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空靈在雁遲的攙扶下,去到葉墨的書房。對於易空靈而言,這樣的傷勢並不嚴重。
行刑的侍衛按照公主的吩咐,手上用了巧勁,劃破受刑者的肌膚,疼痛的感覺比淤血積在皮下不破其實要輕一些,只不過讓旁人看了,血肉橫飛的模樣更加淒慘而已。易空靈在攝政王府受過類似的訓練,也親身體驗過各種不同的刑訊,明白其中的道理,從實踐中學到了如何將損傷降到最低的方法。
儘管如此,也不可能完全避免疼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幸好有雁遲在他身旁,小心翼翼扶著他行走,只要發現他有要暈倒的跡象,就會停下來,讓他靠在她的身上休息。她握住易空靈的手,將自己的真氣傳到他的體內,為他減輕痛楚。小雁,謝謝你。」易空靈真誠地道謝。
雁遲的眼中卻滾落淚水,哽咽道「公子,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拖累了公子。」
易空靈淺笑道「你那麼說也是為了我好。我確實不喜歡睡在地上的。」
「不是都說長公主殿下溫柔端莊聰敏慈悲麼?她為什麼要那樣欺負公子?她能嫁給公子是她的幸運,她不珍惜也就罷了,還要不斷傷害公子,這究竟是為什麼?就憑她是金枝玉葉麼?」
易空靈神色一黯,歎息道「相爺用了一些手段,讓長公主殿下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嫁給我。但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君,是文武雙全德才兼備,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發現我性情柔順。只會些歡場女子的嫵媚手段,彈琴唱曲以色侍人,自然心中不滿。我雖然極力討好。她一時半刻也未必接受。唉,都是我無能。辜負了相爺安排地這段良緣。」
雁遲激動道「公子,這不是你的錯。公子這麼好的人,志向高遠,才智超群,就連奴婢也知道公子入府後幫了相爺大忙。為相爺分憂解難,比大公子和二公子強了不只百倍。長公主她只是還不瞭解。等她發現了公子地過人之處,就會愛上公子,真心對公子好的.ap,更新最快.」
易空靈卻自嘲道「我一個出身卑賤地私生子,能有什麼好?長公主殿下下嫁給我,確實委屈她了。趁著還未圓房,她若悔婚,我也只能接受。她若怕損傷名節,勉強維持著。我也只能配合,供她發洩怨恨而已。」「公子……你真是太委屈了。」
「小雁,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我命賤福薄。怨不得旁人。」易空靈伸手替雁遲抹眼角的淚痕,反而安慰她道。「別哭。我新婚之喜,你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易空靈進入葉墨的書房。閒雜人等一律退避。
葉墨主動上前,扶著易空靈坐下,他關切道「空靈,你受苦了。沒想到長公主如此狠心,居然當眾責罰於你,絲毫不留情面。」
易空靈因為背上的傷,不能靠著椅背,只用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維持著相對正常地坐姿,他強打精神道「長公主殿下想樹立威信是一方面,孩兒還揣測她這麼做有別的動機。」
葉墨驚疑道「你已經看出她有別的動機?」
易空靈解釋道「長公主殿下冷言惡語譏諷奚落孩兒,不管孩兒如何討好忍讓,她就是不同意與孩兒行夫妻之禮。孩兒昨晚被她點了穴道扔在地上,她還說以後沒有她允許,孩兒都不可以碰她。孩兒言語試探,她卻拿脾氣嬌慣,一時任性等借口搪塞孩兒。就算沒有小雁頂撞的事情發生,她八成也會對孩兒做出更過分的事情,她大約是想試探孩兒的底線。」
