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艾……」張沿歎口氣對我說,「怎麼查啊?學校是假的,資料是假的,就是這個身份證也不知道是不是揀的。」
「不可能,照片在那放著呢,我們沒見過,可是曉絡姐見過。」我頭也不抬的對著電腦說道。這幾天查失蹤人口查的我都能吐血了,我們又不是警察,沒那麼龐大的信息網,只好從報紙上的邊邊角角找找有沒有尋人啟事了。我看看蹲在沙發邊上費力的吃字似的看報紙的小小,可憐的孩子,眼鏡度數這幾天估計又上去了。
「那你說怎麼回事?我按這身份證地址找過去了,就根本沒這個人!」張沿不耐煩的站起身。
「不是沒這個人,」我更正他說道,「管戶籍的警察說了,她父母去世以後,她就來了咱們市,沒有回去辦戶籍遷出的手續。」
「那不是一樣?」張沿翻個白眼給我,「警察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家裡又沒什麼親戚朋友……長的像的人多了,誰知道是不是她冒名頂替的?」
「照你說的,她剛好揀到一張身份證,上面的人還跟她長的一樣,最後應聘到一個小小的內衣店當店員,然後突然失蹤……你給我解釋下,到底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啊!」張沿猛的一拍桌子,「這女人不是有案底吧?」看我側頭看他,又接口道,「你想啊,這女人有案底,說不定就是她搶了這個寧艾的身份證,然後先隨便找個工作隱藏下來,等到時機成熟了,再伺機逃跑。」
「嗯,嗯,嗯,你是大偵探,你說的沒錯,」我胡亂的敷衍他幾句,「不過我們不是破案的,這次的任務是找到這個女人,我管她是不是殺人放火了呢。」
「對對對,找到她以後就能揭開她身後的黑暗組織。」張沿說到這也衝到沙發旁邊陪小小一起翻報紙。
「你昨天晚上柯南看多了吧?」我瞪他一眼鼠標動下繼續看新聞。
「老闆,這個……」小小走過來,拿這一份晨報。「今天的報紙。」
說著送到我面前,我剛要接過來,張沿大手一伸搶了過去,「哪裡,哪裡?我看看,我看看。」
小小執拗的拿著報紙的一角不給他,兩人爭執不下,報紙應聲而裂。
「給我!」我怒視他們倆。
這倆人一個火,一個水,雖然從來沒有紅過臉,當然了,那是因為小小根本就不跟張沿說話。小小對我那個忠心啊,一樣的事情我問過去,什麼都說,張沿一開口,小小就十問九不答。看來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把這樁生意解決了以後,我就想辦法調節下他們倆的關係。
小小遞過來報紙的一角,指給我看,「老闆,這裡。」
我低頭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小小?」不確定的抬頭看看她。
小小堅定的點點頭。
張沿伸手拿過報紙,「昨夜在本市西郊的護城河邊,發現一具無名女屍……」張沿驚恐的抬頭看看小小。
「不是,小小……我們找的是人,不是女屍。」
「女屍也是人。」小小低聲說道。
「暈倒啊,小小,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人死了以後還是不是人的問題,關鍵是,你這個跟老闆接的案子有關係嗎?」張沿無奈的看看小小。
「你說的寧艾有案底,跟老闆接的案子有關係嗎?」小小破天荒的頂了張沿一句。
「唉,我說,你這個女人……」張沿急了開始跟小小吵架。
「都給我閉嘴!」我手一揮,「張沿你去警察局認個屍。」
「我?你瘋了啊,一天有那麼多的失蹤人口,活人都找不過來,你相信她說的,讓我去找個死人?!」
「反正也沒別的線索,你去看看又不費什麼事!」我慢悠悠的繼續看新聞,小小聽我她的想法,安靜的轉身又趴到茶几上看報紙。
「好好,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張沿不甘心的說了兩句,拿過衣架上的棒球帽準備出門。
「我去,我以什麼身份去啊?」他走到門口又掉頭問我。
「碧草偵信社首席偵探的身份。」聽到張沿的腳步聲就知道這個稱呼多麼合他的胃口了,走路一蹦一跳的。
活人也好,死人也好,都不是我們應該想的問題,不管怎麼說,能知道寧艾的下落,才是最讓人關心的,畢竟牽腸掛肚的感覺不好受啊。
看新聞看到眼睛都暈了,我抬頭看看牆上的貓頭鷹掛鐘,小爪子形狀的時針指到六的位置……張沿去了五個小時了,認什麼也該回來了。
「小小,你去給張沿打個電話,問問怎麼回事,這都幾點了。」我抬頭吩咐還是趴在報紙前的小小,這孩子死心眼,這麼看下去真能把自己看瞎了。
小小起身走到電話前,過了半晌,「他不接電話。」
「嗯,那算了,不管他了。我們下班吧。」我說著起身關掉電腦。
碧草偵信社離我家不遠,我跟小小告別以後,就慢慢的走了回去。一路上還想著張沿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林若還不殺了我啊,唉,老闆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有點事全能推到我這。
正想到這,就看到張沿站在路邊,手扶著一顆梧桐樹,低頭正吐呢。我連忙走過去,「你怎麼了?」
張沿臉色慘白的說,「別,別管我。」說著又低頭吐了起來。
「哦,那我走了。」
「別,」張沿一把抓住想要掉頭走的我,「我,那,那個,沒認出來。」
「沒認出來你還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想騙工傷的錢啊?」要你何用啊,這點事都做不好。
張沿大口的喘一會氣,「有本事你去!」
切,我去就我去。我看看天色也晚了,「明天早上,你陪我再去一次。」
說完也不理會低頭又猛吐的張沿,回家吃飯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