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坐在警局辦公樓過道的長椅上，蕭遙坐在我身邊。等待著五個女人的自首信。
我看看幾個房間。房門緊閉……正在寫自首信的人，都是什麼心情呢？
等了一會，之前的警官走過來，遞給我五張紙。
我低頭掃了一眼，「警官，有會議室嗎？我想和這幾個人聊一聊。點點頭。見證。」
他又點點頭。
會議室裡有個長圓形的大桌子，所有人圍坐在一起，表情各異的看著我。說對不起，」我輕輕開口，「李明不是犯罪嫌疑人。我這麼做，只是想讓真正的兇手寫下自首信……」
鄺莉莉首先發怒了，站起來指著我大喊，「你說什麼？！」毋躁。」我示意她坐下，接著說，「你們所有人都聽過這個案子，現場沒有留下一點線索，憑證據定奪根本不可能抓住兇手。如同我剛才告訴小小的，寫下這個自首信，就等於自首了。至於最後會不會被判有罪，是法官的判決，我只能說我盡力了。」說什麼？」關穎不耐的開口。白？」我笑，「那我從頭說起。方芳的死，主要嫌疑人有十一個，我現在開始一一排除。首先是鐘點工祝嫂，從表面上看她有時間也有機會殺害方芳，但是原因呢？兇手只刺了一刀，直接刺中心臟。一刀斃命。死者沒有掙扎的痕跡，排除了外人作案和發洩私憤的可能。如果說祝嫂和死者沒有恩怨，那就是為錢了？方芳的首飾和現金都沒有丟失。謀財害命的可能也被排除。接下來是司機吳彬，和祝嫂地情況相同。方芳的死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再來是魯哲元，我曾經想過是不是方芳知道了魯哲元的秘密，魯哲元要殺人滅口，可是馬上我就知道不可能了。魯哲元地秘密，在你們這群人中。大概早就不是秘密了。而且就算公開出來，在今時今日的社會，也很快會被大家理解，甚至淡忘，根本不需要殺人犯險。唐一鳴和李耀地情況差不多，都是仰仗李明在生活，換句話說，李明的家庭幸福，對他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幸福。他們也要全力配合李明。因為害怕李明的前女友繼續糾纏，他們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地婚姻，來幫李明收拾殘局。如果可以殺了方芳。他們又何苦非要委屈自己呢？」
我說的很不客氣，幾個女人的面色也都不同程度的難看。尤其是李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必這會已經在心裡罵了我幾百遍。
「再來是李明。表面上看。他的確有很大的嫌疑。方芳死了，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用顧忌了，更不用擔心離婚分家產的問題。但是，請你們互相看一看，你們幾個所謂的李明的女人，是不是都有一點是相似地呢？」
幾個女人互相交換下眼色。
「我一開始以為李明找女人，是按年齡排序的，因為據我們所知，鄺莉莉是第一個，而最小的宋藝今年才十八歲……」
所有人都看看宋藝，又看看李明.,電腦站更新最快.李明低著頭一語不發。
「但是我很快發現不是……」我想了想隱瞞了李明對我獻慇勤地事。最少我和蘇笑然年齡相仿，如果按照年齡來排，李明根本沒道理找我。「你們最大的相似之處就是……方芳。所有地人都是先認識方芳，接著才認識李明。李明地身份需要他保持一個正人君子的形象，而方芳也就是他地賢內助。我不知道方芳是不是曾經撮合過你們，至少我知道方芳一直都知道李明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實。當李明擺不平的時候，方芳就負責出馬……」我譏諷的笑笑，「這麼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李明沒道理，或者說也沒動機殺方芳。李明寧可被懷疑，也不願意說出案發的時候他和宋藝在一起的事，這就說明在他心裡，即使犧牲你們所有人也好，他不會讓大家曝光的，既然這樣，方芳的存在就太重要了。如果不是方芳，現在的李明是什麼樣子的，大家可以自行猜測。」
「剩下的嫌疑人，就是在座的五位了。方芳的死亡現場不是什麼秘密，兇手的手法以及作案工具，報紙上都有報道，所以從自首信上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我從動機開始說，鄺莉莉女士，」我拿著手裡的自首信，從我左手起，一個個開始說，「請問你殺害方芳的動機是什麼？」
鄺莉莉語塞了。
「答案是沒有。對不對？如果你想殺方芳，五年前你嫁給魯哲元之前就殺了。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李明，才心灰意冷之下決定嫁給魯哲元。這些年你夜夜笙歌，哪怕痛苦的要死了，你也沒有想過和魯哲元離婚。那是因為你真的愛李明，你怕和魯哲元離婚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見李明瞭。你是極其聰明的人，又很瞭解李明，你當然也清楚，即使殺了方芳，李明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今天寫這個自首信，我相信你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並不是想期望什麼回報。我很尊敬你的感情，但是不得不說一句，你愛錯人了。」我說著撕掉了她的自首信，把碎片放在她面前。
她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是關穎。」我走到關穎身後，「我聽說你和唐一鳴訂婚了？」
她咬著嘴唇點點頭。
「這就對了，如果你殺方芳，理由只有一個，就是想和李明結婚。可是殺了方芳以後，又不聲不響的和唐一鳴結婚。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如果我是你，寧可殺人也要得到的愛情，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我也撕掉她的自首信。
