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授璽住持相談的第二天下午,寺裡就迎來了以進香名義進寺,找住持論佛的一干人。其間除了我的額娘外,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後來才知道是蘇麻喇姑身邊的嬤嬤,在蘇麻喇姑已有近五十年。那天下午,她和授璽,靜緣兩位大師,還有我額娘在平日住持參禪的地方呆了一下午,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額娘來看我的時候,眼裡還有沒擦乾的淚,握著我的手,不停地說咱們赫捨裡的女子怎麼都這麼命苦。我很想提醒額娘,我好像不該算是赫捨裡的,再打趣她幾句,可看著她兩道輕眉之間的疲憊和臉上的憔悴,就知道,她沒一接到陳衛的口信就來看我,定是為我的事,求到蘇麻喇姑那兒去了,否則蘇麻喇姑的貼身嬤嬤又怎會剛巧這當兒,來法源寺替蘇麻喇姑進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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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額娘在得知我身受重傷後,就一個人怔怔地坐著等天亮,好不容易熬到日出東方,便迫不及待地進宮去了。皇上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太皇太后那邊,也不敢貿然去求,想來想去,只有去求蘇麻喇姑最為穩妥,自己曾經在那住過一年的,而且蘇麻喇姑為當初發生的那檔子事,對自己極好,最有可能說動康熙的,大概也就是她了,而且,她在太皇太后,皇太后那裡都能說上話,但想到要進宮,見到蘇麻喇姑,見到皇上,身子還是不自覺地顫了兩下,當初的痛太深啊。
將近八十歲的蘇麻喇姑身子雖不如前些年那般硬朗,但腿腳都還利索,每日裡早晚都要在單獨設立的小香堂內,上香祈福,有時還會頌會兒經。
老太太那張皺紋叢生的臉在見到我額娘蓉沁時,有著一瞬間的激動「蓉丫頭今兒個怎麼跑老婆子這兒來了?自從長生夭折後,你再也沒單獨進宮,連蘇麻瑪嬤(祖母)這兒都不來了。」
「蘇麻瑪嬤,當初的事,前因後果您是知道的最清楚的,蓉兒心中的痛……」額娘的臉色在聽到長生兩個字時變得刷白,眼淚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這些年,你還在怨皇上嗎?」蘇麻喇姑長歎一口氣,很是無奈地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額娘。
「蘇麻瑪嬤,我……我不管當初是因為那些人存心設計的,還是皇上因為芳兒姐姐去世過於傷心才……我以德圖他未過門的福晉之身,懷了皇上的孩子,蓉兒當時那般的羞憤,那般的無奈你也是見到的,要不是德圖真的愛我至深,還願意娶我,說待我的心不變……恐怕當時我就……就隨芳兒姐姐去了。」
「你……你這孩子,就是倔,當時,皇上不也說了,要冊封你為貴妃的,可你……」
「我的心裡,只有德圖,而在皇上的心裡,我充其量只是芳兒姐姐的替身,我又何苦進這深不可測的宮門。莫說一旦進了宮,當了皇上的妃子,德圖和我兩情相悅,要弄得勞燕分飛,就是以後,去了地下,見芳兒姐姐,我又有何臉面?」額娘的一雙素手使勁地絞著手裡的帕子,顫抖的語聲顯示著她內心的悲傷和憤怒。
「當時太皇太后幫你求了情,只要你在宮裡誕下皇子,便由得你嫁入富察家,這在別人可是不可得的。也算是讓你和富察將軍圓滿了……」
「蘇麻瑪嬤,你……你真的覺得蓉兒現在和德圖是圓滿了嗎?德圖的阿瑪,額娘礙於太皇太后的面子和德圖的執著,允了我入門,可要德圖另立嫡福晉,雖然德圖希望我和他一起抗爭,但最後是我……是我勸德圖……娶嫡福晉,自己退居側位,蘇麻瑪嬤……蘇麻瑪嬤……你知道當時蓉兒的心是怎樣的絞著嗎?」額娘蹲在蘇麻喇姑身前,輕輕地將頭靠在蘇麻喇姑的腿上,「蘇麻瑪嬤還記得嗎,當時孩子就差點流掉,要沒有蘇麻瑪嬤在蓉兒身邊看著,蓉兒只怕也熬不過這一關去。」
「哎……都是冤孽啊……可憐長生……」蘇麻喇姑輕撫著蓉沁的發,不無悲傷地道,饒是經歷了那麼多的宮廷爭鬥,可身邊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仍是免不了恨上幾分,痛上幾分。
「那些事,蓉兒也只當自己命不好。可是……皇上許蓉兒給那個孩子取名長生,我也就只希望這孩子在宮裡能順順當當地活下來,皇上也許諾,不讓別人把這孩子欺負了去,蓉兒才答應讓早些年失了孩子的榮妃撫養,可蘇麻瑪嬤,你告訴我,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兒?榮妃誕下皇三子二十來天,我那苦命的孩兒就失足落水,就這樣給沒了?一個才二十一個月大的孩子怎麼會去水邊?」
「蓉丫頭啊,當初的事皇上也追究了,是那榮妃的貼身嬤嬤……哎……看開些吧,現下,你和富察將軍的日子過的也還不錯,聽說你那兩個兒子都挺有出息,前些日子,還聽太皇太后讚揚你家的小格格長得好,性子也好呢。」
額娘使勁擦了擦眼淚,抬頭看著蘇麻喇姑,可眼裡馬上又聚滿了水「蘇麻瑪嬤,蓉兒……今天進宮,就是想著蘇麻瑪嬤給蓉兒拿個主意,救救我那可憐的女兒。我……再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卻什麼都做不了……」
今天第二更!
剛剛注意到本來不多的收藏又降了幾個,官官覺得都沒臉要票了,也許該好好碼子才對。近期可能會回頭修文,但保證一天一更,空時還會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