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的眼神,森冷的寒意,獨孤璇看著趙雲琴,挑起唇角,諷刺一笑。
他是故意的……
想要給他難堪。
咬了咬唇,看了紫竹一眼,只見他滿臉擔憂,卻又礙於什麼而不敢動作。
吸了口氣,轉目望著自己的對手,微微顰眉。
對方約莫二十有五的年紀,強壯的體格,精神朗朗,不似他這般的孱弱之軀。更何況自己舊傷未癒,且又手已廢。如何能夠得勝?
「對不起,我不比。」趙雲琴微微垂頭,滿臉歉意。
「不比?」對放顯然有些生氣,怒聲道「都上台了,不比?」
「對不起。」誠懇的道歉,顯然對對方沒有起到一絲作用。
「打!打!……」台下一聲比一聲激烈,熱切地催促著。
該怎麼辦?
他的身體狀況,如何能戰鬥?
清影……
腦中閃過劍影。
或許,可以幫他……
正欲取劍,猛然感覺到一道犀利的視線,渾身一顫。
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獨孤璇的目光。
扔他上台,就是為了逼他使出清影麼不使清影,無法脫身;使出清影,正中他下懷。
如何抉擇……
猶豫之際,只見眼前一暗,對方已經攻了過來,不由後退一步,躲開對方攻勢。
「小子。反應不錯。」聽到對方一聲冷笑,趙雲琴不由抬起頭,冷冷地瞪著他。卻見他一愣,失去原本的攻勢。再次躲過對方攻擊。「你就會閃麼?」對方不耐地瞪著趙雲琴。
顰起眉,趙雲琴淡淡道「我說過,我不比.電腦站更新最快.」
「你……」對方一陣語塞,卻並沒有停止進攻,攻勢越猛。招式越狠。
緊繃神經,只感覺到全身都在痛,刀割般的痛是如此清晰地傳遍全身。
強忍著痛,努力閃躲。
想要調動那股熟悉的力量,此刻卻如何都沒有感應。
虛弱的身體努力躲避著對方地攻擊,可惜越來越吃力。但是,稍有一步不慎,就會命斷黃泉。
轉眼,對方就將他逼到戰台邊緣。俊朗的臉上滿是勝利的笑。
不高地台,似乎,從這裡掉下去也無事。
但是。為什麼有種如果掉下去就永遠站不起來的恐懼?
無論如何,都要躲……
眼前一陣昏花。身體虛脫。憑著感覺閃過。
胸口一痛,禁不住委頓在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喘息幾下,待到視力恢復,趙雲琴抹了抹嘴邊地血,有些吃力地站起身,道「我認輸。」
那人似乎也被這一口鮮血嚇到,皺了皺眉,沒有阻攔,任他下台。
終於……
結束了!
輕輕鬆了口氣。
有些無力地抬眼,望向紫竹。只見他一臉恐懼與焦急,卻一動不動。
頓時明白……
被點穴了麼?
無力一笑,想拖動停滯的腳步,然雙腿好似千斤,難以動作。
他是……
怎麼了?
為什麼身體動不了了?
為什麼眼睛看不清東西了?
為什麼不能思考了?
只感覺……
胸口在痛,痛遍全身……
口中又湧出那種又腥又甜的液體……
似乎……
有絲溫暖包裹住他。
忍不住,墮入混沌……
是夜,微弱的燭火,映襯著紫竹軒青中帶紫的竹,映襯著暗淡地夜。
房內三人,沉默沒有出聲,壓抑得可怕。
「我去沏茶。」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紫竹站起身,率先打破沉寂,轉身離開。
「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麼?」森冷的嗓音,一雙血瞳閃爍著寒芒,緊盯著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的人,獨孤碧幽幽道。
「我做錯了什麼?」獨孤璇冷笑,艱難地動了一下身體,只感覺刺骨的痛從割裂的皮膚上傳來,「傷了他麼?」
不能服輸……
尤其是面對這個人。
絕不能服輸!
獨孤碧沉默不語,手指擺弄著絲線,一雙血瞳將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不想說麼?」獨孤璇瞇起眼睛,「為了個外人,傷害自己的弟弟。可見你對他的感情不一般。」
「弟弟?」獨孤碧冷笑,「你承認我是你哥哥了?」
「承認?承認又怎樣?你會認我麼?呵呵,呵呵呵呵……」獨孤璇大笑,絲線一分分勒緊,鮮血狂湧。
「他是我地東西,警告你,離他遠點。」多說無益,獨孤碧鬆了蒼龍絲,沉聲警告。
「你的東西?」鬆了口氣,獨孤璇挑眉,嘲諷道,「真是可憐啊,你墮落了,以前你都不會說這種話,獨孤谷主,居然喜歡男人,天大的笑話……」
「閉嘴。」彷彿有生命般地,絲線再次收緊,殘忍地折磨這對方意志,獨孤璇疼得悶哼一聲。
喘息一聲,獨孤璇揚起唇角,「被我戳到痛處?難受了?要殺就殺,別這麼婆婆媽媽,你不是向來就這麼陰冷麼?你不是向來都這麼無情麼?你的蒼龍絲,再收緊點,就可以要了我地命,不是麼?」
「要你地命?你還不夠資格。」冷冷道,「記住,不要碰我的東西。」
冷哼一聲,獨孤碧收回蒼龍絲,「你最好安分點。」語畢,甩袖離去。
安分?
諷刺地挑了挑唇角。忽略那刺骨地痛,獨孤璇站起身,正好看到從內間出來的紫竹,嘲諷道「你閃得可真快!」
紫竹沒有反駁,輕歎一聲,「上藥吧,當心傷口發炎了。」
「用不著你管。」哼了一聲,獨孤璇裝做無事般地想要離開,臉部肌肉的痛苦卻讓他的逞強顯得狼狽不堪。
仍是忍著痛,離開了紫竹軒。都是愛逞強的人啊……
谷主是這樣,璇也是這樣。
兄弟,注定只能反目麼?
紫竹一陣苦笑,將藥收回。
他們的逞強,可以無視他人的感受。
可是,無辜的人,又該怎麼辦?
雲,是無辜的……
沒有得失的人生,無疑是悲哀的。
現在,他連他惟一的本錢也將要失去……
那是他最後的所珍惜的東西……
但是,已經無能為力了。
世間,似乎注定如此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