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以手支頤,望著窗外發呆,一會兒笑,一會兒一點有,倒像一尊雕像。
她人極美,一強一顰都具有無窮魅力,笑起來好像春風拂曉面,給人以賞心悅目之感。凝坐不動,彷彿晶瑩的冰雕一般,聖潔冰清,讓人不敢仰視。
「喲,虞妹妹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專注,是不是在想念意中人呢?」清脆而曼妙的女聲自身後響起。虞姬立時驚醒過來,回頭一瞧,只見淳於玨,呂雉,呂嬃,張孫她們俏生生地站在身後,衝她別有用心地發笑。
虞姬只覺她們的笑別有所指,忍不住臉一紅,嗔怪道:「淳於姐姐,你說笑了,我哪有意中人呢,你別胡說。」
淳於玨笑道:「我信,我信。那虞妹妹,你給我說說你為什麼呆呢?一會笑的,一會冷若冰霜,讓人瞧著就心疼。」
虞姬強辯道:「我那不是在看風景嘛,三月的春天,萬物復甦,春意盎然,這麼好的風景不能不看吧。」
「風景是好,我們可以出去踏青啊,你用不著關在屋子裡。」呂雉微微一笑。
呂嬃心直嘴快,道:「你只是看春景,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沒有人逼你說哦。那好,我們這就去給某位帥哥說,人家虞大美人心裡沒有他,有的只有春景。我看吶,我們還是商量著給這位帥哥說說媒,找一房漂亮溫柔地媳婦。」
明知這是說笑。虞姬仍是心急起來,急忙道:「你們,不許胡來。」
張孫笑道:「虞妹妹,我們說什麼了,你這麼緊張。」
「你們欺負人。」虞姬又氣又惱。
淳於玨嘿嘿一笑,道:「我們今天就欺負你,怎麼了?姐妹們,我們今天一定要問出虞妹妹心裡喜歡誰,誰要是問出來。就獎勵誰。」
扶蘇和虞姬兩人的事呂雉她們已經看出來了,明白淳於玨的用意,齊聲附和,道:「對,今天非問出來不可。」
這四人一旦發起橫來,個個刁鑽,讓人難以應付。虞姬知道大事不妙,忙道:「我要給周先生說,說他老婆帶頭欺負人。」
淳於玨才不理睬她呢,在胸脯拍拍道:「我們家有個規矩,軍國之事他說了算,其他事我說了算,這事八桿子也打不著。他才不會管呢,你還是認命吧。姐妹們,上!」
呂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虞姬很是緊張,就在這時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道:「沒想到周先生還是個懼內的主。別看他在人前風風光光的,沒想到還有這一短處。可憐啊,可憐。」
不是別人,正是扶蘇。
虞姬好像見到救星似的高興,沖淳於玨扮個鬼臉,小跑著迎了上去,歡快得像只小鳥,遠遠地向扶蘇施禮。道:「虞姬見過太子。」
「虞姐姐!」扶蘇很是高興地跑過來。握住她的玉手。好像欣賞寶貝似的打量著眼前美人,很是開心。
虞姬伸手把扶蘇鬢邊凌亂地頭髮略為整理一下。問道:「太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扶蘇張嘴就要說想你唄,突然想到身後還有一個帶刀貼身侍衛樊,忙改口道:「我是隨便走走。師娘,你們怎麼不出來?」
淳於玨過來人,自然知道虞姬和太子見面,有一番情話兒要說,哪會出來煞風景,這才躲在屋裡。扶蘇已經說話了,不能再躲了,只得出來相見,向扶蘇施禮道:「見過太子。」
「師娘,免了。」扶蘇向淳於玨施禮道:「弟子扶蘇見過師娘。」
淳於玨嗔怪道:「太子,你這不是折煞我嘛,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就不要老是師娘長師娘短的,怪難聽的。」
扶蘇笑道:「我倒是沒什麼,只怕有人用板子打得我手掌心長肉。」這是借用周沖的話開玩笑。
淳於玨無奈,道:「你兩師徒一個模樣,真拿你們沒辦法。」
呂嬃看著戎裝在身的樊噲威風凜凜,很是高興,拉著樊噲到一邊膩在一塊了。
扶蘇道:「我隨便走走,沒想到你們都在,是不是打擾你們說話兒了?」
這話應該反過來說才對,應該說是淳於玨她們破壞了扶蘇與虞姬單獨相處的機會,淳於玨忙解釋道:「我們幾個住的地方靠得近,唯獨虞妹妹住地地方遠了點,我們是怕她孤獨,這才過來看看,沒想到太子也來了。」
有人關心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是令人高興的事兒,扶蘇也不例外,高興地道:「謝謝師娘關心。」
扶蘇前來這裡,自然是要找虞姬說話,淳於玨知機識趣,道:「太子,虞妹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這就告辭。」
按常理,淳於玨她們走了,自己才有機會和虞姬多親近親近,沒想到扶蘇卻問道:「周師傅在嗎?」
淳於玨也不明白扶蘇為何有此一問,道:「他出去巡視了,幾天也沒有回來。」
「周先生為國盡力,扶蘇感激不盡。」扶蘇歎息一聲,道:「這都是扶蘇無能,讓周先生受苦了。」
呂雉接過話頭,道:「我看太子心神不寧,目光游移,不夠專注,是不是有難決之事要找周先生商量?」
扶蘇點頭道:「是啊,還是呂姐姐厲害,這都看出來了。你們都是自己人,也不瞞你們了,就直說了吧。我接到諜報,說冒頓一切都準備好了,卻遲遲不對東胡動手,他這是為什麼呢?他要是不動手,大秦也就沒有機會。」
這些軍國之事淳於玨歷來不插手,道:「我們都是婦道人家,不懂軍國之事,也是不明白,等周先生回來,我說給他知道。」
呂雉卻道:「我知道冒頓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扶蘇只不過隨便說說,也沒打算要她們給解疑,一聽這話很是驚奇地道:「呂姐姐知道,快說是什麼原因?」
呂雉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個故事道:「我記得我小時候養過一隻狗,這隻狗特可愛。一天,一個陌生人扔給它一塊肉骨頭,它趴在地上,緊盯著骨頭,汪汪吠叫,始終不上去吃肉頭,眼睛卻看著這個陌生人。」
扶蘇來了興趣,道:「有這等事?」
呂雉接著道:「陌生從卻笑著說『這狗還認生,對我不放心』,馬上離開,狗就撲上去吃骨頭了。」
扶蘇若有所悟地道:「呂姐姐的意思是說冒頓對大秦不放心。」
「是的。」呂雉回答。扶蘇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