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師 第四卷 攻伐篇 第十三章 遇刺(中)
    周沖眉頭也未皺一下,冷笑道:「我算是見過什麼是俠義了,什麼俠義,狗屁。」

    司空英劍指周沖,道:「周先生你是在譏笑司空英,上次要不是周先生為司空英爭得片刻時光,司空英還真難逃出去。說起來,司空英還真得謝謝你。」

    「你說知道就好。」周沖不屑之極。

    茅焦喝道:「司空英,放下你的劍!」

    司空英冷冷地道:「要我棄劍不是不可以,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淳於玨一下攔在周沖身前,道:「你要是再不走,虎賁衛士進來,你就是插翅也難逃。想活命,趕快走吧。」

    「秦國的虎賁衛士果然是厲害,單打獨鬥,我司空英一點也不放在心上,要是群鬥,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三五個足以殺死司空英。」司空英不為所動,道:「即使虎賁衛士進來,他已經死了。」

    淳於玨意在恐嚇,沒想到司空英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一時為之詞窮,指著司空英道:「你你你你……」周沖一把拉開她,道:「司空英,就算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

    「你說得對,我是逃不了。這些天,我哪一天不能是給秦王的手下追殺,東躲一天,西躲一天,我司空英這輩子就沒有過過這種逃命的日子,這都是拜你所賜。」司空英很有怨氣地說。

    周沖搖頭歎道:「我早就規勸過你,要你找一個地方安身立命去,你不聽,才有今日,你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是啊,你這人太沒道理。」淳於玨很是贊同周沖的說法,道:「明明是你要殺周先生在先,卻給你說成你理由十足,你這人講不講理?周先生推廣紙筆,有利於天下讀書人,這哪點不好?就是我爹都讚歎不已,雖然他嘴上不說。要是有利天下讀書人的事都是壞事,還有什麼事是好事?」

    司空英看著淳於玨問道:「敢問小姐,令尊是哪位?」

    「家父淳於越。」淳於玨表現出良好的修養,有問必答。

    司空英一副大為讚歎,道:「淳于先生之名,司空英久有耳聞,卻一直沒有見到先生,沒想到竟然見到先生千金。小姐知書達禮,智識才情皆是上上之選,司空英今日得見小姐,誠人生幸事。」劍指周沖,向淳於玨微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淳於玨小嘴一撇,道:「你這種蠻不講理的人,本小姐不稀罕!」

    司空英卻一點也不動怒,道:「小姐有所不知,司空英早有拜訪令尊之心,卻苦於無緣,異日還請小姐成全。淳于先生大名,如雷貫耳,要是能得先生教誨,司空英就是死也不會後悔了。」一副心慕之態。

    周沖看得大搖其頭,心想一個酸書生,一個執拗的劍客,兩人湊到一塊,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來。

    「多謝你的美言,我爹是不會見你這種蠻不講理的人。」淳於玨斷然拒絕。

    司空英不免幾許失望,辯駁道:「淳于小姐有所不知,並不是我司空英不講理,而是周沖不得不殺。殺一周沖而安天下,其利大焉,這等造福天下之事,我司空英只好當仁不讓了,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淳於玨還沒有說話,周沖的大笑聲響起,笑得非常張狂,好像發生了天大的好笑事一樣,手指司空英,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司空英愕然不已,問道:「周沖,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就笑你!」周沖脫口而答,道:「我周沖一渺渺之身,何以關係天下之安危?我何時又做了對不起天下的奸利事?我殺過人嗎?我連手指頭都沒碰過一個人,你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茅焦大是周沖所言,道:「周兄言之成理。小弟與周兄相處這些時日,就沒見過周兄做過一件有奸利之事,更沒有動人一個人一根指頭,你這話太牽強了。」

    淳於玨一雙小手互擊一下,讚道:「說得太好了!周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一大丈夫!比起那些自命俠義的匪盜好了不止千倍。」

    這是在譏笑司空英,他卻是一點不動怒,反辯道:「智者殺人,何需動刀,不必動手,只需動腦。我問你們,楚國之亂,是不是周沖挑撥起來的?」

    茅焦和淳於玨同聲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這叫才情,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的。」

    周沖卻說道:「你這話不對,不是我挑起來的,而是他們楚國自己要亂,關我什麼事?」

    司空英一臉的不屑,道:「你敢做,就不敢承認了?枉稱大丈夫,小人一個!」

    周沖問他,道:「司空英,你說,要是沒有火種,你能升起火嗎?沒有火種,你就是有再多的柴禾,也升不起火。要是負芻沒有不臣之心,李園沒有竊國之事,我就是說得再好聽,他們打得起來嗎?韓國,燕國,齊國,趙國,魏國,這些國家為什麼沒有亂起來?還不是因為沒有火種,你再怎麼添柴禾,也無濟於事。」

    「說得好!」茅焦和淳於玨馬上改口,道:「還是周兄見解高明。」

    司空英為之語塞,想了一下,道:「你是智者,能說會道,我是說不過你。你話都說得如此有道理,那你更該死。」

    周沖問道:「你這次是為哪一國而來?」

    「韓國,我是韓國人,當然是為韓國而來。」司空英脫口而答。

    周沖點頭,道:「我想也是。你是不是想要我給王上說,返還你們的城池,保證不攻打韓國?」

    「正是,要是周先生能成就此事,我司空英就是做牛做馬,願意侍候先生一輩子。」司空英無限真誠地道:「放眼天下,只有先生有這等本事。」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周沖想也沒有想拒絕道:「你以為王上就那樣好說話。王上一代雄主,凡事自有主張,我周沖就是有一千張嘴,也不可能說得動。你只知一味為韓,你想過天下征戰了八百年,多少百姓死於戰火,這是什麼樣的罪行?現在,天下即將統一,你卻來做梗,難道你就不怕後人罵你逆歷史潮流而動嗎?到時,你會背上一個不時識務的罵名,可惜呀!」

    司空英想了一下,道:「你說得有道理,可我身為韓國人,不如此不能保得故國。」

    「我告訴你一個保全韓國的根本之道,那就是推行變革,革除積弊,富國強兵,要讓賢才得其所用。」周沖義正詞嚴地道:「韓國之所以弱,是因為君主昏暗,臣僚無能,賢臣不在其位。不過,就算現在想改,也沒有時間了。」

    司空英默然良久,道:「你說得真有道理!是沒時間了,殺了你或許還能爭得一點點時間。看劍!」手腕一振,鏤英劍直朝周沖胸口刺去。

    周沖看見寒光一閃,茅焦和淳於玨急呼一聲,飛身撲來,一篷血花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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