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相信直覺，偵探的身份讓我不得不保持理智，我的目的是根據委託人的申請查清楚真相，雖然聞祁墨的懷疑也曾經是我的懷疑，不過我還是祈禱齊哥是清白的。
「我覺得我們還是一起調查吧。」聞祁墨皺著眉頭說。
我們現在站在酒店的大廳裡，經過昨夜的休息，我精神抖擻的好像充了電的兔子。
「我覺得沒必要吧。」我急著去曉絡姐提供的以前她和常家遠一起工作的公司調查，他又想先去周齊的學校查，根本沒辦法統一步調。
「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出門，查的又是一起兇殺案，還是跟我一起走安全點。」他不悅的說。
「如果我和你分開調查，可能事倍功半呢。」我勸他說。畢竟我們在真相上都沒有私心，如果兩個人分開查，會節省不少時間。
「不行。」他明顯更相信我和周齊的交情，而不相信我的職業操守。
「隨便你。」我笑了一下出門了。
他追了過來，「我跟你一起去。」
「聞警官，你不相信我沒有關係。反正打亂的是你的計劃。」我走到門口伸手攔了輛車。
他不說話先上了車。
這人真沒風度，我皺著眉頭想，已經兩次搶先上車了。
九年的時間，或者七年，又或者是五年……我茫然的看看手裡的便箋條，又抬頭看看眼前建造的富麗堂皇好像土耳其宮殿一樣的洗浴中心……曉絡姐說的公司已經被取代了。我不甘心走到前台問了問，接待小姐告訴我，她不知道什麼勝業公司，這間洗浴中心的前身是間西餐館。
聞祁墨看我沮喪的回來，嘴角動了動，「去工商局查查吧。」
工商局的結果也讓人失望，勝業公司在五年前就已經因為稅務問題被工商查封了，以後也再沒有人來辦理過其他手續，想必是老闆攜款私逃了。
「線索斷了是很正常的事。」坐在回去的車上，聞祁墨看著窗外毗鄰交錯的高樓慢慢說道。「你能想到要來B市，已經讓我覺得吃驚了。」
「謝謝，不過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我也看著窗外。你自己不也來了B市？
「我不一樣。我比你大那麼多，又是做這行的。」他不苟言笑的轉過頭來。
「你多大了？」男人的年齡在步入社會以後就成了迷，看外表看不出來的。
「二十八。」他沉聲說道。
又是半晌無話。
如果不是在火車站的巧遇，我說什麼也不想跟聞祁墨一起調查。他讓人感覺永遠戴著一個人皮面具，高興不高興，生氣不生氣，永遠是一個表情。猜不透他心裡想什麼，這點讓我極度不舒服。我自認認人是非常準的，只有聞祁墨，不見得他是壞人，可是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相比之下，張沿的魯莽和跳躍我倒是更欣賞。
「你現在去哪？」我們倆居然異口同聲的問對方。
「我想去周齊的學校看看。」我等了等讓他先說了。
「那好，我去常家遠的家裡走一趟。」我笑著說，這次不同路了。
「不用去了，常家遠的父母去了祁墨說，「他父母知道常家遠的事以後，悲慟欲絕，常家遠在X市的姐姐就把二老接過去散散心。」
「我知道。我不是想見他父母，我是想看看常家遠的遺物。」警察確定常家遠的身份以後，就只是問了問他父母關於他的情況，而常家遠家裡並沒有好好調查。
「遺物？」聞祁墨皺著眉頭，「你想找什麼？」
我淡淡的笑笑，「我要見到了才能確定。」
聞祁墨打了個電話聯繫到常家遠的父母，得到允許以後又找到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很艱難的進入到了常家遠的家裡。
這是一幢很老舊的平房。周圍的高樓大廈幾乎快要把它淹沒了，據陪我們過來的警察說，再過兩個月這裡也要拆遷了。
「你要找什麼？」聞祁墨第二次問我。
我推開常家遠的房門，眼前一亮，「這個。」我指指桌上的電腦。
「你要找常家遠的電腦？」
「嗯。我的猜測是這樣的常家遠沒有親戚朋友在天海，而他確是死在天海。那麼他去天海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激動的走過去啟動電腦，「七年前網絡正普及到咱們省，當時大家第一次知道網友的概念……」
這是我之前查資料得到的結論。
「你是說常家遠到天海是為了見網友？」聞祁墨聞言也很興奮的跟過來。
「我想不到別的解釋了。」
電腦啟動起來，看來這七年常家遠的父母都沒有動過他的電腦。
「網線沒有通。」同來的警官失望的說。
「不一定要上網，」我打開文件夾開始翻，「對常家遠來說，去那麼遠見一個網友，肯定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文件夾裡應該會有備份的資料。」
一個名字叫出國的文件夾跳到我視線裡。我雙擊一下打開。
裡面有常家遠的創業計劃，有個人履歷……還有一個女人的回信家遠，出國的事已經有眉目了，你盡快來一次天海，具體事宜我們見面詳談。穎。時間是七年前的五月十六號。
另外一個文件裡記錄的是一個地址天海市L區嘉和小區4408室。
L區，我和聞祁墨對視一眼，常家遠最後失蹤就是在那附近。
「不對啊，警方怎麼知道常家遠失蹤是在L區呢？」我想了想問聞祁墨。
「常家遠的身份確定以後，有一個門衛舉報說，曾經見過常家遠在L區附近出現。」
「嘉和小區的門衛？」我吃驚的說。
他點點頭，「那個門衛已經快六十歲了，他說他能記得那天，是因為常家遠當時滿臉是血的從嘉和小區裡跑出來，他怕出事就跑過去問，可是常家遠當時很凶的罵了他幾句。」
「警方沒有去嘉和小區調查嗎？」
聞祁墨苦笑了一下，「嘉和小區最少幾千戶的人家，怎麼查啊？」
「不過現在好了，」我指指電腦，「4408就是我們的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