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知蘇怡的用意,接過來,淺嘗一口,隨即臉色大變。「是蜂蜜的味道?!!」
蘇怡點頭「不錯,蜂蜜不是加在湯中,而是被均勻的抹在了碗壁!」
她指著盛湯的琉璃玉碗道「兇手知道琉璃碗專為太后御用,就想到了這個計謀來加害。蜂蜜抹在黃色的玉碗內,又只是塗了極少的量,是以根本不會為人察覺。而侍膳女官用的只是普通碗盛的湯,自然嘗不到蜂蜜的味道。想通了這點,我就想到了兇手是誰,因為只有她一人能在這琉璃碗上做手腳。」
說到這裡,太后身側的一名宮女已經臉色發白。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不語。
「琉璃碗一直是由紅棉保管的,難道?」太后震驚的喃喃自語,紅棉是她平日裡最為得意的宮女,在她的印象中,那是一個溫順無比的女子。原來竟有這樣的狠毒,這樣的心計,將眾人玩弄於掌中。
紅棉已是面如死灰,她強自鎮定心神,跪著爬到太后面前,拚命磕起頭來。不多時,已經磕出了道道血痕。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根本不知道碗裡有蜂蜜的事。太后娘娘,奴婢服侍您那麼多年,難道您還不相信奴婢嗎?」
她不住的哭泣哀求,伸手扯住太后的衣襟。太后終有些不忍,將目光投向了蘇怡。「會不會弄錯了,或者……她並不知情……」
蘇怡輕歎一聲,將目光移向一旁的佟兒。佟兒點點頭,走至太后面前跪下答道「娘娘命奴婢留意紅棉的一舉一動,是佟兒親眼所見紅棉在琉璃碗中添加蜂蜜。太后若不信,可命人搜紅棉的房間,那下剩的蜂蜜就藏在她的梳妝櫃中。還有宮女所的林嬤嬤,也是親眼所見,可做證明!」
紅棉這才知道自己已落在了蘇怡所下的圈套裡,她頓時失去了辯解的力氣。
「沈娘娘的事,也是娘娘一手安排嗎?」紅棉怔怔的望著蘇怡,雖然早在心中有了答案,還是想親耳聽到才能死心。
蘇怡點頭,和沈媛彼此交換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兇手想害的是我,那麼只有當我被判無辜時,才能促使她再次下藥。那日沈媛來暗室探我,我便將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她未加思索就一口應允。努力說服了皇上,在膳食中添加糖粉又故意被宮女發現,以後的一切你也就知道了。」
紅棉淒然一笑「娘娘難道不怕我識破這個計謀,而不再輕舉妄動嗎?」
「原本就如同一場賭局,萬幸的是我贏了。除此之外,難道我還有其他的選擇?」
紅棉忽然大笑,笑聲無比淒厲。「的確是沒有選擇,即使明知會萬劫不復,還是不能擺脫這樣的命運!」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大殿裡,眾人心頭皆是一凜。太后更是扭過臉去,不敢再看。只有蘇怡微微一怔,莫非,她還有難言之隱?
齊堯震怒異常「說!!為何要這樣做?」
紅棉目光呆滯,臉色慘白,卻仍死死的咬住嘴唇,再也不肯吐出一言。
齊堯低喝「來人,將此賤人帶下去,命刑部嚴加審訊,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殿外的侍衛蜂擁而入,一把拖起跪在地上的紅棉。眾人一片靜默,心裡都明白,進了刑部,已然去了半條性命了。
一場歡宴瞬時演變成這樣的結局,太后沉痛的說不出話。半天她才道「哀家累了,大家且都散了吧!」說著,便由侍女們攙扶著進寢宮休息去了。
見太后去了,齊堯也匆匆走向殿外。一時間,眾妃嬪們都各自散了。
尹蘭芷和姚錦瑟疾步朝蘇怡和沈媛走來,圍住兩人說個不停。
「怡姐姐,你為何瞞著蘭芷,害我擔心死了。」蘭芷一邊抱怨一邊伸出手,腕上儼然是被燙紅的傷疤。「你賠你賠,要不是你,才不會這樣呢!」
她口中不住的抱怨著,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看不出半點要責備的意思。
錦瑟也嗔怪著「想必是怡姐姐拿我們當外人,所以才一直瞞著!」
蘇怡也不辯解,只是微微一笑。「就你那藏不住事的性子,還不傳的宮裡全知道了。」說的蘭芷恨的不行,跑上來要和蘇怡算帳。錦瑟和沈媛忙攔著,四人笑鬧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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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以為此事已經告一段落時,從刑部的大牢裡傳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重犯紅棉被發現死在了牢裡,她身體表面無半點傷痕,只是面目猙獰,雙手怒張,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據大牢的看守說,半夜子時,紅棉突然全身抽搐,神智不清,雙手朝空中亂抓。不過一盞茶工夫,就已經嚥氣。死後,經仵作查驗,發現她四肢肋骨盡斷,竟像被高手掌擊所至。
這離奇的死因令後宮議論紛紛,使眾人聯想起三年前死在綰碧宮的那幾名宮女,她們死前也和紅棉一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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