葉墨一點即透,顫聲說道「空靈,你的意思是,長公主並非心甘情願下嫁,而是故意嫁入相府,藉機探看咱們的虛實?如果你受不住她的折磨,為父也沉不住氣,就會讓她看出破綻,處處防備不願合作?」
易空靈仔細分析道「孩兒覺得咱們之前低估了長公主殿下,咱們總想著該如何控制她,她或許也想著控制孩兒。她試探孩兒和爹爹地底線,就是為了找到咱們的弱點,利用孩兒牽制爹爹。所以孩兒一直沒有對她說出孩兒是爹爹的親子,以防她得寸進尺。之前孩兒建議爹爹表現出並不在意孩兒地樣子,現在看來是正確的。爹爹地手段和能力長公主殿下多少都是清楚地,但是孩兒的心性她只有片面地甚至錯誤的認識,很容易就輕視孩兒。如果她認為孩兒只是個可憐的棋子,就會對孩兒動惻隱之
葉墨歎息道「為父早上剛說她可以不必顧及為父的顏面,隨時訓誡你,她就立刻借題發揮,如此傷你。為父怎麼捨得再讓你吃虧?反正她現在就在咱們手中,不如用藥物或者其他手段強迫她就犯。」易空靈沒有直接反駁葉墨的話,而是憂慮道「長公主殿下畢竟不比普通女子,她是聖上的妹妹,就算隱退十年,在朝野和民間的聲望都是非常高的。如果咱們沒有周全的把握,軟禁長公主只能成為禍端,甚至會讓聖上對您產生疑慮隔閡。南征在即,那樣做太冒險了。」
葉墨明白這層道理,他那麼說不過是一時氣話,他鎮定了一下說道「那麼長公主心懷叵測,空靈,你有把握能早日控制她麼?如果她不肯合作,甚至是想尋機報仇,咱們該如何應對呢?」
易空靈幽幽道「孩兒還需要再試探一下長公主的用意。孩兒覺得有一種可能,長公主是受了軍方那些人的挑撥,才對爹爹甚至對孩兒有成見。也許軍方的人想利用長公主查探監視爹爹的行動,甚至聖上也多少存了這樣的心思。長公主殿下接受這樣的婚事安排,並非她完全自願,自然會有怨恨。孩兒如果對她溫柔體貼,關懷備至,說不定她就會被孩兒感動,拋開雜念對孩兒敞開心扉。」
「如果她鐵石心腸,頑固不化呢?」
易空靈眉頭微蹙,輕聲說道「爹爹,孩兒與長公主殿下至少是名義上的夫妻,她是厭惡孩兒還是想利用孩兒,都不會害孩兒的性命。她明日要回宮,要求孩兒同行,孩兒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孩兒想隻身隨她入宮,不帶旁人。這樣也可以防範她用其他借口懲罰咱們的人來試探孩兒。孩兒傷成這樣,她想繼續傷孩兒也需忍一忍的。而且離開相府,她就會放鬆一些警惕。「太危險了,你身邊總要跟個人保護才行。」
易空靈卻憂傷道「爹爹,您信不過孩兒麼?」
「信,當然信。」葉墨怕再多說什麼反而傷到易空靈,就點頭道,「好,宮內其實也有為父的眼線,只不過在長公主的漱玉宮人手不多,僅能通風報信,未必可以救護你。空靈你自己要小心。」易空靈的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爹爹放心,孩兒不會輕易死的。」
葉墨又問道「一旦你發現長公主別有所圖,甚至反對南征,與軍方勾結,你打算怎麼辦呢?咱們是否就該改變原計劃,不能讓長公主重新掌權留下監國?」
易空靈正色道「不用長公主,那只有爹爹留下穩定大局。可是聖上御駕親征,對南朝並不熟悉,如果軍方的人趁機興風作浪,南征或許會夭折,無功而返。孩兒覺得無論長公主最初有什麼打算,都該推她監國,借她的名頭壓住人心。如果她不聽話,咱們就架空她。孩兒有的是辦法讓她沒有精力顧及朝政,爹爹再留下幾個心腹脅助整頓肅清,控制後方時局應該不難。只是如果長公主心不甘情不願,就恐怕無法全力支撐南征大軍的消耗,後勤供給需要爹爹提前多籌劃一些。」
葉墨贊同道「空靈,你頭腦清醒冷靜,思慮縝密,為父能有你輔助,何愁大事不成?」
「那麼接下來,爹爹就請繼續演戲,不妨狠狠訓斥孩兒,做出一副並不憐惜孩兒的樣子。」易空靈淡淡笑道,「長公主是個女人,天性就會同情弱者,孩兒不信她真能一直對孩兒那樣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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