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站起身來,走過去拍了拍葛雪琳的肩頭,輕聲說道:「好好享受這幾天難得的平靜吧,為師有預感,和冥界那個神秘人的決戰,快要到來了。」
「師尊,莫非已經知道了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嗎?」葛雪琳驚訝地問道。
西王母還沒有回答,她身邊的韓陽已經淡淡地點頭道:
「差不多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師尊,想必靜怡已經將刑天大神的猜測告訴你了吧,如果冥界的神秘人真的是他,我想問,我們究竟有沒有勝算?」
葛雪琳看看韓陽,又看看靜怡,最後視線重新回到了西王母的身上。
西王母歎了一口氣,點頭道:「有的,我們至少能有七成的把握。只是,冥界的神秘人只是一個引子,真正的敵人,在三界之外。
「三界之外的敵人?」韓陽、靜怡和葛雪琳齊齊一驚,驗上均是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西王母沉聲道:「這個秘密本來是不該公開的,但是現如今,再隱瞞下去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好吧,為師就告訴你們這個三界最大的秘密吧。」
「凡間有東西之隔,東方以我神州大陸為主,這個是世人都知道的事實。」西王母轉過身來,眼神中流露著一絲無奈,「其實,地府和天界,也是有東西之分的。不是像你們想像的那樣,天界只有五大元域,而地府只有冥界、鬼界和蒙界三界而已。」
韓陽恍然道:「原來師尊你說的是西三界的敵人,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三界外還有敵人呢。」
西王母訝然地看著韓陽,好半晌。才開口道:「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東西三界這件事情,不錯,為師剛剛說的三界外的敵人,其實就是指西三界的敵人。」
靜怡狐疑地看了看韓陽,卻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地,想開口問,但是最後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這個世界上。感悟了混沌大羅天道的人。除了師尊鴻鈞道人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他便是西三界秩序的管理者,被稱作上帝的耶和華。」西王母緩緩說道,「耶和華和師尊的鬥爭。自他們得證大道的那一天,便開始了。一直沒有間斷過,而現在。正是東西三界權力之爭正式拉開帷幕的序曲。」
靜怡聞言,忍不住問道:「師姐,既然那個叫做耶和華的傢伙和師尊斗了這麼多年,那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呢?而且這西三界之說,今日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說話間,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韓陽地身上。
「別看我,是刑天大神告訴我地。」韓陽感覺到靜怡那束帶著疑惑不解的目光,攤攤手道:「我當初和朱師兄是打算直接到鬼界來見雪琳的,結果無意中進入了鬼門關,見到了四方冥神之首的青龍,跟著,又在奈何橋附近遇上了朱師兄在凡間地仇家……」
韓陽大概將當時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點:「天知道那奈何橋下還有狗屁重力禁制,若非有『伏龍鼎』,我和朱師兄早在那裡地時候就差不多掛了。」
「這麼說,你和那個色迷迷的大叔是在奈何橋下遇到地刑天大神?」靜怡稍稍有些明白,為什麼當時只有韓陽和朱仙兩人管刑天叫「刑哥」,原來是有些交情的。
韓陽聳肩道:「刑哥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才故意引軒轅大神和他大戰,然後假裝戰敗,讓軒轅大神布下了那個重力禁制,為的就是防止西三界中有人會由這條通道偷渡到東三界中來。」
西王母這才恍然道:「難怪刑天大神銷聲匿跡幾萬年,連天界那幾次的仙魔大戰都沒有參加,原來是在奈何橋下鎮守東西三界在地府的通道。如此說來,天界應該也有一條類似的通路了。」
「應該是這樣……不過,直到現在我還有些問題解釋不了,既然這天地是盤古真神開的,萬物也是盤古真神的精氣所化,為什麼最後要將督個天地分成東西兩個部分,各自成立三界呢?」韓陽皺眉道,「鴻鈞道人和那個上帝耶和華自是響噹噹的人物,以他們能夠參破混沌大羅天道的心修,怎麼還會執著在權力爭鬥之上?」
西王母喟然長歎了一聲,搖頭道:「韓陽,你的天資雖然很高,應該說大大超出了我的預計,只是,很多事情,在你沒有真正接觸過之前,是決然不會明白的。」
葛雪琳問道:「師尊,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西王母轉過身來,見三人都看著自己,苦笑了一聲,歎道:「罷了罷了,反正遲早都是要曝光的,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我便說與你們知道吧。」
「師尊和耶和華的爭鬥,爭的並不是有形的權力,而是無形的信仰。」西王母悠悠說道,「凡間自有鬼神之說,自古以來,凡人對於鬼神之輩,皆是敬畏有嘉,不論仙佛妖魔,一概敬而遠之,不敢有絲毫越雷池的舉動。只是,殊不知,所謂的鬼神,其實便是修真得道以後的凡人。」
「不論在東三界,抑或是西三界,凡人對於鬼神的敬畏程度,都是一樣的。而師尊和耶和華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將凡人對鬼神的敬畏推波助瀾了一下而已。老子李耳下凡,著書《道德經》,在凡間開立道家一派,其後,莊周、墨翟、孔丘之輩也藉機下凡,在凡間開創屬於自己一門的派別。」
「因為天規之中並無約束這類的言語,而師尊則是抱著放任的態度,讓天界和地府的眾仙佛更加肆無忌憚。先是有十殿閻君和五方鬼帝傳入凡間,而後地藏王與豐都大帝的名聲也逐漸散播開來,直到初唐時期,佛家東渡,創立佛門一派,凡間的鬼神之說,達到了巔峰。於是便有無數信徒的出現。」
