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保鏢風波
在鍾局長的帶領下,徐勝文到了一個學校式的訓練場,在那裡鍾局長告訴他,這裡以前是個警校,警校搬遷後由於工作的需要,這地方成了一個特殊人才的培訓場所。
「您帶我來這幹嗎呢,難道……不是給我找工作嗎?」徐勝文小心奕奕地問著,他生怕鍾局長給他的回答是另外一種——看這地方,很可能又是集訓什麼的;畢竟,和老洪相處的那三個月是近乎恐怖的,雖然結局是那麼地令雙方都感到滿意。
「小鬼頭,還是被老洪嚇怕了——你放心,我不可能是老洪,他能做到的事我也沒辦法做到!」鍾局長嘿嘿笑了兩聲:「這裡所進行的,不過就是例行公事般地走幾天隊列,上幾天簡單的培訓課,然後上崗!」鍾局長繼續道:「這是我們公安局負責的一個保安培訓基地,凡正規保安上崗都必須到這裡來過過堂!」
「您是說,要我做保安?」徐勝文的神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落寞。
「是的,不願意嗎?聽老洪說你是個尚未畢業的大學生,是不是看不上保安這行業啊!」
「當然不是,我覺得……我覺得職業是沒有高低貴賤的!」徐勝文囁懦著,從內心來講他是更想找個「體面」一點的工作的,比如做個民警,這樣的話見到那個女孩後他才能把胸脯挺得直點。
「實話實說吧,你大學的專業荒廢得久了,而且才讀了一年,在這個市場經濟時代是很難找份工作的,再說了,現在的民警都要經過公務員考試,我也沒這個能力讓你進入公安隊伍,我只能根據你的特長——暫時讓你在保安崗位上呆上一陣子,我相信遲早,老洪會讓你回去的。」
「您考慮得太多了……」徐勝文將背包鬆了鬆:「其實我蠻喜歡這種感覺的,不知怎地,這裡讓我有回到軍營的感覺。」
「那就對了,告訴你吧小伙子,從今年開始我們這裡招的全是優秀的退伍軍人,差點的還不要呢,若非你經過了老洪三個月的特殊培訓,你是沒有資格來這裡的!」
兩人一邊說著早到了一個排房前面,這裡是培訓基地的宿舍,和部隊的佈置幾乎沒有兩樣。
「起立!」
剛剛跨入大門,隨著一聲震聾發饋的嗓音,排房裡所有的人直挺挺站了起來——像極了連隊的「儀式」。
「報告局長,保安第三期隊員正在休息,隊長梁志堅!」
「稍息!」鍾局長也和部隊首長一樣說了幾句例行話,隨後指著徐勝文:「這小伙子今年剛剛退役,三期報名的那會沒趕上,今天就算是開個後門吧,我介紹他到你們這裡來學習,也請你們這些先到的小伙子關照一下!」說完招了招手,那梁志堅隨即向前:「請問局長有什麼指示!」
「這小伙子不錯,軍事技術也很過硬,有些別人勝任不了的工作可以考慮他!」鍾局長的意思非常明顯,那梁志堅啪地敬了個禮:「請局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鍾局長的話很明瞭,這也使徐勝文成為培訓眾人中受到特殊「關照」的一個人,雖然培訓期幾乎要結束了,而徐勝文也僅僅是在此處「走了幾天隊列」,但沒有任何人懷疑,真到安排工作的時候,他肯定是特殊考慮的一個人——因為他是市公安局局長帶來的唯一一個兵。
「徐勝文、我說那個什麼徐勝文的,你他媽的過來!」此刻,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帶著一幫人,對著徐勝文充滿了火藥味,自徐勝文來到培訓基地的第一天起,他們就已經看他不順眼了。
漢子名叫謝天保,個高近1米9,據說曾是解放軍某部師偵察連退役的優秀班長,軍事五項在整個集團軍也拿過名次。
「謝天保嗎,找我什麼事?」此刻的徐勝文雖然看出有些不對勁,但他相信鍾局長的話——能到這裡的都是優秀軍人,而優秀軍人都是有素養的。
「什麼事!你當過兵嗎,知道怎麼跟班長講話嗎?」其中一名身材偏「苗條」的隊員顯然是謝天保那邊的:「別說班長,就算老兵吧,也不是你這新兵蛋子可以這麼隨便講話的!」
「我、我怎麼是新兵蛋子了!」雖然自己在部隊簡直是個窩囊兵,無論軍銜還是職務都頂多是個老兵,但自己畢竟服完役了,此刻聽對方稱自己新兵蛋子,徐勝文自然不服輸:「誰要覺得我不配和他講話,請閉嘴就是,老兵新兵不是叫出來的——你們說了不算!」
「喲呵,還挺有個性的!」「苗條」摩拳擦掌卻隨即被大個子謝天保推到了一邊:「別惹事,他有上頭罩著,到時吃虧的還是我們!」
「你看他得意的!」「苗條」似乎頗為不忿:「徐勝文,別以為你上面有人,這個培訓眨眼就過,到時候看老子教訓你!」
