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一家餐館裡,唐就坐在我的對面。
我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面前的牛排,抬頭對他笑道「就算你覺得我比食物好看,也不用一點都不動吧。」
唐勾起嘴角,莞爾一笑,「可是我更想吃你。」
我的手一頓,刀在盤子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有吐血的衝動。這段時間的錯覺,我好像忘了,面前的人不是什麼謙謙君子……
本想著回上一句的時候,唐又笑了起來。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讓我的眼神恍惚了片刻,他道「不要害怕,你不嘗試一下,又怎知道我不是一個好情人呢?」
我眼神一暗,忽然有些惱恨面前的這個人。他看我看的太清楚……
他說的沒錯,他的愛來的太突然……
人面對越是完美的東西越會害怕失去,而這樣既完美又不被我所期望的感情,就更沒有被我接納的可能了。
這瞬間,平時說不出口的話忽然好像就得到了宣洩的出口。「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好朋友呢?」
「因為我不滿足於朋友的關係,而你也並不適合做我的朋友。」唐道,聲音沉穩,那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可是那短短的幾句話,卻勾起了被我掩蓋許久的記憶和那故意被遺忘的一切。我忽然發現,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我一直都以為,結果是最重要的,至於曾經的許多事,我不用去在意。
可是事實不是這樣,一旦想起。很多事很多疑惑就會不停的糾纏著你。
他的那句話讓我冷靜下來,讓我明白,哪怕他現在是愛我。也不能否認曾經地事實。不能當作以前的事都不曾發生過……
「你說的對,單憑這個身體.電腦小說站新最快.也注定我們地關係不可能是朋友。」我看著他,露出一抹笑,「你能告訴我,你和哥哥做的時候是什麼感受嗎?」
他地臉色忽然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沉聲道「你一定要這樣認為嗎?」
「我怎麼認為了。」我歪著頭笑道。「我說的難道錯了嗎?其實我一直很疑惑。但是不論你,還是你父親的行為都讓我覺得,你是真的愛上我了。可是……你真的愛我嗎……」
我在給他找理由,也在給自己找理由。到最後,我便不敢相信任何地感情,而現在,猜疑已經在產生……
我好像,已經失去能相信愛情的能力了。很多東西對我而言已經是奢望了不是麼……
「你在懷疑我。」他看著我的眼睛裡盛著滿滿的怒火。
面對他的憤怒,我的那股執坳好像也被激了起來。「我難道不應該懷疑你麼?你憑什麼愛我,你不是那樣用哥哥的身體還說他是賤人麼?你不是同性戀,不喜歡女人的麼?還是你喜歡的只是這個身體。還是因為我勉強算是你地救命恩人?你說是什麼原因?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說完連自己也不敢相信那無情的話語是出自自己地口中……
然後,我看著他深沉的眼眸。壓抑地表情。我才忽然有那麼一點害怕……
他抬起手。又放下。
我鬆了一口氣,我甚至以為。他會打我地……
他緊抿的嘴唇緩緩地張開,吐出話語,「你不相信我。」
「不,我只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到底值不值得這麼多……
那瞬間,我覺得我已經平靜下來了。卻不知他為什麼更生氣,他抓過我的手腕,狠狠的扯過來,將我按在沙發上。道「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的手被他扯的有點痛,那是傷還沒好的右腕。有些懊惱的看著他,我應該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我現在不開心的是,為什麼這裡是包間呢,發生什麼求救也太不容易了。
「我知道了。你不相信我,你不敢相信來的太簡單的東西。」他的聲音漸漸的冷下來,「你也不會愛我,因為你愛的是那個你永遠也不可企及的人。」
我身體一僵,他伸手取下我的眼鏡,溫暖的手按上我的身體。聲音卻越發的讓人捉摸不透,「你甚至連施捨也不願意給我,因為你自認為這樣對我是正確的決定。我沒說錯吧……」
我看著他,哪怕看的並不清晰。或者說,我其實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他,對於他,我瞭解的太少……
他自顧自的決定他對我的感情,可是我卻從來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而現在,我已經無法忍受那層美好的外殼,只因為我害怕了。我害怕任何我不能掌握的東西,就像有一個人忽然送給你一個盒子,說裡面裝著的是你的幸運。
但是你不能輕易的相信,那裡面可能是幸運,也可能是盛滿著瘟疫與疾病的潘多拉魔盒。
而我小心翼翼的捧著它,不想接受莫須有的施捨,卻又在卑劣的想著或許這就是救命的東西。
但是我不放心,不放心這來的太突然的幸運。所以我敲開小小的一角,想要窺見裡面的真實,再來做自己的決定……
我寧可面對的是殘酷的現實,也不願意只要停留在表面的虛幻的美麗。你跟風真的很像。」他笑著,但是卻聽不出裡面的感情。「都是這樣的容不得眼裡揉進一粒沙子。這樣有什麼好……」
「有什麼不好,難道騙自己才好?」我笑,我一定是犯罪了吧,我可以漠視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但是卻對哥哥的一切小心翼翼。
不過沒關係,他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他的身體寄宿著我的靈魂,我已分不清他是我,還是我是他……
因為已經沒有林陵,沒有林凜,只有風語冰……
可是我的回答換來的是他的嗤笑,「想法很好,可是你能付出像他一樣的代價嗎?你能夠做到像他一樣嗎?」
我的臉色頓時煞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哥哥付出的代價……
「你不可以吧。那你就不應該妄想。」他的臉貼近我的,「還是你只是想逼死自己。」
我猛的甩開他握住我的手,盯著他。
「為什麼這個身體可以成為交換利益的條件,是因為你在乎吧。」我詭異的笑起來,「那麼你有多在乎哥哥呢。」
也許,其實我已經陷入了一種偏執。哥哥才是最值得愛的人,就連我,就連我這種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的人,不也……愛他麼……
「你很想知道麼。」他的眼神我看不清,但是他的話中的狂暴已經無法掩飾。
我靜靜的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可是出乎意料的,隨之而來的是沉默,長長的沉默。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他的聲音好像可以連空氣都凍結,「那麼我就告訴你他靠過來,唇貼在我的耳邊,「不管這個身體裡裝的是誰,我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