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盜賊將走到歐迪身前時,一個身影忽然插了進來,擋在了盜賊的面前,將歐迪給擋在了身後。
此人卻是斯喬弗。
盜賊更是怒火中燒,怒吼道:「好啊,還有同夥,既然也活膩了,我就讓你們都去見死神。」
歐迪望著站在身前的斯喬弗,面色苦笑:斯喬弗的傷勢他最清楚,沒有自己這等變態的恢復能力,他至今仍是勉強能夠行走,要說與別人動手,隨便一名准鬥士都足以制他於死地。然而此時他的傷勢卻也完全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差,因為他連挪步上前阻止他的力量都沒有。
就在盜賊雷霆震怒的時候,又一個高大的身影,搖搖晃晃,突兀的站在了斯喬弗的身邊,共同面對暴怒的盜賊。此人赫然是魯帝。
魯帝面色陰沉,對盜賊道:「你既然要殺,就讓你一次殺個痛快,老子再也不想屈辱的活著了,算上我一個。」
歐迪暗自歎了口氣,此時魯帝的加入,也不過是徒死而已,實在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盜賊張狂的大笑道:「很好,很好!不要以為多一個兩個,老子就會放過你們。越多越好,老子多久沒有殺人,正手腳發閒,迫切的需要練練手呢。」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完全出乎了盜賊的意料,直讓他的獰笑僵滯在了臉上,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地牢內的准鬥士們,一名接著一名,一次走上前來,站立在斯喬弗與魯帝的身邊,共同無畏的面對著盜賊,目光幽冷的望著他,——八十七人,是一人不少。
「你要是敢動手,我就敢向你保證,今夜死在這兒的,不單單是那刀疤臉,絕對還要再加上一個!」喬恩傷勢未癒,卻強自掙扎著站立在最前面,對著盜賊冷冷的道。『
所有的准鬥士,齊被剛才歐迪一舉殺死刀疤臉的舉動,給徹底的震撼了,——畢竟歐迪是第一個敢於殺死盜賊的准鬥士!能不能夠殺死一名盜賊,是一回事;有沒有膽量去幹,卻絕對是另一回事。
他們大多畏懼瘋狼的報復,因此一直逆來順受,沒有敢於奮勇反抗的。而今歐迪用他的舉動,陡然間點燃了他們心中積鬱已久的仇恨與憤怒,從而使得他們具有了原本不曾具有的勇氣!
那名盜賊心下一陣畏懼,面對八十七名准鬥士,而他卻不過孤身一人,如果動手,他是毫不懷疑喬恩所說的話,他絕對沒有絲毫勝算,今晚也要躺在這兒!
那名盜賊怨毒的道:「你們敢倚仗人多,來威脅我?你們給老子等著,老子一把火,將你們一個個給全部活活燒死!」說著,他拖著刀疤臉的屍體,向著地牢外走去。
准鬥士們齊皆不屑的嗤之以鼻,對著盜賊的身影發出一陣哄笑,——事到如今,他們全變得毫無畏死起來。隨即,他們都轉回頭,目光複雜的望著靠牆而立的歐迪,——對於敢殺死盜賊的歐迪,桀驁不馴的他們,是徹底的被他給征服了!
「閣下,您、您怎麼來了?」走到地牢門口的盜賊,忽然口吃的道。
瘋狼一身白袍纖塵不染,緩緩走進地牢內,冷冷的道:「我要是再不來,我的錢罐怕不是要被你給打破?」
所有的准鬥士都吃了一驚,齊向站立在地牢的門口處瘋狼望去。
那名盜賊聽瘋狼的口氣,立時脊背出了一層冷汗,躬身顫聲道:「閣下,這並不能夠怪我們,實在是這些混蛋太過的囂張,老疤、老疤被他們給……」
「夠了!」瘋狼厲聲喝止道,「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深更半夜,到地牢內來做什麼?是不是受了誰的命令,來殺死歐迪的?」
那名盜賊「撲通」跪在了地上,驚恐的道:「大人,這不怪我們,是維格尼逼迫我們這麼做的!他說如果我們不幹,他就要找個理由,將我們兩人給弄死,並且還要將靈魂煉成死靈。閣下,實在是……」
「住口!我告誡過你們多少次,凡是能夠在洶湧森林中存活下來的鬥士,就不允許再有絲毫的損傷!他們可都是直接代表著大堆大堆的金幣,其單位卻要以千來計算!而今你們竟敢將我的話給置若罔聞,反而聽從別人的恐嚇,企圖將我的錢袋給毀掉,使得我最後一個金幣都得不到!你這個罪不容赦的混蛋,你為什麼也不去死?」瘋狼陡然暴怒起來,對著盜賊咆哮道。
那名盜賊面色煞白,徹底的癱在了地上,是屁滾尿流,心驚膽顫,竟然連辯駁或者告饒都不能了。
「最讓我不能夠容忍的,你們竟然敢於背叛我,聽從維格尼那廝的命令!你們是不是對我的嚴令,已經徹底的忘記了?是不是對我的手段,也不再畏懼了?」瘋狼繼續憤怒的道。
眼看就要死到臨頭,盜賊陡然間有了勇氣,苦苦哀求道:「閣下,這實在不怪我們,完全是戰巫他逼迫我們這麼做的!閣下,請饒過我這次,我保證……」
瘋狼發了一通火,漸漸怒氣平息了下來,道:「給我滾起來,刀疤臉已經死了,對於你,我就饒過這次。但你記住,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不要再激怒於我!以後你看守准鬥士們,最好不要再有絲毫的疏忽!現在給我滾出去,也將這塊死肉拖出去,隨便埋了!」
那名盜賊倉皇起身,拖著刀疤臉的屍體,竄出了地牢。
瘋狼回轉頭,望著站立地牢內的准鬥士,冷哼一聲,也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回過神來的准鬥士們,直到地牢的鐵柵欄被重重的關上,又過了良久,方陡然發出一聲歡呼!
