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決定旅行反五行針。
顧名思義,針有五行。金木水火土,與人身五行相呼相應,故針炙之術,手法千變萬化,卻不銳五行二字,而反五行,卻完全是與正常的正五行針相反的順序。
因為針炙傳承多年。不可能每次每個人下針都准確無誤,這得看一個人的知識經驗還有臨場的心態體能,一旦失手。也許就將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所以那些穎之士,便發明了這反五行針法,倒推而上,逆行再回,讓人身變成施針前的狀態,這種針法當然也不是誰都能會的。而且也並不是一定就有效,不過在針炙界中,這種方法卻是最為常用地一種方法之一。一般的老中醫都能使用,當然難不倒蔣琬。
十衍九行針本來也就是從五行之上發明而來,那麼施行這反五行針就有可能將剛才那一失失誤彌補過去。雖然過後情兒未免留下一些後患。可是在此生死存亡的時候,蔣琬已經無法可想了。
而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飛速流逝著,蔣琬再仔細去思考用什麼方法來補救才是最好,那麼就算最終他想到了法子,結果也是身死人亡的慘劇。
有的時候。最好的,並不一定就是最正確的。
唯一值得疑慮的,不是這種方法有沒有用,而是施行反五行針,還有一個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施針者必須擁有充沛的體能,救人其實也是一場戰爭,而且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偉大的戰爭,所有戰爭不管你是國與國之間還是門與門之間,不管你是標榜復仇興國還是自保存亡。可是戰爭就是戰爭,這個字眼本身就帶著一種血腥的氣息。都與偉大無干,而唯獨在救人上,這是一個高尚的詞匯。
既然是戰爭,自然得有勇猛地戰士。蔣琬剛才連續施針,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如果繼續堅持下去,能不能施完這反五行針。還是問題,而且,後面還有另外四穴等著他去針炙。
反五行針並不復雜。卻極為特殊,因為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用針者更要小心,這種針法步驟繁多,費時極巨,而蔣琬地時間已經不多,那他就只有快速行針,而這種快速行針法,則完全需要充沛的體能才能堅持。如果中途他稍微暈眩一下,或者心中亂了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時,相思又已經在催促他趕緊下針了。
沙漏內,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息。
已經不容蔣琬再等。他果斷的捏著金針,扎了下去,一路之上,連行七穴,還好。只剩下一半了。
可就是這時,剛才的那種暈眩之感又再度襲來,他地體力。早已經嚴度透支了。如果再不及時休息。只怕後患無窮,更重要的是。在規定的時間之內,他還能不能堅持把剩下地那七針補完,然後炙完剩余四穴。
第八處……第九處……
蔣琬一直穩如泰山的身軀忽然微微搖晃了一下,這在平常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可此時此刻,看到這一幕的相思剪水二人,卻不由得面色大變,剪水立即沖上前去,從袖中掏出一枚雪白的絲帕,伸手擦去蔣琬額頭之上的虛汗,因為長時間站立,腦中缺氧的蔣碗,此刻臉色比平常更為蒼白。
向剪水點了一點頭,低聲道:“謝!”
剪水面上紅了一下,卻也沒有再說什麼,蔣琬下巴向床上的情兒指了指,剪水立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沖上前去,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檢查了一下之後,剪水不由得呼出一口大氣,拍拍胸脯,說道:“還好,還好,沒有出什麼事。”
蔣琬聞言。略略松了一口氣,又走上前去,剪水急忙扶住他的手臂,看見蔣琬又要下針,眼睛瞧見他面上那種令人心悸的蒼白。不由得擔心道:“公子,你……要不要緊?”
蔣琬勉強搖頭。和她微笑了一下,他此刻腳步虛浮,轉頭都是極為困難,卻只能強撐著,也不想讓兩個少女為自己擔心,“沒事,時間已經不多了,你退下!”
