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我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所有人,不見得都喜歡我,可是卻沒有人討厭我。聞祁墨的媽媽……我不知道她是太喜歡蘇茜了還是太討厭我,總之對我疏離客氣,她不斷提醒我只是個客人,從來沒有問過我和聞祁墨之間的問題……我好像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無助過。如果我現在說要離開他們家去酒店住,那就是我不懂事了;如果我繼續住下去,那就是自己難過。
聞祁墨天天和蘇茜一起工作,不僅搞得好像是我放手給蘇茜,更會讓本來就不喜歡我的聞阿姨更加得意……我想聞阿姨開始的時候肯定是不高興的,因為聞祁墨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卻要因為我又去外面辛苦的工作,但是另一方面,她應該也是高興的,還是因為我,聞祁墨和蘇茜有了更多接觸的機會。大概這也是為什麼她不喜歡我,可是仍然對我照顧有加的原因吧。最重要的是,我天天在他家簡直就是浪費生命……打掃衛生和做飯都有鐘點工,他們根本不需要我做什麼,大多數時間我就是在臥房傻坐著。
就這樣僵持了兩天,我終於忍不住給丁如菲打電話了「我要去你那住,貼身保護你。」
丁如菲不一定相信我的能力,可是現在任何一個瞭解真相的人對她來說,都好像一個可以緩解壓力的救生圈,所以她連一秒鐘都沒有考慮,就答應了。
我知道我告訴聞祁墨我要走了,他肯定生氣。他很忙,所以關於我和他媽媽的問題我也沒告訴過他……確切的說。我根本沒有時間告訴他。他只要一回家,他媽媽就拉著他問長問短。我經常想等到他父母睡覺了再和他聊聊,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他父母每天都比我精神,我都睡了一覺醒了。他們還在客廳裡聊.新最快.我上次給你說的我那個朋友,她的經紀人剛去世,最近心情很低落。我想去她那陪陪她。」我婉轉地把我的意思告訴聞阿姨。
她正在看報紙,聽到這摘下老花鏡,「墨墨知道這件事嗎?」
我撒了謊。「知道。」
點點頭,「現在就去嗎?用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收拾收拾東西就好了。」我連忙說。
聞祁墨的爸爸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我轉身去房間地時候,他的嘴動了動,最終也沒有出聲。
不知道天氣和我地心哪一個更冷……我不能怪他父母,畢竟我們還不熟悉,他們對我除了過分客氣真的沒什麼不好;我也不能怪聞祁墨,如果不是我為了丁如菲的案子著急,他根本不會去調查;我更不能怪丁如菲。是我一步一步把事情推到這個地步,她除了我真的沒有什麼可依靠的人了……我只能怪我自己,雖然我一點也看不出來自己錯在哪。
只是這樣而已……
丁如菲這幾天沒什麼事。因為費建剛出事地緣故,她把之前定好的所有計劃都推掉了。公司新派來一個經紀人給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們叫她慧姐。我到了以後。她讓慧姐和芬妮去隔壁房間等著。
「我沒有告訴慧姐你是做什麼的。」丁如菲坐在沙發上小聲的對我說。
我無語……就算你不說還有芬妮說呢……不過我看她的狀態不佳,不想再刺激她了。
「我現在誰也不相信了。我準備明天就讓芬妮回去。你幫我去保安公司找幾個保鏢吧?」她四處看看……她現在整個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焦慮症患者。
「保鏢先不要換了。在Y城我們都不熟悉,保安公司找的人也不見得就牢靠。」我想了想說。
「嗯。好,那我先讓芬妮你回去。」她很相信我。放心的點點頭。
「芬妮跟了你多久?」我問。
「下毒地事出來以後,她才來的。」認為芬妮並無可疑,但是只是直覺,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這個慧姐沒問題吧?」我問。
「沒有。她上個星期才回天海地,之前一直在香港那邊發展。」她說。
「那就好。」我自己也覺得有點精神緊張了。
「費叔叔的死,你調查出什麼了?」
我搖搖頭,「晚上告訴你。」
我沒有時間和聞祁墨談這些事……可是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一定會來找我。
下午地時候聞祁墨就打來了電話,「怎麼回事?」他說。
「丁如菲把她地助手送回天海了,現在這邊沒人,我過來幫幫忙。」我淡淡的說。關於如何解釋我早已經想好。「我現在過去找你。」
「嗯。」
跟他約在了賓館地咖啡廳。我給丁如菲交代了一聲就下樓了,她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我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那裡等了一會,聞祁墨到了。
「我今天回來的早,本來想叫你出去吃飯,結果……」他小心的看看我,「你生氣了?」「沒有啊。」我真的沒有生氣啊。「丁如菲的新助手來了以後我就回去,你放心吧。」
「我這幾天是冷落了你……」他移動一下,坐到我身邊的位置上。
「別這麼說。你為了幫我才去查這個案子的,我明白。」我笑一笑。
「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他欲言又止的看看我。「先說說案子吧?我要給老闆交代啊……」我笑著,示意樓上住著的丁如菲。
「我……」他歎氣,頓了頓,才說,「費建剛死於十九號凌晨一點到兩點,因為天氣很冷的緣故,屍體保存的很好。他身中四刀,致死原因是心口的那刀,又準又狠,差不多是立時斃命。案發地點是H廣場,早上五點四十環衛工人掃雪的時候發現的。費建剛全身赤裸的躺在廣場中央的涼亭裡,隨身物品全部都沒留下,只是他腳邊留下了一張名片。」
我安靜的等他繼續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
聞祁墨看看我,「屍體所在的涼亭……除了周圍七米遠的地方有幾道輪胎印……沒有任何痕跡。」他慢慢的說。「怎麼會?」我驚呼。
最近一直在下雪,Y城真正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冰天雪地,從我來的那天起,一直如此,雪差不多有十幾公分厚……在這樣的環境下行走,怎麼會沒有留下痕跡呢?
「H廣場是附近幾個小區之間的一個小廣場,這麼冷的天根本不會有人經過。環衛工人發現有人躺在涼亭就直接報警了。警方趕到以後,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對了,那輪胎印旁邊,還有幾個腳印。」
「有死者的嗎?」我追問。
他搖搖頭,「腳印屬於同一個人,但不是費建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