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顆巨大的透明的琥珀,憑空出現在石蘿眼前,江不悟被林禪所化的水形包裹在裡面,安安靜靜的一動不動。
石蘿可以清楚的看到,林禪幻化的水體內,水靈力延著江不悟的體表一點一點的往外吸取著什麼。只見著水體內流亂四處湧動,濺起無數水花,在燈光的折射下分外好看。
最開始,是江不悟的體表被林禪水體所吸引,毛孔處破了一個小洞,暗紅的血液像箭一樣,從江不悟的體內射了出來,溶入到了林禪的水體之中。
最開始是一條這樣的血箭,隨著林禪水體朝內收縮,江不悟體表湧出來的血箭越發多起來。沒過多大一會,林禪水體都差不多被染成了紅中帶黑的顏色。
石蘿站在那裡,不知道要怎麼幫林禪分擔這種危險,只能一臉擔憂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目光時刻不離林禪和江不悟身上。原本透明的琥珀,在林禪的不斷運轉之下,由暗紅色漸漸轉變成暗黑色。
或許林禪的這種作法刺激了江不悟的知覺,他開始在林禪的水體內掙扎著。然後石蘿便看見林禪原本橢圓形的水體開始發生變化,不停的有一兩個突起冒出來,又被擠壓下去。
石蘿在那裡看得膽顫心驚,林禪身在其中也是苦不堪言。情況和他所設想的有著很大的出入。原本,他只是想通過水體將江不悟包圍在裡面,然後進入探測。但是沒想到,外壓引起江不悟體內靈力內壓的改變。導致符毒通過江不悟的體表,投射進了林禪的水體之內。
林禪別無他法,只能引渡江不悟體內的符毒,將它們盡數吸收到自己體內,然後通過自己的自淨功能,將符毒消化干淨。這樣雖然危險,卻可以徹底的解決江不悟的問題。
只是這樣一來,符毒在進入到林禪體內的時候,會對林禪發生作用。越到後來,作用也就越大,也就是說,林禪在吸收江不悟符毒的過程中,靈力會因為符毒的影響而越來越低。但是如果不除盡江不悟體內的符毒,那麼,林禪不但所做功夫和痛苦都白費,還將符毒從江不悟體內復制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只能成功不准失敗,越到後來,就是越關鍵的地方。這一點,他沒有事先對石蘿說明,事情的轉變,也讓他來不及說明。如果整體吸收,會影響自己對靈力的控制力度,那麼分散著來呢?
林禪開始改變對江不悟的靈力治療方式,他開始將原本均勻分散的靈力集中到江不悟的頭部,擠壓並吸收著江不悟頭部的符毒。吸收干淨的那部分,吐出水體而去。
石蘿看著水體輕輕蠕動著,然後江不悟的頭頂出現在水體之外,隨著水體晃動的頻率,江不悟的頭頂正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朝水體外排擠著。而林禪水體,則隨著江不悟身體的排出而變得更加暗沉。
石蘿緊緊揪著的心,終於噓出了一口氣。看這個樣子,林禪應該是慢慢在結束治療了。但是她的提起的心還沒有放到心底,就重新被揪了起來。因為幾聲清晰的敲門聲傳進了她的耳朵。驚得林禪水體劇烈的晃了一下,停止了蠕動,稍過了片刻,才重新開始。
“誰啊?”石蘿聽自己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是我呢!快開門呀,外面冷死了。”燕聆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石蘿看了江不悟和林禪一眼,他們正在緊要關頭,實在不能讓燕聆風打擾。隔著門,石蘿大聲說道“都睡了,有事明天來吧!”
“可是,小瑤說林禪幫了她大忙,而且那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得過來看看才放心吧!”燕聆風不執著的精神,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
石蘿有些惱怒,生氣的說道“看看看……看什麼看?再煩,我把花不借你了。”
燕聆風無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意思再敲下去,只是懨懨的說“我只是想來看看,沒做什麼無惡不赦的事吧!”
“你煩不煩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行?非要這會吵人睡覺?”石蘿說完,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燕聆風討了個沒趣,也不好意思在呆下去,只是嘴裡嘟嚷著,“今天怎麼這麼凶?女人真是善變……”然後漸漸走遠。
石蘿松了口氣,回頭看去,江不悟的身子已經出來大半了。他的頭,肩包括腹部,都被林禪水體吐在了外面,斜依在沙發上,他的下半身還插在林禪水體裡,等待著最後的治療。
時間過得很快,但是林禪吐出江不悟下半身的動作,卻是越來越慢。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還只到江不悟的膝蓋部位,此時江不悟已是靠坐在了沙發上,林禪則收縮成一個圓球形,立在他的面前。
林禪水體蠕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每動一下,都顯得異常堅難,看得石蘿的心都揪了起來。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在暗夜裡聽得格外分明,讓石蘿的心緊張得好像要跳出胸腔外。看像林禪,似是並沒為門外的聲響所影響,只不過她仍是不放心。將耳朵貼近門邊,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門……
並沒有動,但是窗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