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和車迷的估計毫不誇張,僅僅三站過後,長恭同學就超越羅澤爾佔據了車手積分榜的首位。等到歐洲賽場剩下的五場比賽結束,他已經領先第二名羅澤爾8分,媒體的新話題變成了:猜測「曲北達」何時能提前奪冠,收穫他的第一座年度車手總冠軍獎盃。
這期間,語言考試成績公佈,我與阿麗亞娜都毫無懸念地通過了。阿麗亞娜出人意料地選擇了枯燥的數學,不過她說,這是三一學院最好的專業。作為文科生的我卻有點犯了難,跟數理化告別已經兩年多,實在沒有信心可以重拾起來。掙扎良久,木乃伊同學的一句玩笑話讓我最終下了決定。
他說:「不如研究一下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吧!」
於是,我選擇了考古學。
在歐洲賽場最後一站——意大利站比賽結束後的第一個星期一,我迎來了開學後的第一堂課:東方文化考古。
這是一堂大課,能容納一百多人的階梯教室早早就坐滿了人。如果不是我來得夠早,根本不可能佔據前三排的好座位。
據消息靈通的阿麗亞娜稱,這門課的老師威廉姆.休是劍橋頗具名望的客座教授,講課內容生動有趣,被很多學生推崇,即使不是考古學的學生也常常會慕名來聽他的課。看樣子此言非虛。作為在座少數的東方人之一,我實在很有興趣聽聽這位大名鼎鼎的休教授是怎麼講解東方文化地,暗自猜測這位學富五車的學者究竟是怎樣風度翩翩氣質出眾的男人。
鈴聲響起。在所有學生的引頸期盼中,休教授終於踏進教室,不少學生忽然發出一聲失望的歎息。我抬頭望去,看清楚講台上地身影之時,忍不住大吃一驚。
傳說中的休教授一頭白髮。亂糟糟地頂在頭頂,看起來確實很有幾分性格學者的風采。一身質料高貴的藏青色西服,卻因搭錯了扣子,往一邊歪扭著。糾結成一團的領帶,像是剛被人從上吊狀態解救下來還沒來得及解開的繩子般,隨意地掛在脖子上。16K.電腦站
雖然是一頭白髮,但按照教授的標準來講,他實在還很年輕。亂如茅草的白髮下五官端正俊秀,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地年紀。然而不管是他錯綜複雜的白髮還是他不修邊幅的穿著,這個「年輕」的教授看起來都像是剛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奇怪人物,與想像中風度翩翩的學者形象判若兩人,難怪有慕名而來的學生發出失望歎息。
然而,這都不是我吃驚的原因,原因是,那歪扭的西裝,那糾結的領帶,那端正俊秀地臉……怎麼看都很眼熟!
「朱博士!」我喃喃地叫出了那個被淡忘許久的名字。如果不用手托著小巴的話,我很懷疑它會離我而去。
世界穿越協會名譽主席!
穿越技術指導!
人體潛能開發師!
世界催眠協會會員!
臨行前夜被我隨手塞進衣箱的那張皺巴巴地名片上,每一個頭銜都足夠聳人聽聞。可是沒想到,除了以上這些彷彿跳大神般不*譜的頭銜。這位曾經被我誤認為江湖騙子的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竟然還是劍橋頗負盛名的客座教授,真是讓我不驚都不行。
休教授,或者該叫朱博士,不知道是沒有看見我,還是故意無視我,從容地開始了他的講課。這一講,卻終於顯示出了劍橋客座教授的功力。他沒有任何講稿。但卻從河姆渡到三星堆,從印度的哈拉巴遺址再到日本青森縣垂柳遺址中地水田遺跡,信手拈來,旁徵博引。地道的英式英語加上宏大的信息量,讓所有人聽得如癡如醉。
一堂課畢,我忍不住對朱博士刮目相看。剛才失望歎息的學生已經完全被這一堂課折服。不少女學生眼中異彩連連,開始四處打探這位「年輕」教授是否結婚。一路看有無女友……看來才學果然是增加男人魅力的重要砝碼。
眼見朱博士轉頭離去,我匆匆收拾完筆記,趕緊追了出去。說起來,我還真是有很多疑問要問他。
「朱博士!」望見他那一頭傲然聳立的白髮,我在後面高喊。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覺得,他在看見我地時候,下意識地往後一縮,彷彿我是正露出獠牙準備吞噬他地怪獸。
然後他才勉強綻出一個笑容,「啊」了一聲:「啊哈哈,好久不見。」
我上下打量著他,想確認剛才那一縮是不是我眼花,然而他卻不再露出異狀,只是笑容滿面地看著我,彷彿久別重逢的親密友人。
「朱博士?休教授?」我地目光在他對中年男人來說堪稱俊秀的臉上打轉,「哪個才是你的真名?」
「啊哈哈,兩個都是。」他又傻笑了兩聲,看我還在看著他,才解釋道,「朱雲澹是我的中文名,威廉姆.休是我的英文名。因為西方人的發音,朱字被讀成了休。」
「那麼……世界穿越協會名譽主席,劍橋大學客座教授,哪個才是你的真實身份?或者,兩個都是?」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朱博士,雖然幾個月前的初度見面他一度被我疑為神棍甚至精神病人,但現在看來,顯然兩者皆非,我想起了長恭同學毫無預兆地從昏迷中忽然醒來,雖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與他有關,但是他卻恰恰在那個點出現,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巧合。
他搔了搔一頭亂髮,帶點靦腆地說:「還有穿越技術指導、人體潛能開發師、世界催眠協會會員……」
「您怎麼看待穿越的問題?真地有時空穿越這種事嗎?」既然他坦白承認了那一大串頭銜,我也就開門見山地問出了想問的問題。
「呵呵。」朱博士笑了笑。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我的臉上,「有沒有時空穿越,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料不到他如此說,我一時張口結舌。難不成,他真的知道長恭同學的來歷?
