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韓陽與朱仙兩人一先一後地又走了大半個時辰。
終於,韓陽看到了這條小路的盡頭。
那是兩扇一體的大門,兩扇一體的憑空而立的大門。
「鬼門關!」韓陽身後的朱仙開口道,「果然是鬼門關!」
這兩扇門楣上掛著鐫有「鬼門關」三字大匾的大門,根本就是憑空立在這條小路的盡頭處。
門的四周是一望無際的黃沙,門的正前方,就是這條小路的盡頭;而門的後面……黃沙,竟然還是那一望無際的黃沙!
這是兩扇一體的純粹的門,兩扇一體的最純粹的門!
「鬼門關,好,真的是鬼門關!」朱仙細細地觀察著這兩扇大門,它們就像是最古老的物質一般,看不出底細,更分辨不出年代,只是那安靜到了極致的氣氛,令韓陽和朱仙都有一種忍不住要窒息的錯覺。
韓陽往前走了一步,「寸步」的縮地成寸瞬間就把他帶到了這扇大門的跟前。
「召喚,是召喚著我嗎?」韓陽伸出左手,細細撫摸著這兩扇大門,口中喃喃自語著,神情有些恍惚。
「韓陽!」朱仙立馬發現了韓陽的不對勁,趕緊用上了佛門的「降魔音」。
韓陽轉過身來,朝朱仙歉意地笑了笑道:「朱師兄,我沒事,只是剛剛看到這兩扇大門的時候,我的心裡翻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來。就彷彿這門的背後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喚著我一樣。」
「是嗎?」朱仙疑惑地打量著韓陽,最後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你的心神很正常,看來並沒有受到外物的影響。不過,這就奇怪了,為什麼老豬我就沒有那種感覺呢?難道說……」
朱仙說到這裡,突然不說了,而是低頭開始沉思了起來。
半晌,朱仙才抬起頭,帶著一絲疑惑地對韓陽說道:「既然你有這種感覺,那麼,我們就推門進去吧。」
朱仙和韓陽的手,各自按上了一扇大門。
就在朱仙的手觸到一扇大門上的同時,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順著朱仙的手朝朱仙的元神擊打過來。
「操!」朱仙一聲咒罵,身子卻是不由自主地被彈了開去。
「世道啊……」當朱仙看到韓陽完好無損地按上了其中一扇大門的時候,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
韓陽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從他的手放到大門上的時候,更加清晰了,那的的確確是一種召喚,門後有東西在召喚他……
此刻,原本已經從韓陽體內流散出來的怨氣,終於將整條小路上的灰色物質都蠶食完畢了。怨氣開始一點一點重新向韓陽的身體回歸,以肉眼看到的速度,空氣中的怨氣逐漸開始淡去了。
等到所有的怨氣全部回到韓陽體內的時候,韓陽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生一種難以明言的變化,那是一種洗筋伐髓一般的感覺。整個身子就彷彿要被撕裂開來再重新組裝起來一樣,讓忍耐力極其強悍的韓陽也熬不住叫喊了出來。
「韓陽?!」朱仙也發現了怨氣重新回歸韓陽體內以後對韓陽身體造成的變化,「忍住,老豬我感覺得到,你現在的身體正在進行一種自我的調節,剛剛被怨氣吞噬進去的那些灰色物質似乎和你的身體有著一種感應。」
「忍住?操,你來試試!」韓陽現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汗水已經將他整個人都浸了一個濕透,他現在是逮著誰罵誰,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夠從心裡上消除一些痛的感覺來。
「為什麼倒霉的總是我!」韓陽大叫一聲,終於痛暈了過去。
朱仙上前一把扶住韓陽的身體,卻發現他的身子半邊極冷而半邊由極熱,這種極冷極熱的感覺,他也曾經有過,那是在他學通三十六種變化以後的第一時間……莫非,韓陽也曾經學過「陰陽虛空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韓陽的身體也漸漸恢復到了正常的體溫,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般,衣服因為無法承受這種極寒極熱的巨大反差而變成了粉末狀態。
「靠,我還活著……真好!」朱仙一直等了五六個時辰的時間,韓陽才自動醒轉過來。
這五個時辰中,朱仙曾經仔細看過,韓陽的身體因為怨氣和那些他看不到的灰色物質的共同作用,已經變得相當古怪了。其中的筋脈構造和位置都有別於一般的修行者,就算是修煉「陰陽虛空道」的他和猴子,筋脈的古怪程度也比不上現在的韓陽。
雖然不知道這種易筋換脈會給韓陽帶來什麼樣的機遇,但是朱仙能夠肯定是,這種變換一定是對韓陽有好處的。
「朱師兄,我,躺了多久了?」韓陽而不是傻子,醒過來以後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跟著就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部不見了,身子旁邊就是一條線狀的粉末,哪裡還會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朱仙答道:「才五六個時辰而已。不過,韓陽,你小子的運氣可是好的連老豬我都嫉妒啊!當年老豬我為了改換筋脈可是修行一千七百年,猴子差不多也是用了七百多年,哪裡像你這般簡單,睡了五六個時辰就完成了……」
「這個……」韓陽也真不好說什麼,體內的怨氣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天知道下一次又會出現什麼變化來。
朱仙哈哈一笑道:「好了,趕緊換身衣服吧,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過你以後的修行之路可就是平坦起來。而且你的筋脈改動地比較奇怪,大概還會有其他奇遇吧?真想知道你十世之前究竟是哪路神仙,嘖嘖……」
韓陽從伏龍鼎中取出一套衣服來,給自己換了上。自從上次鬧天宮的時候失足掉進大池塘以後,韓陽就給自己多準備幾套更換的衣服,誰知道下次又會發生什麼呢?
凡間的衣服,牌子再好,價格再高,遇上修行者之間的鬥爭,也是鐵定要報廢的。
「那麼,我們再來一次。」朱仙看著韓陽說道,同時暗暗運起了自己那半吊子的「陰陽虛空道」來。
在朱仙看來,韓陽之所以沒有遭到鬼門關大門的力量反噬,是因為他體內的怨靈和怨氣的關係,而自己如果以「陰陽虛空道」之力去推動這扇大門,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兩人均是深深吸口氣,跟著,異口同聲一聲大喝:「開!」
四雙手掌用力向前推去。
鐫有「鬼門關」三字的匾額驀地發出一聲轟鳴聲,跟著上面的三個字閃過依次閃過一道金光,最後漸漸黯淡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底下的兩扇合上的大門,終於被韓陽和朱仙同時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