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禪放開手,安心的在辦公室裡翻撿起他需要的資料來。《證物移交冊》就是這本,林禪根據時間順序查找到與自己家案件有關的那些證物,可是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二遍,唯獨少了有關石蘿草的那部分。
再仔細的翻查,林禪最後發現,自己家證物項目中間有其中有一頁被撕掉了,只留下了溜淺淺的紙印。
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林禪的心中一凜,聯想到石蘿草的求救,不安的情緒漸漸加重。
看來在《證物移交冊》裡是找不到石蘿草的下落了,林禪不甘心,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後把那綜命案的所有資料都找了出來。最後翻到了有關石蘿草的檢驗單,看到上面註明著,除了不知道名字外,基本沒有什麼異常。
這一點讓林禪有些意外,不過也放下心來,起碼那些警察不會再盯著石蘿草不放了。把檢驗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終於讓林禪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在檢驗單的頁眉上有幾個很明顯的標示——H市植物研究所。
這張報告單出自H市,也就是說石蘿草最後待著的地方就在H市植物研究所,很有可能,現在還待在那裡。而H市,正好就是李思思大學所在的地方,看來要提前幾天把思思送到學校去了。
研究所裡的夜班保安大羅,站在門口看著滿屋子的凌亂,有些不知所措。剛剛他只是看了會電視,然後就聽到樓上傳一聲呯的巨響,只是他想從椅子上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鼻子裡可以聞到了股惡臭,讓他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噁心想吐。過了好大一會功夫,大羅才緩過氣來,漸漸恢復了生氣。等他終於趕到樓上出事的那個房間時,他被眼前的景向嚇了一跳。
整個房間裡像被巨大的氣流掀過,房間裡的器材全都東倒西歪,玻璃碎片落了一地,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再看屋子中間的隔離玻璃櫃,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裡面的花,一夜之間像乾枯了一個月的。
葉片的邊緣出現了一圈黃色,整個身形沒精打彩的垂落在花蕾邊上,而花蕾,也失去了那種水嫩的顏色。白中帶了一些黃,紅裡又帶了一些褐,再加上脫水,讓花蕾整個的都蔫了,完全失去了它往日的風采。
這是怎麼回事?大羅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的跨進房子裡,突然旁邊一個大立櫃邊一聲輕響,驚得他朝後退了一步。定眼望去,卻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立櫃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那個人影來得及為突然,就好像憑空出現一般,身形也極為詭異,沒有一個正常人的身體是通體漆黑,而他卻是,乍一眼望去,分不清五官,只有一雙眼閃著妖異的紅光。
鬼?
雙手緊緊的握住腰間的警棍,大羅只覺得心都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而且手心裡全是汗,握著警棍只覺得滑滑的,生怕一會會甩偏方向,滑出手。
那個黑影並不理會大羅的出現,整個身子朝著牆壁倒去,然後在牆上印成一個人形黑影。這個變化大出大羅所料,他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牆上的人形黑影像流水一樣朝著窗戶滑去,最後一點點的消失在窗外。
等到大羅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腿都是軟的,站都站不穩。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嗎?還是出門沒有看黃歷?還是因為沒能去還願?
對於林禪急於想送她去學校,李思思有些意外,不過林禪解釋說,是想讓她早一天到學校,好熟悉一下環境,李思思也便同意了。收拾東西不過半天的時間,所需用品,李媽媽在病發之前也已經她準備得差不多。
對於上大學,李思思本已是期待了許久,只不過,遇上母親生病再加上自殺一事。心情總是悶悶的,不太愛言語。而林禪也是心有所思,一直都默不作聲。兩人坐了一夜的火車,終於到了H市。
H市是一個海邊城市,李思思所在的H大位於H市偏南的部位,而植物研究所則處於偏北處。林禪在來H市之前就抽空查過關於植物研究所的資料,這是一座國家機構,主要研究各式植物生長,以及植物對環境的作用,還有身上所具有的超凡能力。
將李思思安頓好了之後,已是傍晚時分。林禪一個人坐車,來到了植物研究所。植物研究所所在的位置稍偏,院牆裡是無數綠綠蔥蔥的樹木,將研究所的幾棟大樓掩映得悠然自得。
中間部位一個圓形的建築從綠樹中探出大部分身子,相對比其它只露出樓頂的低矮樓房,如同鶴立雞群。
站在門口,林禪探頭朝研究所裡看過去,裡面很安靜,偶爾有一兩個人的身影晃過,馬上又歸復到了平靜。門口治安亭裡的一個老大爺看到林禪在門口探頭探腦,便走出來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哦……看這景色挺漂亮的,想進去逛逛,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裡面,進出都要憑證的,你還是換別的地方逛吧!朝南可以去海邊,往北可以去紅楓林,不過外地人來的話,還是海邊比較好玩一點。」
老大爺熱心的為林禪指著路,介紹H市的景點。林禪微笑著道謝,將研究所周圍的地形暗暗記下,然後轉頭離去。
在離研究所不遠的地方,林禪找著一處招待所住了下來,今晚,他一定要進到研究所裡去,看石蘿草到底出了什麼事。
終於等到了晚上,林禪依照老法子,從招待所來到了研究所。他第一個所在的位置,便是那棟圓形的高樓裡面。
樓道裡,稀稀落落的傳出一些燈光,有些房間裡是暗的,可能已經沒有人,有些房間是明的,可能還有人加班在趕課題。林禪從廁所裡出來,逐間房開始檢查開始。
從他來到研究所的那一刻起,他就嘗試著去感受石蘿草的氣息,但是卻一點作用都沒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石蘿草最後出現在的地方就是在這裡,林禪只能使用最笨的辦法。將整個研究所翻一遍,不信就找不出來。
順著左手邊的房間開始,第一間房中擺著無數水生植物,一個一個的水瓶中養著無數籐蔓似的植物,有些還在支架上牽牽扯扯,房間的另一側是一排桌子,上面擺滿了不起瓶瓶罐罐。石蘿草並不在這裡面,林禪退出去,再去搜查另一個房間,如此挨個下來。除了那幾個有燈光的房間林禪有意識的避過去了外,其餘的房間裡都沒有發現石蘿草。
隔著一個拐角,便是治安室了,林禪貼近著牆面,側耳細聽著那邊的動靜。兩個保安正在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閒話。就在林禪準備離去,再想辦法搜查的時候,其中一個保安的話讓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你說……那個房間是不是鬧鬼了?」這句話說的時候很突兀,語音低沉,更顯小心翼翼。
「這世上哪有鬼啊!」另一個人打著哈哈。
「可是,要是沒有鬼,你說,好好的一個房間,好好的一盆花,怎麼就變成那個樣子?而且大羅不是在事發之後第一個趕過去的嗎?你看他到現在都是嚷嚷著有鬼不肯從醫院出來。」
「你說這些話,不是存心嚇我嗎?」另一個保安語帶埋怨,「搞得我現在都不敢去層樓巡視了。」
「你說那層樓,還好點。我現在都不敢去一零五了,那花,怎麼看都透著股子邪乎。你說,有沒有可能那鬼就是那花招過來的?」
另一個輕笑起來「邪乎?不知道一開始是誰不斷的在我耳朵邊誇某朵花好看。」
「哎……你就別笑話我了。不過說真的,燕聆風那傢伙,還真不愧瘋子稱號,別的人個個都怕那花,就他不但不怕,還沒日沒夜的研究,真是一個瘋子。」
林禪聽到這些,會意的微笑起來,一零五室,終於找著石蘿草的下落了。雖然可能有個叫燕聆風的研究員在那裡,不過沒關係,讓一個人安靜下來的辦法還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