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喬恩走出去,戰巫走到瘋狼的身邊,驚歎的道:「閣下,您、您是怎麼做到的?您竟然還能夠成功的收買他們?」
瘋狼放鬆的倚坐在木椅上,柔和的道:「有一位哲人說過:『人無所謂忠誠,忠誠只是背叛的籌碼太低』,你以為任何人都能夠視死如歸,不為死亡所動嗎?經過我多日的觀察,自八十七名角鬥士中,終於挑選出了這個膽小怕死的小子,——就怕他不怕死,只要怕死,就會乖乖的為我所用。其實,能夠生存下來的准鬥士們,沒有一個不怕死的,如果不怕死,他們的求生意念就不會那麼強烈,從而也就不會自凶域森林中生存下來。而這個小子,無疑是八十七名准鬥士中,最為怕死的。果然,一聽到我的條件,他不但可以不被賣到角鬥場去,還可以重獲自由,這小子立即答應給我做間諜,密切關注准鬥士們的動向。」
戰巫點頭,道:「有多長時間了?我是說你收服他有多長時間?」
「很久了吧?久的在他們八十七名准鬥士剛剛被關進地牢,而歐迪還沒有被關進的那個時候。」瘋狼隨意的道。
「這麼久了?」戰巫讚歎道,「閣下,我不得不說,您的這一手,實在是太漂亮了。面面俱到,細緻入微,防患於未然,如此我們還怕什麼逃跑或者越獄?」戰巫歎服的拍著上司的馬屁。
「我親愛的維格尼,你說的很對,現在的我們,就如同是坐在了火藥桶上一樣,——將一群擁有無限智慧的野獸一樣恐怖的准鬥士,關在地牢內,如果一點兒防範意識與防範措施都沒有,那麼我也太過的大意,完全是活膩了。」瘋狼語調有些譏誚的道,「自第一批准鬥士以來,我們地牢內共關過幾十批了吧?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沒有一批准鬥士出過差錯?你以為這一批一批的准鬥士,我是怎麼做到完全控制他們的?原因很簡單,當然就在於每一批准鬥士中,都有我安插的一、兩名間諜,從而使得我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瞭如指掌,完全將他們掌控在了手心裡了。你以為以前所有的准鬥士,都那麼聽話,沒有想著如何逃出去?告訴你吧,關押者與被關押者之間的戰爭,就從來沒有停息過,只不過由於他們對我來說,就如同是透明的一樣,因此我總能夠在每一次他們即將暴動的時候,搶先一步,使得他們的暴動完全流產!沒有我的防範措施,我們其能夠安穩賺錢到現在?因此維格尼,你剛才對我的指責,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戰巫徹底的服氣了,低頭承認了自己的魯莽。隨即他又問道:「閣下,難道你真的會給那個小子以自由?」
「你的幼稚有時候簡直讓我感到驚訝,維格尼。」瘋狼搖頭道,「你以為我是慈善家嗎?我們訓練成功一名准鬥士,需要一年的時間,並且其間付出了那麼多,而每一名准鬥士,更可以被賣到三千金幣的天價,——你說,在臨到收成的時候,難得我會隨隨便便就放走其中的幾個嗎?我那不是自斷財路、與金幣有仇嗎?」瘋狼不以為然的道。
戰巫皺眉疑惑的道:「可是你明明答應了他,而且還發過了誓言……」
「一個小小的誓言,也能夠約束到我嗎?」瘋狼傲然笑道,「自從我被我那高貴的父親拋棄,流落街頭,差點餓死那時起,我就不再信奉神祇,更不必說憑借神祇的名義起誓了!」
維格尼心下一陣發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蒼白著臉色道:「對於做間諜的准鬥士們來說,你這分明是欺騙,閣下!恐怕神祇是會降罰的,畢竟誓言神祇的威嚴是不容冒犯。」
「欺騙?算是吧。我已經屠殺了他們的全家,燒光了他們的村落,難道我還怕再在罪惡上加上小小的一筆、再次欺騙他們一次?」瘋狼若無其事的道,「至於神祇的威嚴,我更是無所謂。」
「那、那您將如何處理這些告密者呢?」維格尼追問道。
「還能夠怎麼處理,當然是一起賣掉了?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一名准鬥士要賣三千金幣嗎?」瘋狼道,「我不但要將他們一起賣掉,我還要在賣掉他們之前,將告密者、連同他幹得所有的事,全部告訴其餘的准鬥士們。你知道嗎,維格尼,那一刻他們的表情可是豐富極了,實在太精彩了。」
維格尼搖頭道:「大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這似乎有些太過的惡毒了。」
「惡毒?」瘋狼譏誚的道,「呵呵,親愛的維格尼,如果我們不惡毒,他們就將以更加惡毒的方式對待我們。我這麼做,是有道理的。他們中有了一名間諜的前科,在他們被賣後,將彼此提防而不敢深信,這樣就將對我們的仇恨,完全轉嫁到了相互的猜忌上了,從而使得我們的押送工作大為減輕,——您看,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不過,那個可憐的傢伙,實在是日子太不好過了,日日遭受同伴們的責罵與欺凌,我都為他感到憐憫。哈哈哈……」