剪水雖然不安,但看到這種情景,卻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得退後三步,只是目光還是緊緊的盯著蔣琬,生怕施針的過程中又再出現什麼差錯。
蔣琬左手拈起一枚金針,只覺得腦中又是一黑。搖了搖頭,慢慢地這才好過來,只是地沉重如鉛。舉針的手竟然仿佛舉了個千斤地鐵陀一般,昔日的清爽利落全部丟失得無影無蹤,可是他還怕後面兩女看出異樣,還是緩緩扎了下去。
第十針……第十一針……
慢慢的,蔣琬地手變得更加緩慢了起來,仿佛上面壓了一座泰山般重,就連動一根手指。都要費上好大的力氣,好不容易熬到第十三針扎完,他只感覺自己全身虛脫了一般。第十四針舉在空中。無論如何。也扎不下去。
而此時,相思瞧向沙漏的眼神,就如同見著了世界末日一般,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一直觀看蔣琬的剪水終於也發現了不對勁。轉過頭來,登時面無人色,只見沙漏上層,已經只有細微的幾粒沙子在往下落了,時間,快到了!
而蔣琬,還剩下最後五針,以他此時的情況,別說五針,就是眼前的這一針,他都扎不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感覺到絕望的時候。驀然生出一股海洋的悲哀,想不到,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最後……還是要失敗了!
“不,怎麼可以這樣!”蔣琬心中狂呼著。悲痛欲絕。“情兒不能死,絕不能……”
他地心整個都沉浸到了冰水之中。空氣都仿佛突然稀薄了起來,靈感抽離了蔣琬地肉體。驚駭欲絕望向沙漏地相思和剪水兩人也沒有看到,就在這時,突然一層淡淡的青氣,從蔣琬地丹田部位。沿著十四經脈、經曲骨、中極、關元、石門、氣海。蜿蜒徑上,向著神闕、水分、下脘、鳩尾、中庭等穴而來。最後到達膻中,玉堂、紫宮、華蓋、璇璣,然後上承天突、廉泉、承漿。算是運行一線。
這一張路完全是任系一脈,只是這股青氣在通往督脈地時候,卻忽然遇上了什麼阻礙,無法通過。就此止住,饒是如此,蔣琬一瞬間心清神明了起來。
那股青氣沖不破督脈。徑直往天池沖去,沖破天池之後,便循天泉、曲澤一路往下,瞬間到達卻門、間使、內關、大陵。而後直達勞宮穴。蔣琬的左手忽然動了一下。雖然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一瞬間又有了力氣了。不過在這一瞬間,他意似是聽到了身後沙漏中傳來地那稀稀落落的聲音,顯然裡面的沙子已經快要流光了。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不過既然手能動了,而且頭腦遠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得多,他哪裡還敢再猶豫,手腕一抖,手中的金針化作五朵金花,竟然在最後一刻,一瞬間連扎中了五處穴位,而順序有數。位置絲毫不差。
就在金針出手地最後一刻。沙漏中的最後一粒沙子。終於輕輕一響,從沙漏中悄然落下!這聲音。聽在耳裡,竟然是那麼的動聽!
這個時候,蔣琬才終於發現,“咦,自己是什麼時候,竟然能聽到一粒沙子從沙漏中落下地聲音了,雖然因為這裡是地下室。沒有一點外聲,可是這麼輕薇地聲音,以自己平常堪稱敏銳的聽力,也完全不可能聽出沙子落地的聲音啊。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自己,還有,最後那一刻,自己頭腦之中暈眩如眠。明明到了最後關頭,為何突然之間,卻又一瞬間有了力氣。而且遠遠超出平常水准地發出了最後一針,一針五穴這種近乎傳說之中神乎其神地針炙之術?
難道?蔣琬的心忽然動了一下,猛然想起在最後一刻,似是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自己地丹田部位升起,而後迅速的到了自己的頭頂。自己的頭腦立刻便清醒了過來,然後似乎感覺到背心一痛,那股氣流沖不過去之後。便轉而向自己左臂沖去。很快突破防線,到了手臂關節之上,自己才一時間有了力氣。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股氣流的關系,可是自己又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股氣流?
