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第十四章
月光如鏡,瑪麗蘇微風細拂之下顯得那麼地卓約動人,朦朧的月光,朦朧的白紗,一切都看來是那樣的純潔,令徐勝文很難相信當初自己是在那樣的情境之下與瑪麗蘇結下了這不結之緣。
「你要阻止我們對頭盔的行動嗎?」徐勝文淡淡道。
「不,不能稱為頭盔,只能稱作游擊隊,在此之前,他們或許曾經作出過過激的舉動,做過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瑪麗蘇的說法令徐勝文頗感詫異:「你們不是一直稱他們魔鬼嗎!魔鬼……也可以稱為游擊隊?」
「不、以前或許是,可從明天開始,他們或許將變為政府軍,他們不會再殘害人民!」
「你到底是怎麼來的,你代表你的所謂國家,對不對!」徐勝文的語氣突然變得冷靜下來:「你們可以接受,但很多人不能接受,尤其是他們迫害過的其他國家的人民,他們最終會為你們的國家帶來災難的,記住我說的話,魔鬼永遠不可能變成人,你們國家的很多人或許都將像你一樣,深受蒙蔽而不知利害!」
「我只是受部長的委託而來!」瑪麗蘇的語氣突然變得堅決起來:「你們不會成功的,你們所有的行動部長都能先知先覺!」
「神了,你們的部長!」徐勝文苦澀之下心念突然一動:「將你帶大的那個人、你那所謂的乾爹就是部長吧,我猜的,不知是否準確!」
這話使得瑪麗蘇微微一顫,他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會先知先覺,可我能夠猜到一點東西!」徐勝文肅然道:「你不該跟著他。那是完全沒有出路地……」
「不、你還不瞭解乾爹,你們這些人和大多數人一樣,都不大瞭解他!」瑪麗蘇眼神突然變了:「他其實一直是有苦衷的,他在頭盔那樣的集團裡,一直想實現他的理想,他想把那些有罪過的人們轉變成真正的人,他不是一個人們想像中的惡魔!」
「你從小被他帶大,我沒這個能力,也不想勸說你!」徐勝文突然變得越發平靜了:「可他和他的頭盔對人類、對中國人民和世界許多國家人民造成的傷害,那是災難性的。不收拾他而任由他篡奪一個國家地領導權。即使是最弱小最貧窮的國家裡,那也是天理不容,我們不能看著他這樣將一個國家引向更為罪惡的深淵!」
徐勝文說話間跳下了車子,攔腰將瑪麗蘇抱起:「算是軟禁吧,你需要跟我們一起出發!」
「不、我不是你們的敵人,你不能這樣對我!」瑪麗蘇一開始還拚命掙扎,但他越掙扎徐勝文手臂上的勁力反而更大,也就越抱越牢了。
瑪麗蘇在力乏之際感受到了徐勝文身上那陣陣熟悉的男性氣息,昔日溫柔一幕重現腦海,雖然當初他並不知道徐勝文是什麼人。只是為一個簡單的目的而接近這個男人,可作為一個女人。和徐勝文相處的那段日子莫名其妙在她內心留下了美好的記憶,也因此她從一個視男女關係為無物地女人轉變成一個規規矩矩的女人,徐勝文之後,再也沒有男人可以輕易碰她了,她也自此變得真如聖女一樣。
瑪麗蘇不久閉上了雙目,他甚至在想,就這樣,就這樣讓他緊緊抱一輩子,她什麼也不去說,什麼也不去想——
突然手上一鬆。瑪麗蘇整個地跌坐在車上,徐勝文已經將她放開:「如果說受害,你是受害最深地一個人,誰都可以恨那個人。但你可以不恨!」徐勝文對著瑪麗蘇:「你還可以幫他,你可以做他的幫手,可你沒必要做替他自欺欺人。你們應該都知道,他做下了多少不可饒恕的事情!」
「你們殺了我吧!」一旦清醒過來,瑪麗蘇突然變得剛強起來了:「乾爹的仇人就是我的敵人,把我和乾爹分開,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不、你和他不一樣,現在只是你,從明天開始,如果讓那人當上總統,或許這個國家很多人都將變成今日的你,我們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猜世界上很多正義的人們也是不願意看到的!」
徐勝文聲音慢慢變緩變小:「再說了,你當初從你們的所謂賓館拚命將我們救出,就憑這項交情,你也不該成為我們地敵人!」
「當初我就奇怪了,你怎麼那麼有能耐,可以在一個國家輕易做到那麼些事情
你的身份真的很特殊!」徐勝文仿然大悟似地:「這是個普通女孩能做到的事情!」
「是嗎,你真覺得那麼奇怪?」瑪麗蘇冷笑一聲:「中國特種部隊,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隸屬哪個部隊,可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普通地特種部隊,難怪乾爹和將軍當時那麼謹慎要將你們秘密關押了……」
