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什麼?」認屍過去三天了,張沿找到個新樂趣,就是在我面前不停的報菜名,「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看我衝到洗手間一頓乾嘔,他笑瞇瞇的跟過來,「老闆,您不是比我強嗎?就強在這了?那屍體我可是看了兩遍啊。」
「貧尼法號不餓。」我打開水龍頭洗洗臉。
「哎呦,就這點事您就看破紅塵出家了啊。」
「你給我出去!」我推開他關上洗手間的門。有什麼的,了不起以後我就吃素嘛。我還算好的,最多是身體不舒服,可是曉絡姐就不一樣了,這些天我看她都是愁眉不展,鬱鬱寡歡的。唉,人我們是找到了,結果卻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老闆,電話。」小小在洗手間外面喊道。
我拿過毛巾擦掉臉上的水滴,「來了。」
「葉小姐,你好,我是聞祁墨。」電話裡傳來低沉的男聲。
我掛了電話,有氣無力的招呼張沿,「聞祁墨讓我們再去下警局。」
「好啊,有什麼事?」張沿激動的起身說道。
「認屍。」張沿嘎然止步。
電話裡聞祁墨說和寧艾的屍體一前一後發現的是具男屍,初步判定死亡時間已經有七八年了……按道理這個事情跟我們沒關係了,不過考慮到這兩具屍體被埋在同一個地點,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做的連環殺人案。警察決定還是請我們回去協助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要不是職業操守不允許,我真想把曉絡姐給推出去,問我還不如問她呢。
「你的委託人只讓你找寧艾一個人?」果然,聞祁墨一見我開門見山的就問道。
「是。」
「寧艾和你的委託人是什麼關係?」
「寧艾生前在我的委託人公司工作。」
「關於寧艾你的委託人還說過什麼沒有?」
「嗯,寧艾父母早逝,三年前來本市上大學……」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我是想問問她的社會關係。」聞祁墨不客氣的打斷我。
「據我所知,寧艾沒有什麼朋友……」我知道的不比聞祁墨多。確定了寧艾的身份以後,警察就廣佈消息在各個媒體上,很快遍查到了寧艾的資料。她的確是個大學生,不過不是她說的X大,而是一間普通的民辦大學。據她同學說,寧艾從開學以來就沒有在宿舍住過,她都是一個人在外面租房,沒聽說她有男朋友,也沒有什麼關係好的女朋友。應該是個很孤僻的人。
「關於和寧艾一起發現的男屍,你的委託人有沒有說過什麼?」聞祁墨見問不出什麼,就轉移話題了。
「沒有。」我肯定的回答他。
「葉小姐,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跟我們合作,把你的委託人說出來,方便我們調查。」聞祁墨皺著眉頭說道。
「好吧,」我想了想說道,「我回頭徵詢下委託人的意見。」
因為那具男屍年代久遠,基本上已經腐爛的乾乾淨淨,只剩一堆白骨,所以聞祁墨沒有要求我們去認屍……呼,嚇死我。張沿卻興致盎然的追著聞祁墨,不停的問些什麼死亡時間,死亡原因,第一案發現場,屍體的保存情況等等的問題。我看聞祁墨馬上要翻臉,趕緊拉著張沿跑了出來。
「你搞清楚!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關於這個案子到此為止!」我站在警察局門口開始訓張沿,「這都幾天了,你還想這那些屍體啊,破案的,這是你管的事嗎?那個劉經理讓你找的她老婆出軌的證據呢?人家一天三個電話的催過來,你能不能幹點正事啊!」
「我怎麼不是幹正事了,」張沿不服氣的說,「那劉經理自己外面養了兩個情人,非要逼著我們無中生有找她老婆的茬,他老婆你也看到了,就那樣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到哪找情人出軌去?」
「那你不會告訴他,找不到啊。」
「我說了,他不信啊,非說我沒有好好調查,還說要去消協告我欺騙消費者。」張沿忿忿的踢掉路邊的一粒石子。
「這案子誰接的?」我目瞪口呆的看看張沿,還有這樣的人?敢情還有嫌自己頭上的帽子不夠綠的男人?
「你接的!」張沿瞪一眼我,氣呼呼的走了。
「我……」我無言了。
去曉絡姐的店裡婉轉的把聞祁墨的意見轉達了,曉絡姐很熱心的一口答應了。我想她也很想趕快抓住殺害寧艾的兇手吧,畢竟她們相處了那麼久。
「曉絡。」周齊也在店裡,聽見曉絡姐同意去警局皺著眉頭說,「這些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既然人都已經找到了,剩下的就讓警察去做吧。」
「哥,話不是這麼說,我跟小艾好歹相交一場,你不是也總說小艾這孩子聰明懂事嗎?難道你就忍心看她死不瞑目啊。」曉絡姐的眼圈一紅,「小艾死的太慘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周齊走過來扶住曉絡姐的肩膀,「我是說,你去了也不能幫到什麼啊,小艾連資料都給你假的,你過去跟警察說什麼啊?」
「哥!」曉絡姐扭頭不說話了。
「好好好,哥哥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周齊無奈的衝我苦笑一下。
曉絡姐和齊哥的父母都在外地。他們倆很久以前就從家鄉出來,這麼多年一直相依為命,所以感情特別好。
「如茵,你跟我們一起去吧。」曉絡姐換了件衣服出來對我說。
「好啊。」我想了想也沒別的事,既然委託人開口了,那我就乖乖的陪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