回到房間的瘋狼,還不等坐穩,戰巫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對他道:「大人,你竟然任由那小子殺死了刀疤臉,而不加任何的懲罰,這太過分了!你難道就不怕兄弟們心生不滿、不再服從於你?」
「太過分的是你,維格尼先生!」瘋狼冷冷盯著他,冷酷的道:「我想,我有必要對你再說一遍,在嗜血盜匪團,只有一個團長,那就是我!只有一個人能夠發號施令,那也是我!只有我才有權力對任何一名盜賊下令,其餘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權利,不得超越這個權限!維格尼先生,你聽清楚了沒有?以後,我不希望再發生這等不愉快的事情,你最好記住。」
維格尼焦躁的道:「我記住了!但你最好也記住,那個小子並沒有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是控制不了他的,我們有必要現在就將他給殺死,徹底的除去,完全斬草除根,消除隱患,否則,終究會後悔的。」
「好了,維格尼,放輕鬆吧,這個小子值得多少錢你不知道嗎?難道我們費盡心機,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眼看收穫在即,卻反而要一舉捨棄、將他給處死?真是太可笑了。況且,維格尼先生,你那短淺的目光,是看不到未來的利益的,至於如何做,我不需要任何人對我指手畫腳。」瘋狼道。
「你、你簡直瘋了!你太自信了,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這小子殺死了刀疤臉,已然在准鬥士之中,建立起了無上的威信與尊嚴,一舉收攏了所有准鬥士的心!不用多想,以後所有的准鬥士,必然惟他馬首是瞻,甘願服從於他,聽從他的命令;而以這個小子的可怕,他一旦成為了地牢內的『准鬥士之王』,擁有了如此一股強悍的力量供他使用,他更加不會坐以待斃、乖乖的任憑我們將他們給賣了的,而一定會謀劃著反叛、製造暴動的!而您卻置之不理,難道您就真的不怕出什麼亂子?」維格尼大聲的道。
「夠了!我說過,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這個小子的可怕,以及他本身所蘊含的恐怖力量,我想我比你清楚的多!哼,如果這小子沒有做到這一點,沒有將地牢內的准鬥士給一舉收服,我才感到奇怪呢!好了,不要來聒噪我了,維格尼,你今天太失禮了!。難道你一定要我將話說的夠清楚才成?我親愛的戰巫,難道對於歐迪所表露出的戰鬥本能、以及他怪異的傷勢復原能力,還有他不可測度的本體力量,所有的這一切,難道都一點沒有引起你那遲鈍的大腦的注意?」瘋狼不耐煩的道。
戰巫一愕,道:「閣下,您的意思是……」
「我對你說過,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理智,使得你喪失了原本擁有的冷靜!記住,在任何時候,冷靜都是最為強大的力量。所有的事情,都用他的兩面性,不要一味的看到事情的壞處,而看不到對我們有利的一面。歐迪表露出的實力雖然可怕,但從另一方面看,如果能夠發掘出來,從而被我們學習,提升我們的實力,不是更好嗎?」瘋狼道,「因此,我的意思,就是放長線,釣大魚!戰巫先生,給點耐心吧。」
「可是我們死了一名弟兄?」戰巫沉默了一會兒,道。
「想要有收穫,總要有付出的,這很公平!」瘋狼不耐煩起來,聳了聳肩,顯然對一名下屬的犧牲,根本無所謂。
望著離去的戰巫,瘋狼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隨即自言自語道:「歐迪先生,但願你身上的秘密,能夠滿足我的付出,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