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蕭遙都沒有醒過來。我沒有進病房,在走廊裡坐到天亮。來往的醫生護士都好奇的看看我,有一個很可愛的小護士還勸我先回家。
回家……我搖搖頭。他們說心在哪裡,家就在哪裡……可是我的心呢?因為一直在流浪,所以哪裡都是我的家,又哪裡都不是。
我不知道聞祁墨的媽媽原來不喜歡我,我不知道張沿家裡有幾口人,我不知道小米小何他們住在哪裡,我不知道小小會喜歡自己的姐夫,我不知道蘇茜也會關心我,我不知道蕭遙……原來是這樣的人生。
破案,十有八九靠的是運氣,談戀愛,也是聞祁墨主動追求,搬家,是被蘇茜刺激……到底,我有沒有真正做過一件自己喜歡的事呢?到頭來,我沒有關心過所有的人,也沒有讓自己開心……這就叫咎由自取吧?捨得,捨得,不捨哪來得?
比起蕭遙的受傷,我更介意的是……原來我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也許,我沒有認識過任何人。
蘇茜帶了早餐來醫院。睡啊?他醒了嗎?」她把熱騰騰的牛奶放在我手裡。
我搖搖頭。
牛奶的香氣沒有激發出我的食慾,可是覺得溫暖。餐就回去睡覺吧,我在這看著。他醒了我通知你。」蘇茜說。
我握著牛奶過了一會才說,「我去找那個律師。茜欲言又止的看看我,「要不然我去,你先回家休息?」睡不著。」我搖搖頭說——,wap,更新最快.一起去吧。」蘇茜站起身,叫住路過的一個護士。「麻煩你,如果裡面的病人醒了,請你打這個電話通知我們。」她不知道從哪找出我的名片遞過去。
護士點點頭。「好地。」
和蘇茜離開醫院,照著昨天那男人給我的名片找了過去。莫長風……名字挺好聽的。
律師事務所在國貿大廈地十樓。我們沒有提前通知。去的時候莫長風正在開會,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到人。
他看到我們,把手裡地資料夾交給秘書。帶我們走到走廊上。
「昨天下午4點左右,有人路過樓梯間,看到蕭遙……」他邊走邊說帶我們到了樓梯間。「九樓和十樓拐角的地方……就在這了?」蘇茜問。警察也說不清,他身上的財物都被洗劫一空,頭上被人用重物砸過,身上也有些傷口,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樓梯間很乾淨,今天早上應該被打掃過了。
「他怎麼走樓梯不坐電梯?」蘇茜又說「他一向走樓梯,」莫長風頓了頓,「說是能鍛煉身體。」
「襲擊他的人,應該是認識他……」我想了想說。
「哦?」莫長風挑挑眉毛。「怎麼說?」
「如果不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對方就不會等他進入大廈才開始行動。要知道他如果做電梯的話,根本沒辦法下手。」「他認識地人……」莫長風思考了一下。苦笑著說,「恐怕沒幾個是善類。」
我揉揉又乾又澀的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
「蕭遙昨天的行程。你們知道嗎?」莫長風又問。
「他昨天去查最近那個連環殺手案子的受害人,具體從誰開始。我們不清楚。」蘇茜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和那個案子有關。蕭遙過來找我,也沒有提前打電話,我想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我瞪大眼睛,「這麼說,那些人還是有可能再來?」
「不會。」蘇茜肯定的說,「他們如果想殺了蕭遙,昨天就不會放過他。」
我鬆了一口氣。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蘇茜想了想,「我們先去查那三個受害人,莫律師你把蕭遙幫你查過的案子資料都找出來,看看有什麼疑點。」
我們都不知道蕭遙到底想要查什麼,在他醒過來之前,也只好這樣了。
蘇茜一直勸我先回去休息,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是想找出兇手,也不是想尋求公道……現在再說什麼找出兇手為他報仇之類的話,簡直是可笑了!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閒下來……我不能閒下來。
蘇茜認為蕭遙是從偵探社出發,第一個目標應該是離我們最近的商務大廈,也就是第二個受害人張璞地工作單位。
張璞是在回家的路上被襲擊的,他地同事們都沒辦法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張璞為人精明謹慎,因為家離工作單位遠,經常要趕末班車,為了安全起見,她都隨身攜帶著防狼噴霧和一把瑞士軍刀。這種東西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求個自己心安,真正遇到危險時,不見得有多大地用。
我們接著去了張璞家。他父親已經去世,和母親相依為命。張媽媽聽說了我們地來意,眼淚就止不住的留下來……她悲傷過度,整個人都很恍惚。一直跟我們說張璞很懂事,聽話,又孝順,誰知道會發生這樣地事……這個兇手太殘忍了。張璞的爸爸是生病去世的,那個病拖了好幾年,把家裡的存款都用光了,後來還欠了親戚朋友不少錢。為了盡快還錢,張璞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根本沒有時間交男朋友。對於何雲破,張媽媽雖然憤慨,可是也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也沒聽張璞說過蘇茜提到蕭遙。張媽媽說蕭遙是昨天早上十點多來的。莫長風說警方根據現場血跡,判斷蕭遙是在下午三點左右被襲擊的。也就是說,問題應該不是出在張璞身上。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查看了張璞的相冊。幾乎全都是和父母,同學還有同事一起照的,張媽媽差不多都記得這些人,沒有什麼可疑。張璞被棄屍的地點在她家和公司之間的一條小路上。我和蘇茜也去了那兒,幾乎和最後一個受害者夏芳一樣,都是馬路邊的草叢中。
我和蘇茜都是一籌莫展,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蕭遙到底發現了什麼……既然張璞沒問題,我們下一個目的地就是第一個受害人俞佩佩所在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