朱博士看我吶吶無語。笑了笑問:「學過拋物線吧?」
「ya^2+b+c?」慶幸我地記憶力不錯,還能記得高中數學的內容。
朱博士讚許地點點頭,也許是讚許國內中學數學的教育深度,也許是讚許我的記憶力。
「假設時間為橫軸,空間為縱軸,原點為當前空間的現在,坐標軸的四個象限便構成了宇宙。每個人,或者稱每個靈體。都是一條拋物線。」
「嗯?」我茫然地望著他。時間為橫軸、空間為縱軸還能理解,這個人是拋物線的理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理論。
「換一個說法,如果把每個靈體在所有時空中生命的起始點作為一個點,在空間和時間地坐標軸中標示出來,最終這些點,就會組成一條拋物線,代表了這個靈體在宇宙中的生命軌跡。」
由於走廊裡來來往往的學生眾多,朱博士往旁邊小花園走了幾步。隨意地*在一棵大樹上侃侃而談。一說到學術問題,這個不修邊幅到有點邋遢的男人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思路清晰,邏輯分明。雙眸中神采奕奕。
「呃……」我聽得一愣一愣地,「你是說每個靈體在不同的時空有很多段生命?」
「不錯。」
「可是……為什麼是拋物線,不是直線,不是雙曲線,也不是波浪線?」
我這話問得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就好像問太陽為什麼是熱的不是冷的,地球為什麼是圓的不是方的一樣,然而我還是這麼理直氣壯地問了出來。
「大體上來說。穿越主要分三種,魂穿,體穿,以及魂體同穿。其中又分很多小類,比如魂穿中有完全魂穿和不完全魂穿,三魂七魄中地任何一魂一魄都能單獨穿越;體穿也分完全體穿和不完全體穿。甚至有手穿足穿耳穿……」?魂穿?體穿?還有什麼手穿足穿?!這都是什麼概念?雖然有在穿越中看到過魂穿。但是什麼手穿足穿耳朵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時空穿越是一件極其危險的行為,尤其是體穿。身體被捲入到另一個時空,而靈魂卻滯留原地,一不小心就會神形俱滅;而魂穿由於未知時空的不確定性,往往會產生差錯,比如去年有一個叫溫珠珠的大學生穿到古代成了一隻豬,其他穿成狗穿成貓地也不計其數,還有誤穿到石頭木頭上的,最慘的是曾經有人穿成了茫茫草原上的一堆馬糞……」
「馬糞?!」我噗地一聲噴了出來,「朱博士,你確定你不是在講故事嗎?穿成豬穿成狗的我聽說過,穿成馬糞的可是第一次聽說。」
朱博士立即收起了笑容,不悅地朝我看了一眼:「我是在跟你講穿越的原理,可不是在寫。」
「呃,好吧。」眼見朱博士擺出了治學嚴謹的學者態度,我只好也收起了嬉笑表情,作出一副洗耳恭聽地樣子。
小花園外的走廊裡人來人往,不時有學生朝我們投來一瞥,偶爾露出會心的一笑。在他們看來,師生兩人正在激烈地討論著某個高深的學術話題,老師一臉誨人不倦的嚴謹,學生一臉孜孜向上的好學,真是一幅和諧地求學圖。
但我能確定,如果隨便被誰聽懂了我們正在說地內容,恐怕這「和諧」的師生倆離精神病院也就不遠了。華麗地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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