「明人不說暗話,你姓徐的不是靠真本事進這裡的,你怎麼著原本不關我的事,只是有個差使你不許和我搶,即便是被你搶到了,咱兄弟到時也不會放過你!」謝天保咂咂嘴:「其實就憑你的本事,你也不能勝任那個工作的,只是有的時候有些人肯定耍手段——我謝天保即使不要這個工作,對那現象也是深惡痛絕的。」
這一番話聽在徐勝文耳裡自然頗為不忿,他緩緩向幾人靠近:「既然這樣,我徐勝文也交個底:第一,你們說的什麼我莫名其妙;第二,你們如此行事實在有愧軍人形象;第三,徐勝文過去或許膽小過,可現在你們真的找錯了對象……」自老洪那出來以後,徐勝文儼然已經脫胎換骨,軍人的那種強悍氣質表露無遺。
「這麼說那工作你是要定了?」作為曾經的師偵察連優秀班長,謝天保自然也非常人,眼裡已經露出了煞氣,他旁邊幾個人更是虎視眈眈、極不友善地注視著徐勝文,而徐勝文由於初來乍到,身邊幾乎沒有一個幫手,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怕了,現在才怕已經晚了!」謝天保稍一用勁,已經猛地一記衝拳打出,他人高馬大,站在徐勝文面前陡地高出了一個腦袋,不須怎麼費力,這一拳實實在在朝徐勝文臉部招呼過來。
突然一陣暈眩,謝天保聽到了「卡嚓」一聲聲響,緊接著自己的關節部位傳來了鑽心的痛。
「你、你是什麼人?」謝天保抬頭時,眼前站了個中年人,中年人雖然年紀偏大,飽經滄桑的臉上卻愈顯彪悍,其神情不怒而威。
「以前看見一個窩囊兵,我花了三個月才將他訓得像點模樣,可我今天看到了這麼多土匪兵,我該怎麼做?難道我就這樣一直訓下去嗎!」中年人自言自語,一旁的徐勝文卻早已喜形於色:「首長,您來這裡了!」
「是我,我老洪來看你了!」來的正是老洪,但見他轉向徐勝文:「本來就是想看看你,剛才聽到你們的對答,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那您……」
「你聽我說,你們這裡呢,所有的學員培訓後都是要到保安公司上班的——只有一個例外——這個特別選出的學員在這裡培訓結束後要隨我去集訓三個月,以便擔當特殊的任務!」
「這個任務呢,說起來其實也不算複雜,原因嗎就是前段日子有位女士遇到劫匪,該女士的公司拿出了5000萬給市公安局下屬的保安公司——請一個拳腳過硬的保鏢來保護她的安全,還必須是文武雙全、能處理簡單辦公事務的……」
話說到這裡,老洪頓了一頓:「這個任務看來非你莫屬了!」
這話引來了現場一片騷亂:
「老頭,你說什麼!」
「胡言亂語,你算什麼東西!」
局面幾乎失控,只有關節已脫的謝天保滿臉痛苦不發一聲:他已經知道了此人的厲害,可惜從外表看來謝天保卻半點事也沒有——無論痛得多厲害,部隊已經鑄就了他堅忍的性格,這許久的激烈疼痛他恁是沒吭一聲。
老洪嘿嘿笑了幾聲:「他娘的,都當自己退伍了吧,放鴨子一樣,哪裡像個當兵的!」這話很有作用,幾乎隨著他的話語拋出,眾人靜了下來。
「我看就這個大個子有點兵味!」老洪突然將謝天保一拉,「卡嚓」數聲,卸下的關節竟在瞬間接上了:「大個子你也不行,痛就痛,你忍什麼,已經像個土匪了,還要什麼面子!」
這話說到了謝天保的心坎上,但見他垂頭喪氣:「我知道您不是一般的人,何必跟我們晚輩見教,有話請講吧!」
「也沒什麼話,不過就是來看望一個小朋友,被你們孤立的小朋友,你們剛才不是說了嗎,怕人家耍手段,是怕那個保鏢的工作被人家搶了吧,我這裡也告訴你們,除了他,這裡還真沒有人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別衝動,不要以為我是信口開河,先說第一條,這裡有哪個跟過我,跟我訓練過?告訴你們,現在僱主已經開口了,聘任保鏢一個月後就要馬上上崗,還要跟過我老洪的,這裡除了徐勝文,已經無人符合條件了;第二,人家提出了要能處理簡單的公務,說的明白點,需要大學的學歷,你們誰有啊,就人徐勝文有;第三啊,你們這樣欺負新人,哪裡像部隊出來的優秀戰士呢,倒有點像監獄的囚犯……」
老洪舉了N條徐勝文做保鏢的理由,把這裡數十人幾個月的夢想徹底粉碎了——掙的是巨款,聽說保護的還是美女,誰能受得了這樣的誘惑,即使是這些剛邁出軍營、受過嚴格紀律約束的戰士,稍一想像,也不免有些蠢蠢欲動,此刻夢想被老洪頃刻粉碎,頓時無比憤怒,數人已經怒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