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經常做夢……
古色生香的條案,隱隱傳來的悠揚笛聲,淡淡的檀木香……窗前有一抹雛菊,條案上放著銅鏡和各色胭脂水粉……
我真的很久沒有化妝了……
緩緩的坐在條案前,銅鏡裡,我的臉模糊的看不清楚,隱隱的看到頭上搖曳的珠釵……珊瑚做的頂,黃金的流蘇,伸手摸下來一看,亮的晃眼睛……
迷霧一樣的房間,有人走進來……
一男一女,看不清臉,聽到他們在笑……肆意的笑。那麼開心,陽光明媚。
我張嘴想說話,可是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急急的向二人走去,趔趄著撞到地上的紅木小凳……
真疼,小腿也要青紫了吧?眼淚幾乎流出來……醒過來的時候,臉上真的濕濕的……
我起身去洗手間,對著鏡子……這一次我是清晰無比的出現,眼睛,眉毛,有點塌的鼻子,甚至眼角的痣,無一例外的提醒我……現在的世界,才是我真的存在的。
打開水龍頭洗臉,水是溫熱的,暖暖的拍在臉上,我的心慢慢平復下來。
關掉水龍頭,抬起眼,在鏡子裡,出現的聞祁墨……了?」他走過來遞給我毛巾。我熱醒的。」我撒謊了。接過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珠,「吵醒你了?」逼得你太緊了……」他猶豫著說,「如果你覺得……」
我打斷他,「你想太多了.**更新最快.」笑著挽過他的胳膊,「難道你後悔了?」
他拍拍我的頭。「你真地想好了?」問了八百遍了……我想好了。我真的想好了。」我鄭重的點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地事。
結婚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沒有見到聞祁墨地媽媽。所以目前為止是全世界的人都為我開心……蘇茜捏著我的鼻子說我斷了她的生路,可是當她看到我笑的時候。也笑了,「死丫頭,不許欺負默默!」她說。
蕭遙沒有什麼反應,可是我上網發現他發了賀卡給我。「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來見我了。」他說。
沒有人比老媽更開心,她已經開始安排請假的事宜。準備隨時聽我一聲召喚,投入到轟轟烈烈的婚前準備活動中。
其他人也很熱心的打聽具體的時間,各項安排……我再一次發現,結婚,真的是一項事業。
比起眾人的熱絡,我卻出奇的冷靜……不對,不能說冷靜,只是,只是。我說不清楚。大家說笑的時候我就經常走神,晚上睡覺地時候又總是做莫名其妙的夢……
我不知道這些事可以跟誰說,我一直有個不好的預感。感覺我要離開了……感覺在最好地時候。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來的那個地方……還有人在想著我嗎?那個真正地葉如茵,她會幸福嗎?
我總是在想這個問題……
週末和聞祁墨一起回家吃飯。
我在老媽在廚房裡做飯。聞祁墨陪老爸下象棋。瘦了?」老媽摘著菜。看看我說道。還那樣。」說啊。別學人家說什麼減肥!你已經夠瘦了,穿上婚紗肯定迷死一群人……」老媽打趣道。那聞祁墨就該哭了。」我也笑著回答。快就向著他了?」你,我肯定向著你!」我連忙表明立場。不欺負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候欺負過你?」我叫屈。
老媽笑笑不做聲了。
過了一會她說,「明天十五,跟我一起去廟裡拜拜吧。」
老媽不是虔誠地信徒……她和大多數人一樣,只在痛苦和開心的時候,才能想起所謂神仙地存在。我想想明天也沒事就點頭同意了。
水元寺是我們家附近的一個佛教古剎,差不多建成也有一百多年了。現在看到的是解放後在遺址上進行修葺過的。古色古香,每年都有不少人來參拜。
拜完了各路神仙,老媽說去求籤。去了,萬一求到一個下下籤,還不難受死你?」我勸她。瞪我,「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麼會求到個下下籤!」率問題好不好?有上上籤就有下下籤啊……」對,一定會求到上上籤的!」她完全沒聽我說的,樂呵呵的走了。
我無奈的站在原地。
嘰哩咕嚕,有一枚硬幣滾到我腳邊,我彎腰撿起來,轉身一看……
她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臉上畫著很濃艷的妝。戴一副黑色太陽眼鏡,穿的也很艷,整個人好像花蝴蝶,色彩明亮的讓人很難不注意到她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硬幣搖搖頭。
她轉身的一霎那,忽然有一朵烏雲籠罩在整個水元寺。夏天的天氣就是小孩的臉,說變就變。個世界的人……」
我好像被雷劈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困難的轉過脖子,那女人摘掉墨鏡,定定的看著我。什麼?」我困難的擠出個笑容給她。這裡嗎?」她又問。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驚慌失措。難道我所有的預感都要應驗了嗎?個世界來,你不是這裡的人。」好像要打破我所有的幻想,她清晰無比的繼續說。
我整個人完全傻住……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的人群,建築全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片白茫茫……茵……你怎麼了?」
有個聲音在叫我。
我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又恢復理智。後背一身冷汗。呆?」老媽很開心的說,「抽到個上上籤哦。我這可是為你求得姻緣!伸出手想擦掉額頭上的汗,這才發現手上多了一張紙。麼?」老媽好奇的湊過來。沒什麼!」我連忙放到口袋裡,「我們走吧。」
那是一張名片……
通靈師霍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