「本來凡人是決計無法我們修行之人的,但是信徒的數量實在過於龐大,而他們對於鬼神這類的敬畏情緒又是發自內心,這股信仰的力量,甚至連天界和地府都被影響了。」西王母說到這裡的時候,又是一聲長歎,「而師尊正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希望重新統一東西三界,將各個派別的信仰,全部轉移到天道上來。」
從西王母開始說的時候,韓陽的眉頭便已經皺了起來,他一邊聽著西王母的訴說,一邊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作著各種各樣的假設和判斷。
直到西王母說完,他才稍稍鬆了松眉頭,開口道:「鴻鈞道人已經參破混沌大羅天道,天下間無一處不是他能到達的,但是卻仍舊費盡心力地想要借用凡人信仰的力量來作用到天道上……莫非——他還想破開三十三天頂層的虛無混沌不成?」
韓陽也是一邊分析一邊開口,猛然間,收不住自己嘴裡的話,將這個石破天驚的推想給說了出來。
葛雪琳本就對這些事情知道不多,所以倒是沒有在意,只是她看到西王母和靜怡的臉上完全被驚異和不可思議的表情籠罩的時候,也明白,韓陽剛剛說出來的東西,一定已經超過了她們所能接受的底線了。
「韓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靜怡失聲道。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韓陽反倒也輕鬆了,「鴻鈞道人本身的修為和法力,早已凌駕在三界眾人之上,就算合三十三天所有大神之力,只怕都不是鴻鈞道人的一合之將。」
「但是鴻鈞道人卻是仍要利用凡人的信仰去接近天道,除了三十三天頂層的那片虛無混沌之外,三界中,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如此算計?」韓陽沉聲道,「不論是鴻鈞道人還是耶和華,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只是。我不懂,破開虛無混沌之後,他們究竟能夠得到什麼?」
有回報,才會如此付出;而付出這麼巨大地代價,鴻鈞道人和耶和華所求的回報,絕不會只是單純想要領袖東西三界那麼簡單。
三十三天頂層的那片虛無混沌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麼足以改變整個天地的東西。
會是什麼?
也許,除了鴻鈞道人和耶和華之外。沒有人會知道了。
瑤池聖地這座書閣中的氣氛。一時間,沉寂了下來,四人都默不作聲了。
猴子沒有等西方元域天庭的天兵天將過來,太極天皇大帝已經落入輪迴。變成了一介凡人,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再殺生的必要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三癡這個腦袋偶爾會短路的師兄,也應該出關了吧?」猴子看著眼前這片不周山地山脈,喃喃自語道,「菩提和不戒這兩隻老狐狸,老孫終於明白,為什麼方寸山和無量海會搬去凡間了……」
說話間,猴子地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空氣中,西方元域,此刻,已經亂做了一團。
太極天皇大帝駕崩的消息,就彷彿是一口決堤的堤壩一般,瞬間被這股洪流衝垮。而婆娑淨土的中僧侶們,也在這一刻,收到了大日如來佛圓寂地消息。
不僅如此,西方元域中赫赫有名的五極戰神、八大元帥,還有大日如來佛帶領前去攻打中央元域萬妖洞地三千佛陀,都沒有生還。
甚至,那七十萬大軍,也一去不復返,沒有一人活著回來!
整個西方元域都震驚了,一向被視為最軟弱的中央元域,竟然蘊藏著如此恐怖地戰鬥力……只是這個消息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猴子直接瞬移到了不周山脈的盡頭,那裡是被天界之人稱作不歸地的禁域,只要是進去的,就算是大神,也未必有機會活著離開。
「好一條通道,若非老孫精通『陰陽虛空道『,只怕還真相信了這個傳言。」猴子盯著眼前這片被碧綠色光霧籠罩的區域,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他在等,等著大開殺戒。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但是猴子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終於,那碧綠色的光霧之中,隱約浮現出了幾個人的影子來。
很快,幾個人就變成了幾百人,幾百人變成了上千人。
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得分明,這片光霧,分明就是將陰陽重新整合之後的一個傳說陣法,只不過,是只進不出的而已。
那上千人影很快便通過了這片碧綠色的光霧,和猴子猜想的一樣,全是鳥人,從四翼到八翼的都有。
「歡迎啊,不遠千里趕過來送死的鳥人們,老孫這就完成你們這個淺薄的願望。」猴子一聲冷笑,也不打招呼,「金箍捧」二話不說,就已經朝這上千人的天使軍團迎面砸去。
這幫鳥人倒也不是什麼烏合之眾,領隊的四個八翼天使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偷襲,雖然是心中震驚無比,但是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了策略上的部署。
「如意金箍棒」一棍子打下,那空間之中,就彷彿出現了上千根棍子的影子一般,每一棍對上一個天使,聲勢浩大到了極點。
「是東三界的仙人,大家小心!」其中一個八翼天使開口喝道,身後的八片翅膀猛然舒展開來,身上浮現出萬道金光來。
由他開始,所有的天使都舒展開了自己背後的翅膀,手中的長劍紛紛迎上這迎面而來的一棍。
「賣相不錯,就是華而不實了一點。」猴子一招之後,上千人的天使軍團,至少被瞬間秒殺了兩百多個四翼天使,傷了四五百個四翼天使和六翼天使。
領隊的四個八翼天使中站出了一個,喝問道:「東三界果真是蠻夷之地,竟然無恥到施以偷襲這等卑劣的手段!你到底是誰,速速報上名來!」
猴子冷笑道:「我是你大爺!」手中的「金箍棒」再次掄起,毫不留情地狠狠朝這個八翼天使砸去。
這一棍,不論速度和力量,跟剛才那一棒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個八翼天使,只感到自己的聖劍上,彷彿一次性接連不斷地挨了上千棍一般,虎口一陣麻木,聖劍再也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