「再來是你。宋藝。」我苦笑著搖搖頭，「你是不是根本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她迷惑的眨眨眼睛。
「我記得帶你來天海地路上。你在計程車上問我，我們這是去哪？可見你根本不知道李明家在哪，既然這樣，你是怎麼去李明家殺死方芳的？」
「我……」她張嘴要說話。
「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李明家的地址。」
「青山路。呃，不對，松山路……呃，七十八，七十四號……」她漲紅了臉。
我搖搖頭撕掉她地自首信。
「方小小。」我對著小小的瘦弱地背影，一瞬間好像一個媽媽看到自己不爭氣的女兒，那種有勁沒處使的無力感讓我手足無措。
「方小小，李明和方芳結婚的時候，你幾歲？」
「十二歲。」她輕聲說。
「那你是幾歲的時候。知道你姐夫和你姐姐根本沒有簽過什麼婚前協定……」
我聽見幾聲驚呼。
「沒有錯！根本沒有什麼婚前協定，李明一開始就在騙你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認真過！」我大聲地說。
小小沒有說話。
「你和你姐姐感情很好，又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很多事想瞞也不肯能瞞的住。就好像你知道李明風流成性，就好像……方芳也知道你和李明的關係！」
又是幾聲低呼。
「從你生日宴會那天以後。李明就已經不是你的姐夫了。對不對？！以方芳的性格，她不可能不知道。也許你也沒打算瞞著她……能和你喜歡的人住在一起，不管是什麼身份，你都不會介意。既然如此，你有什麼道理殺了方芳？！你根本已經和他共事一夫了，如果你們三人都不介意這樣的同居生活，殺了方芳又有什麼必要？你也知道李明不會和你結婚的對不對？如果不是方芳死了，你又剛好有了孩子，李明根本不會娶你，對不對？！」
小小開始哭泣，小聲的，可憐兮兮地哭泣。
我把自首信撕掉放在她面前，「我只是失望你竟然為了這個男人，承認自己殺了自己的親姐姐。」
長舒一口氣，走到蘇笑然面前……
「你是唯一的可能了。」我說。
她靜靜地坐著，臉上掛著雲淡風清的笑，可是，為什麼看起來那麼苦澀？
「他是什麼樣地人，你已經知道了……」我指指李明，「做了那麼多，值得嗎？」她閉起眼睛，嘴角浮現一個很好看地弧度，好像她的名字一樣，依舊在笑著，「你一點證據都沒有，憑幾句猜測就要定我地罪，可能嗎？」
「可能！」我點點頭，「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自首的人。」
她苦笑的看看其他幾個人面前撕碎的自首信，「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剛才。在警局門口見到你的時候。「什麼？」她吃驚的說。
「我只知道兇手就是你們幾個人，宋藝是一開始就排除的，剩下的鄺莉莉，關穎，小小和你，我都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剛才在警局門口看到你，我就一下明白了。換句話說，她們幾個人的嫌疑被排除，完全是我看到你以後才臨時想到的……」
「為什麼？」
「你給我說你和李明沒什麼，我相信你。可是你說你不愛他，我一開始就沒相信過。再加上在警局門口看到你，我就知道了……你有多愛他。為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頂罪，這個世界上恐怕還沒有幾個女人傻到這個地步。然後我馬上想到了，在小小生日宴會的那天，你故意把小小裝扮的很難看……剛才說了那麼多，相信你們也很清楚，這些年來，一直是幾女共事一夫的模式相處著，彼此之間互不干涉，互補打擾……方芳沒有保護小小，我不知道她又沒有想過小小也會愛上李明，而李明也來者不拒。但是你想到了，與其說保護小小，不如說清除一個潛在的威脅……當有一個人，想要打破這種平衡的時候，問題就會出現。而你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殺了方芳蘇笑然沉默了。
「其他幾個人，回家以後就會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只有你，一個人來警局自首了。你是很聰明的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認不認罪隨便你。」
過了好一會，蘇笑然笑著站起身，「你是聰明還是奸詐呢？」
「我當這兩個都是褒義詞。」我把自首信交給警官。
李明走過來，依舊很迷茫的看著蘇笑然。
蘇笑然經過他身邊，跟警官走出會議室，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看著幾個女人簇擁著李明離開，沒有人再提一句他被打的事……你爭我奪的愛情是不是真的就特別好呢？爭奪的最後，是愛情還是好勝心？所有人都知道李明是多麼不堪的一個人，可是愛情這個東西，有時候沒道理的……分了一大筆錢，開始了她漫長的周遊列國之旅……
關穎和唐一鳴取消了婚約，一個人去了國外進修……
宋藝拿著李明給他的分手費，回到家鄉開了一家小餐館……
只有方小小，留了一封辭職信給我。沒多久，報紙上報道了她和李明結婚的消息……也許，另一個方芳的生活又開始繼續了。只是這一次，我希望她手裡的幸福可以停留的久一點。
本故事完結……嗯，本來是想讓小小當兇手的，但是臨陣改了。我思考再三，還是怕大家接受不了這個家庭LU倫慘劇，貌似現在已經很扯了……默。改的有點硬了，好多事情都來不及說清楚，唉。
下一個故事《左手是火，右手是水》明天開始上傳，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