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製造 第一部浴火重生 第二十八章 溫柔的惡魔
    吃過晚餐,惡魔當然是繼續跳舞。

    嘿嘿,可愛的思想教育課已經離我們遠去,聽說一周有一次就了不起了,所有的政工學習時間全部被體能訓練所左右。

    那麼你將很榮幸的再次在夜裡聽到『喬閻王』的獸吼之音,那種聲音或許無數個午夜夢迴的晚上你還會記憶猶新。

    看到你們閒著,那是我最大的疼痛所在,這句讓人咬牙切齒的話終於在他手中得到完美體現。

    五公里越野不夠,那就來個十公里吧,我們營門外的路不太平,有人壓壓可能會好一點,反正是免費勞動力啊!

    晚上太黑?做器械訓練和四百障礙可能還有點危險。那麼就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吧,起碼這兩項還沒聽說過有整死人的,如果有人在這種訓練中哭出聲來,我想『喬閻王』會很高興地聽到這種輝煌『戰績』!

    這樣的折磨會一直到晚上九時,等他吹哨告訴大家,訓練結束回宿舍洗漱熄燈時,那時的你會像一垞爛泥巴似的軟倒在你的宿舍內的床上,很多戰士累得哭得淚流滿面竟然就睡著了。

    而這一切或許還並沒有結束,你知道睡了之後還會不會有緊急集合呢……

    很少有人會再去洗漱一番了,大部分他們已經躺在床上,甚至連衣服也來不及脫,就一頭栽倒在床上,然後你就可以聽到巨大的呼嚕之聲響徹了整個宿舍,我敢說方圓二十米之內都聽得極為清楚。

    我和彭拯倒是唯一能拖到最後來上床的,畢竟我們前面所受過太多的折磨,讓我們的體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且我發覺最大的作用似乎來自『喬閻王』教給我們的那種方法,就是每當在體能消耗達到極限後,讓肌肉快速繃緊和鬆弛,造就了我們肌肉格外發達,對體能負荷強度要遠遠的高於其他戰友。

    當我們倆拖著將要崩潰的身子,在一片呼嚕聲裡輕手輕腳地走進宿舍時,竟然詭異地看到一個人影打著一個手電筒,在宿舍內穿來走去,這***是誰?體能比我們還要旺盛了,我和彭拯呆了呆實在不得不佩服這個強悍的哥們了。

    「幹什麼?還不上床睡覺,難道還想要個五公里是麼?」

    我拷,等我一站實,就發現那個身影縱是化成了灰我們也會認識的『喬閻王』,他低沉的聲音響在我們耳邊,足以讓我們聽了就心寒無比。

    可是這個惡魔在幹什麼呢?難道他還不甘心,想要將我折磨至死?我們的腦海裡面立即閃現出『緊急集合』四個字,我們兩人對望一眼,均可以看到兩人的臉色頓時蒼白得嚇人。

    但是,瞪了我們一眼後,『喬閻王』竟然不再理我們,我們看到他穿行在各個舖位之間,難道他想檢查誰沒穿衣服,怕有人在緊急集合時作弊嗎?真要人命啊,我們只覺得腿都軟了,那裡還敢上床睡覺呢?

    可是,有點反常,『喬閻王』竟然會看到那個戰友沒有脫衣服,他就會先拍拍他,讓他起來將衣服脫下再睡,如果實在看他不醒,那麼他就會輕輕地把他的衣服脫掉,如果看到有人沒蓋被子,他也會幫他輕輕地拉上。

    操,這是他們的幻覺麼?太詭異了吧?萬惡的魔王也會有發善心的時候?!

    我和彭拯面面相覷,雖然這個身影就算化成灰也認識,但這麼好心的一個人怎麼會是號稱『喬閻王』的喬春南麼?我們實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輕點,快去睡!」

    日,這聲音錯不了了,真是他在幫這些戰友蓋被子麼?

    幻覺,一定是幻覺,訓練過度了,我們強行著安慰自己,可是在身上重重的掐了一下,我拷!媽媽咪的好痛啊,不是做夢哦?!

    「我們來幫忙!」

    我和彭拯對望一眼,鬼使神差地看到『喬閻王』正在吃力地拖起排裡最大塊頭的張豐寶,那實在是一件很具挑戰性的事,我心頭一熱,不由自主地就和彭拯走了上去。

    「多事!」我們的熱血只換來狠狠的一個白眼。

    不過在我們的齊心合力之下,總算是把張豐寶這廝的衣服拖下來了,這小子翻了一個身,口裡嘀咕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時我才發現他睡的樣子臉上稚氣十足,他其實也還是一個孩子,唯有他眼角流下的一滴淚跡猶未褪去,顯得是如此的無助和淒涼。

    這個場景讓我永生難忘,我和彭拯立即自發地一個一個舖位地掃了過去,我不知道當時我為什麼這樣做,只是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也許因為他們是我的戰友,也許他們現在是我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更大的可能是在他們這樣的睡像下,我似乎看到了我們自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和彭拯發現惡魔也有溫柔的時候,他會很仔細很小心地對待每一個戰友,他會很小心地幫他們將襪子脫下來,那怕他再臭,他也會將他們的的淚跡輕輕擦去,讓他們睡個好覺。

    看著他那張依然顯得死板的臉,唯有眼中的神色再也沒有凶悍,我的腦海再次不受控地被他所迷惑,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我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不知道當時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滿含複雜情緒地和『喬閻王』將整個宿舍掃蕩了一遍,我和彭拯依然沒有習慣面對反常的某人,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在『喬閻王』才不管這麼多呢?他的那種臭臉依然是那麼不近人情,在他強行的命令下,我們還是登上了床鋪。

    坐在上鋪前,聽到耳邊的呼嚕之聲,腦海裡劃過那一張張勞累的臉,我和彭拯雖然因此少睡了二十多分鐘,可是心裡去感覺無比充實。

    我會突然想起已經曾在某個畫展內見過的一張圖,記得那副圖的名字叫煤炭工人勞累一天之後,那裡的場景與我們現在宿舍的情景有幾分相似。

    而現在對照起來,我反而覺得我們所受累的程度,比他們還要遠遠過之。

    要知道嚴格的說起來,我們還是一群孩子,如果在家裡,可能還會在父母溫暖的目光下驕縱一下,享受少年時的純情時光,可是在軍營,在這連鋼也能化掉的熔爐裡面,你會聽到看到在睡夢中還會哭著叫媽媽的苦累面容,讓人心酸,讓人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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