴,使勁兒地跑,也沒開口讓人丟東西或者把小男孩放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塞西斯早已嘗過阿蘿固執的滋味,反正死不了,他亦懶得多嘴。
另一邊,羅吉斯特好不容易把火撲滅,正慶幸著保住了年終獎金。忽然之間,數頭傷痕纍纍的巡遊獸像是吃了興奮劑,從力量已經枯竭的身體裡再噴出數十米長的火焰,從南邊山林裡竄出,拖著血流如注的半截尾巴向北邊趕去,它們的身後緊緊跟著二隊的新人們。
一路都是火苗,野火熊熊。
「我的年終獎!」羅吉斯特大吼道,其聲亦悲其情亦真。
還沒等他吼完,他就知道自己中大獎了。
他看到阿蘿抱著個小孩,珀勒豐在十七八米外的地方幫她掠陣,後面是憤怒中的劍背地緣獸、劈出閃電的三眼夜叉魔獸、噴火的米戈裡德巡遊獸,空氣中的壓力,魔獸的速度,那毀滅一切的氣勢,再加一頭正在仰天招喚同類的巡遊獸大頭目,還等什麼,跑啊!
珀勒豐一見形勢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真的很想用眼睛瞪死那個死小孩,阿蘿也發現了那數十頭前來助陣的「死而復生」的巡遊獸,難為情地吐吐舌頭,問小男孩「還要報仇嗎?」
「要!」
好吧,大家再接再厲。
珀勒豐瞄到羅吉斯特,道「你跑什麼?該你表現了。」
羅吉斯特吐著舌頭,氣喘吁吁道「小子,我只混一份年終獎好伐。別叫我拚命,這年頭做事要記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少拿這種調調到我面前賣乖,二選一,打還是不打?」珀勒豐一邊使喚羅吉斯特,另一邊,和阿蘿盡可能把魔獸群往不同的方向帶,給他爭取時間。
不打行麼?珀勒豐的威脅可不是說著好聽的。
「臭小子,就顧著哄女朋友開心不惜把老友推進火坑……」嘀嘀咕咕著,羅吉斯特已找好位置,扛著火箭筒,蹲在遠處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向麥克風裡說「就位。」
阿蘿立即帶著獵戶小孩向羅吉斯特方向跑去,後面的劍背地緣獸和巡遊獸緊追不捨。珀勒豐在旁邊不停地開槍,打飛就要咬上阿蘿的獸牙。
「300米,240米,9吉斯特側著頭在瞄準鏡裡報出數據,神情嚴肅,再無玩味之色,他示意阿蘿向射程範圍內再跑五十米,順帶把後面的地緣獸也解決掉幾隻。
「哄!」的一聲,巡遊獸破碎的大身體被火箭炮炸成稀巴爛,數只地緣獸前肢被炸斷,也有的破膛開肚,但是,只要沒死的,依然發出凶狠的目光,向著阿蘿直追過去。
羅吉斯特冷笑著,迅速無比地換槍再放出一炮,魔獸群再倒下一片,可是更有成千成萬的後繼魔獸們站起來。
還來不及喘息,三人又開始了亡命之旅。
不論他技術多麼好,如果不扔掉禍端,這追殺將沒完沒了。未來的帝國精英被一大群四五等的魔獸追得滿山亂野的瞎跑,命在旦夕,算什麼事,就為了一個沒斷奶的小屁孩兒?
「搞什麼,海茵特,把龍蛋扔掉。」羅吉斯特勸說道。同樣,珀勒豐跑得只剩半條命,也念念不忘把那個麻煩扔掉。
阿蘿也累,但她就是不放,她要給小男孩一個難忘的教訓報仇是不對的,特別是當他一點復仇的實力也沒有的時候,只會拖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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