「你是說,他們當初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徐勝文突然變得有點緊張起來,因為如果對方知道自己的來歷,這事情對兩國關係可就有點不妙了。
「當初,當初並不知道,如果硬要說知道,只是知道你們身份特殊,絕非普通人員,你們一個個那麼精明而強悍,一般地國家怎麼同時找到如此一批身懷絕技的人們!」瑪麗蘇歎了口氣:「是你們回國後解救人質時自稱中國特種部隊,被熟人認出的,海明集團的事,各位難道就忘光了嗎!」
「是長毛!能認出我們的只有他!那小子難道已經到了這裡?」劉海明突然插上了句話:「請問瑪麗蘇姑娘,有個叫長毛是不是已經來到了貴國?」
「長毛?」瑪麗蘇一聽劉海明提到這人,稍微一動:「你們都是明白人,所謂知己知彼,乾爹那什麼都知道了,早做好了應付某些人的準備,您以為你們這次過去還有順算嗎!」
「那你緊張什麼!」徐勝文見她頗帶威脅的氣味,頓時有點反唇相譏了:「他做他的準備,我做我的事情,我們各自騎驢看賬本——走著瞧!」徐勝文這話非但沒有半絲溫柔氣息,相反那是極盡諷刺,瑪麗蘇一愕,沉默半響,突然嚶嚶啜泣起來:
「誰勝誰負,真的那麼重要嗎,你們都是我不想傷害的人,難道,非得讓我做個如此殘酷的選擇嗎!」瑪麗蘇好像變得極為傷感:「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就算是為我放過那個人,他真的那麼十惡不赦嗎!」她越哭越傷心,攪得徐勝文越發心煩了,車上的其他戰士卻吃驚地望著他,一個女人對自己的戰友說這樣的話,大家都能猜到兩人之間或許存在的關係,只是大家不明白,瑪麗蘇並非中國人,徐勝文是怎樣和她這麼熟,並且好上的,徐勝文一開始也被她弄得有點手忙腳亂,當著這麼多戰友的面一個女人對自己如此撒嬌和表白,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紅到了脖子根,然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是在執行國家任務,這裡是國外……
「夠了,你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徐勝文重重一拳砸在卡車上面,鐵質車皮發出顫響,震耳的回音也暫時阻遏了瑪麗蘇近乎啜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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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定要維護頭盔,你現在是我們的敵人,請你不要用眼淚來博取同情!」徐勝文的聲音已經變的異常冷淡:「我只想告訴你,這是戰場,戰場上只有朋友或者敵人,你想做哪一種人,你隨時可以給我一個答覆,但不是用這種方式,他是沒有用的!」徐勝文目光不敢看她,因為這個女人昔日曾經是那麼地熟悉,他怕自己因此失去鬥志。
「一定得這樣嗎?」瑪麗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徐勝文,見他那竭力躲避的目光,猛地歎了口氣:「我早該知道了,這一天早晚會來的,你們就是要鬥個你死我活,可我真的不想做你或者乾爹地敵人,我現在只想做個平常人家的女孩!」瑪麗蘇彷彿自言自語:「是的,我是乾爹讓我在此守候你們的,可我從沒想過要按他的意思將你們帶向毀滅,我只想像上次一樣讓你們安全離開,他馬上要做總統了,即使他的過錯最大,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其實有多少政治人物沒作過荒唐、或者殘酷的一些事情呢!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原諒他呢!」
「這個,你說的真的很勉強!不過你的比喻很不恰當,頭盔從來不是什麼政治集團,他是一個恐怖組織,在中國,是個分裂組織,在這裡,一度被你們的人民稱為惡魔,你覺得,你把他和別人比,恰當嗎!」徐勝文歎了口氣:「我無法說服你,更無法說服自己,我只能說,頭盔和他的組織真是太可怕了,就你這麼一個善良的女孩,也被他們這樣洗腦了,這一刻,我感到非常地難過!」徐勝文猛地轉過頭來,盯了瑪麗蘇好一陣:「請記住,在戰爭結束之前,你是我們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