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艱苦的訓練、苦難的日子最能造就一個人,在日復一日的訓練裡,所有的新兵蛋子都在不知不覺地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堅毅的臉龐,冷靜的眼神已經讓我們已經習慣面對任何磨難了。
從每天開始的第一個新兵緊急集合,到現在幾乎每天拉個二三次,已經讓我們就連在睡夢之中也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性,起碼現在『喬閻王』若是再想無聲無息地到我們的床邊,將我們的衣服或腰帶之類的東西隨意挪放那已經不可能了,只要在我們身邊微微有點響動,我們就會睜著雙眼發出野獸撲食是的寒芒。
沒日沒夜的訓練是恐怖的,帶來的成績也是極為可觀的,從開始被脫在大隊的最後,從每次爬次山都讓我感覺到肺部吸空,到現在我和彭拯已經能慢慢跟上隊伍的,到現在爬山時我們已經能跑到部隊的前列,爆發力在『喬閻王』教的那種古怪方法之下成長,我們的軍事素質得到了飛速的進步。
超強的體能訓練換來的是巨大的體力消耗,從剛進入到了新兵連,到現在二個多月的時間一過,最直接的反映就是我們的食量在恐怖地進行著增長。
記得剛開始時因為是南方人,到部隊來了後大多數時間裡要吃麵食,讓我們極為不習慣,二兩一個的大饅頭,以前吃上三個已經足夠飽了,甚至因為口味不對,我和彭拯有時每餐僅吃一二個就好了,熬一熬一天也能過去。
可是到了現在呢?二個饅頭?三饅頭?媽的,你想餓死我們嗎?
不算短的十分鐘吃飯時間,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已經遠遠不夠了,八個人坐的飯桌,裝四菜一湯的的碟子,用飲事班班長們的話說,現就是倍乾淨,連洗都不要洗,上面就是一點菜漬也給我們用饅頭掃得乾乾淨淨。
我長得不算胖,經過在部隊二個月的訓練,甚至我的身體上肌肉凹凸有型,就算不能上健美比賽,但也絕對說得上標準,可是這樣的一個身板竟然現在一餐能吃上十二個二兩的饅頭,甚至如果時間足夠的話就是呼十六七個怕是也不在話下,這種情況簡直超出了常識的範疇,可老班長們似乎並不感覺到奇怪,起碼隨著我們變態飯量的增加,我們還從來沒有吃不上東西過,他們似乎早就算好了我們的食量在準備伙食。
「天哪?有紅燒肉?還有雞蛋?這是什麼?難道是雞肉麼?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啊!」
天見可憐,吃習慣了一桌只一個紅燒肉的葷菜,縱是平日裡從來不吃肥肉的我,現在就算是長了毛的大肥肉我也一口塞進了肚了,只唯恐自己下手慢了,那根本不夠我們消耗的菜餚就會變成別人腹內的戰利品,可是突然一子看到如此豐厚的大餐,邊上的彭拯已經感動得眼淚汪汪了。
太幸福了,真的想哭啊,我們竟然會得到了一天休息,而且還能加餐,吃下一口美美的雞蛋,在地方時那可是我每餐的最愛啊,現在混得真是一日不如一日,難道說今日是過節麼?在大口吃肉的同時,我們心裡不由得產生了一些惶恐。
「吃吧,大口的吃吧,吃過了今日以後就要苦熬了!」
又上來了一盤菜,竟然是炒香腸?五菜一湯了,好感動啊!我們的眼裡都閃出了興奮的光芒,可是帶著一臉壞笑的老班長怎麼目光之內都充滿了憐憫喲?真是讓人心驚膽寒啊!
可是,怕又什麼用呢?如果怕就能逃避苦難,那這世界上幸福的事情未免太多了吧?就算是要上刑場也要做個飽死鬼是麼?我和彭拯對望一眼,才管不了那麼多呢,先慰問下飽受**的肚子吧,我們敞開了大嘴巴就瘋狂地掃蕩起桌上的食物了。
吃過早餐,天空竟然很配合地張開了暖暖的笑臉,冬日的暖陽真的太舒服,在這種陽光下,我們就如同久旱逢雨的植物,興奮地張開了雙臂,似乎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呻吟著伸了個懶腰,歡快地與太陽公公進行著光和作用,曬曬日頭也竟是一件如此享受的事。
利用難得空閒,新兵蛋子們感覺到身上有無數的螞蟻在爬行,立即不約而同地衝向了難得向新兵開放的澡堂,令人迷醉的熱水沖到身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黑漆漆的污水順著身體滑了下來,人的身體真是太強悍了,我都鬱悶為什麼肉體還沒有發霉呢。
上下將赤露的自己打量一番,此時我才看到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變了模樣,無論我的視角從身體的任何一處向下望,我都可以一馬平川地望到腳尖,身體上根本一點肥膘也看不到,凹凸有致的肌肉告訴我這二個月經歷了什麼磨難。
拆下軍被上的被套,脫下沉重的作訓服,上面黑白相間的別緻顏色,『香』不可聞的氣味告訴我們已經可以將他們扔進垃圾桶了,可實際上它們卻還很新,只不過是它們的命運太悲慘,落到了我們這群新兵蛋子的身上,就算他們曾經質地有多優良,可是只要一落到我們的手中,他們就逃脫不了被摧殘的命運。
記得我的褲子還有一個靈異的傳說,那是在一個寒冷的黑夜,由於我實在太累了,所以沒有將它放置好,一不小心就讓它『跳』下了上鋪,然後我就聽到下鋪的兄弟發出了一聲淒利的慘叫,要知道半夜之時一個『半身人』立在你的床邊上,想一想這都是一件無比瘋狂的事情。
然而這一切卻偏偏都是事實,因為太多的汗水將這可憐的作訓褲浸濕,再讓冰涼的空氣一凍,加上那多日以來裡面許多汗水的鹽份凝固,竟然讓它很瀟灑地站在了我戰友的床前,這麼詭異的事情足可以寫進靈異小說,也使得我褲子的傳說被一代一代的新兵傳說至今。
「現在我才知道,沖個涼,洗個衣服,穿上一件乾淨的套裝,原來也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宿舍門口的洗衣台上早已是人滿為患,我和彭拯好不容易拿著整整一盆子的衣服擠了進去,感動得簡直是熱淚盈眶。
「享受這難得陽光吧,不要告訴我沒告訴你們,明天……或許就是在今日晚上吧,新兵體能強化周就要來了,真正的苦難就要開始囉!」
謝劍從對面笑瞇瞇地看著我們,這傢伙的臉上被掃蕩後,竟然還白白淨淨的,看來抗打性很強啊,反正我知道現在我的臉都呈一種青銅色了,可憐我小白臉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偶不得不再次鄙視了他一把。
「管他呢?過了今日再說,起碼偶們也有洗白白的時候,感動啊……」
我瞄了他一眼,滿臉都不屑,一句話就把在場的新兵戰友們逗得笑成了一團。
唉!苦難的人們啊,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學會了什麼叫做苦中作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