維格尼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實在不想對這個話題再繼續討論下去。他道:「閣下,既然現在已經確信那個小子將圖謀不軌,那麼我們還不立即採取行動、將他給一舉處死?」
「處死?不、不,維格尼,你太浪費了。我們現在處死的,已經並不僅僅是一名准鬥士歐迪,確切說應該是兩萬個金幣。如此大的一筆數目,我們怎麼可能白白的放棄?這個道理,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夠真正的理解?」
「僅僅兩萬個金幣,卻留著如此一個禍根,我怕你最終是會後悔的。」維格尼陰沉著臉道。
「僅僅兩萬個金幣?維格尼,你還是沒有完全看清歐迪的價值,——他豈能夠僅僅值得兩萬金幣?你可知道,他的傷勢為什麼恢復的那麼快?他在凶域森林中,都遇到了什麼?為什麼他在凶域森林中僅僅半年,實力卻提升了那麼多?……你看,他的身上還有這麼多的秘密,而我們還完全沒有挖掘出來,這是多麼大的浪費啊!而浪費,一向是我最為討厭的惡習。」瘋狼飲了一小口紅酒,淡淡的道。
維格尼悶悶的吐了口氣,道:「看來你還是不打算改變初衷,難道你就如此的忍受著他,縱容他反叛置之不理?」
「當然。」瘋狼不容置疑的道,「我親愛維格尼,我告誡過你,不要僅僅想著報復,讓仇恨蒙蔽了你的理智,心胸要開闊,眼光要放長遠,那麼你將發現許多從來沒有發現過的事情!而我現在做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我很是期待,接下來,歐迪先生,到底能夠帶給我什麼樣的驚喜?」
「只要你決定了就好。」維格尼冷哼一聲,就要站起身來離開。
瘋狼忽然欠了欠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按下,淡淡道:「不要著急,維格尼,我還有話對你說。我們投入凶域的那批孩子,現在還剩下了幾個?」
維格尼自袍袖裡,取出魔法水晶球,注入了一絲魔力,籠罩著雲霧的水晶球,開始逐漸的清晰起來。浮現出來,是大約六七個白亮的小光點,並且在不住的移動著。
「唔,今天又少了兩個,現在僅存的不過六七個了。」維格尼指著水晶球上的光點,對瘋狼道。
「現在時間差不多了,雖然還有一個月才到半年期限,但這畢竟是最後一批,因此我們就不必那麼較真,是不是考慮將他們給捕捉回來,與地牢內的大批,一同賣掉了?」瘋狼詢問的眼神投向了維格尼。
維格尼道:「我沒有意見。一個月應該對戰鬥力沒有什麼危害,畢竟能夠堅持下五個月,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的獸性這段時間想必也足以完全激發出來了。現在將他們投入到角鬥場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起碼斯該那外行,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況且,他們還是與其餘被關在地牢內的八九十名准鬥士,摻雜在一起,因此應該是看不出什麼問題,對我們的信譽,更沒有什麼損害。」瘋狼頗為愉快的道,想到馬上就要有幾十萬金幣的一筆巨款進帳,他不由得是頗為興奮。
「那麼具體日子定在什麼時候?」維格尼道。
「我想,事不宜遲,明天、明天你就挑選十名下屬,進入凶域森林,將他們給捕捉回來好了。——這批混蛋,每天老子好肉好菜的餵著,等於白養著他們,是讓他們為我賺錢的時候了。」瘋狼惡狠狠的道。
戰巫收起水晶球,道:「好吧。」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打了個寒顫,對著瘋狼喃喃的道,「這一次,不會又冒出個什麼變態的東西,再暗算我吧?」
瘋狼一怔,隨即搖頭失笑:「我的維格尼,你可是真被歐迪給嚇怕了。放心,像歐迪這麼危險與變態的傢伙,幾萬個當中,也很難找出一個來,因此你就完全放心的去吧。其實這批傢伙的總體素質,並不是很高的,我之所以要你提前去,也是怕他們熬不過凶域森林艱苦的環境,最終全部死掉,那麼我們可就虧大了。趁著還有幾個活著,將他們給捕捉回來,還能夠為我們創造一部分利潤,不是嗎?」
目送戰巫走出房間,去準備明天進入凶域森林需要的工具,瘋狼心情愉快的低下頭,將盤中的牛排吃完。隨即他拖過小木盆,打算再來一塊,那知他赫然發現小木盆內的牛排,完全被吃光了!
「這個小子,胃口倒是實在不錯!」瘋狼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