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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果我心目中有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排行榜的話,那麼這個聲音的主人就算不是TO,也絕對可以擠進前三名。
為了敘述方便,我們姑且稱她阿姨。
F阿姨的人生目,文學一點說是「言斷天下之事」;直白一點說就是東家長西家短哪家女兒生了小孩孩子頭上長了幾根頭髮哪家兒子養了貓貓屁股上是不是有兩搓黃毛都和她有關係。
糟糕的是,從中國人最重視的血緣傳承上來講,她還算是我的親屬,這就注定了我家的大門彷彿永遠都要為她敞開,也永遠要為她那說不完道不盡的八卦敞開。
更糟糕的是,在我出生後四五年,她也生了一個女兒——於是她來我家的借口又多了一樣學習兒童飼養方法。當然她來我家的樂趣也多了一樣,那就是不斷地從我身上挖掘缺點,以反襯她女兒的萬人迷體質。
所以,我一聽到她的聲音,就習慣性忍不住要挖鼻——不要攔著我,就算今天把鼻孔挖到噴血我也要用力地挖給他下去!
「阿姨好!」在心裡一秒鐘釘爛一百萬個小人之後,我到底還是要顧及爹娘的基本臉面問題,只得隨便扯出半個笑容敷衍一句問好。
「哎呀,你沒事吧?」
坦白說,這句話由世界上任意一個其他的人類乃至於人型生物來說。都比從她嘴裡出來更溫和,更應景,更撫慰人
我一邊努力地忽略她語調裡興奮的顫抖.電腦站更新最快.一邊卻又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她眼底那抹幸災樂禍,真是特別極為格外十分很哭笑不得。
「阿姨您坐。我去幫你泡杯茶。」
「不急不急,你媽媽剛去弄了,你先坐下,和阿姨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的臉上。半邊洋溢著虛情假意半邊寫滿了「好奇心氾濫」,我心中冷笑當我傻地嘛!你那麼紅果果地把「八卦之心」掛在臉上,我要告訴你了明天不成了整個小區茶餘飯後的消化輔助材料?
「這個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的。」我努力岔開話題——雖然我口風嚴,奈何F阿姨挖八卦地技能絕對是SSS級的,她就是能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打開話匣子把心中地八卦傾吐而出——
我娘借煮飯之名縮入廚房,爹不知去向,書房門和主臥門都關著,不知道是「不在遁」還是「病遁」。看來兩位都領教過這位高超的套話技巧,為保證不意外淪為小區話柄,都對她採取了敬而遠之的態度。
我在心底盤算著是要尿遁呢還是要作業遁。那邊廂F阿姨已經開始柔情攻勢了
「哎呀,這種事情。我也是知道的。這個年代的男人啊,沒有一個是好地。」她面色開始泛紅。手舞之足蹈之,「你聽說了吧,這兩天,香港那個男人啊,拍了好多女人照片,哎呀……那個叫什麼來的……」
「陳冠希。」一個冷冷的聲音,我抬頭一看——這真是哪壺不開來那壺,什麼肉貴買什麼肉(啥),眼看著這邊才來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八卦王,那邊就來一個橫眉冷對千夫指的面癱男。
「你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我趕緊站起來打圓場——雖然說我在心底釘爛的小人平鋪在赤道上估計可以繞赤道三周半,可她畢竟是我家長輩,總不能讓她太下不來台。
「嗯,我不過就出去買個菜而已啊。」他說著,順手把手裡拿的塑料袋交給我。
我在F阿姨挖掘新八卦發現新J的研究性目光中走進廚房,真是芒刺雜被一步一抖,忍不住抱怨母上大人那種只要活物都能抓來使喚的習慣。
走出廚房地時候,發現那邊一個在喝茶一個在看報紙。
還好——我在心底偷偷舒了一口氣——看來,F阿姨這種靠攝取八卦能量為生的狗仔類人形生物,還是具有「避開危險」的動物本能。
「哎呀,」……咳……然而,她也有「捕捉弱者」地敏感觸覺……一見到我從廚房裡出來,她的眼睛「唰」地一下彷彿像是地底探照燈一般亮了起來,「那個XX(我地名字),我和你說,我們家OO(她女兒地名字),上個月就把她男朋友給甩!」
她特別著重地在「甩掉了」這三個字上拉了長音。
「嗯,」我努力做「我有在聽」狀,並努力讓自己不要去介意她的談話內容。
「那個男生長地多帥,哎呀,真是的,我都可惜,為什麼要甩呢,結果你知道我女兒說什麼?人品不好,不能要——」
「是被人拍了裸照要不回來心懷不忿麼?」
路人甲在旁邊冷冷地橫插一槓。
F阿姨半截話噎在嘴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路人甲的名字),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那話攔他——我真的有盡力忍住笑,真的,看我誠懇地眼睛……
「不然怎麼說?」路人甲放下報紙,扶了扶眼鏡,「說真好啊,你的女兒不是明星就算分手也不用擔心裸照風波嗎?」
「小O(她女兒的小名)才不會去拍這種東西!」F阿姨怒了。
「嗯,我對男人的審美觀有自信。」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柏芝的身材可以看,誰還會對你的女兒有興趣?」
「你!!!」
F阿姨騰地站起身來,「我很不滿意!」
居然連道別都沒有,甩門而去。
「過分了哦。」
「我過分了。」
「對長輩不禮貌。」
「我的錯。」
「歧視女性。」
「我反省。」
「挖苦艷照門受害人。」
「我道歉。」
「……還有,謝謝。」「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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