百般思慮,蔣琬一時間仍是不得其解,而這個時候,剛剛給情兒穿上衣服地相思和剪水卻又驚詫的發現,一層淡淡的水霜,迅速的從剛剛針炙完畢的情兒腳尖升起,慢慢地從小肚、身上,上身,然後升到脖子,最後竟然將情兒整個人完全冰封了起來。兩人頓時驚呼起來。
而那種凝結冰霜地聲音,聽在蔣琬耳中,竟然是那樣的清晰,仿佛他能聽到結冰的聲音一樣。雖然他沒有看見那種情況,可是腦海之中卻浮現出了情兒身上被冰層覆蓋地樣子。
這種聽力,竟然還在?
蔣琬一時間詫異不已,而且,他隱隱發覺,自己的身體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他還完全說不上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本來就遠超常人的聽力,似乎在那股氣流流過之後,忽然一下子加強了四五倍,就連一丁點細薇地聲音,他都能清晰地聽到,並且眼前還會浮現出那種景象。
聲音地形象。
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詭異了,有些超乎蔣琬的想象。不過至少從目前來看。這種現象好像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聽力增加了,對於蔣琬,似乎等於擁有了一種神奇地異能力一樣。只不過這種事情,他當然也不會當著相思剪水的面說。
有些人。注定是孤獨一生,而有些東西,永遠只有自己能夠分享。
相思剪水卻沒有發現蔣琬的深思,急問道:“公子,情兒姐姐全身被冰霜覆蓋住了,怎麼辦?”
蔣琬終於回過神來,針炙成功,不得不說這是數日來唯一地一件好消息了,如果失敗,他簡直不敢想像。微微一笑,向兩人解釋道:“沒有什麼,這很正常地,我施行的十衍九行針。目的便是如此。人常說醫術活人,死而復生,其實哪裡有這麼誇張,縱然一個人醫術再高。也不可能讓一個沒有了一絲氣息的死人還陽,這只不過形容一個人醫術高明罷了。”
“所以說醫術不是萬能的。但是有地醫術的確是擁有著一種神奇的功效。譬如這十衍九行針。便是封鎖住人全身上下的所有,令生機長葆,方可徐圖行針。這也就是冰封之法。施針成功。便會出現冰覆全身地情況了,這不必驚慌,屬於正常現象。若沒有冰層覆體,那才是大事。”
“目前的情況,依情兒的傷勢,哪裡是醫術可以一蹴而就地呢,再高明的大夫,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將情兒完全治好。要想治好情兒的傷勢。不但需要無數的天材地寶靈芝藥草,而且更重要地是,經年累月的休養生息,前三個月。每天子時,都要針炙一次,然後再三個月,每五天針炙一次,最後長則三載,短則一年,每半月針炙一次,以養其生機。令其慢慢恢復。這才能稍微有那麼一線希望。”
“我醫術雖好。倒也不用妄自菲薄,只是這種事情。依我一人,卻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了。南唐皇宮雖然藥材奇多,異寶無數。可是積幽谷才是千年傳承下來的醫藥世家,那裡數百年下來,積累了多少的天材地寶,而且尤其是,那些特殊的藥材,估計也只有積幽谷才有,就連南唐南皇宮之中都未必能夠找得到。”
……聽到這裡,相思心細,仔細咀嚼了一下,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不由得面色大變道:“公子可是要離開南唐?”
剪水聽到這話,心中驀地一震,也不由得緊緊拿雙大眼睛盯著蔣琬,呆滯住了。
蔣琬緩緩抬頭。面容略帶蒼老,聽到相思的話,苦笑道:“情兒傷重,積幽谷又的地確確是當今之世醫術第一聖地,除了去那裡,我還有何法可想。而且那裡是避世之地,遠離塵世紛爭,不占榮辱繁華,正可供情兒靜養調息。這一走少說一年。多則三四年。誰也說不准什麼時候回來。”
相思和剪水一瞬間。面色就蒼白了起來,平常蔣琬雖然也時常離家。可是很快便又會回來。可是他這次要離開,竟然是一年或者三四年,甚至遙遙無期……
相思直接,上前去一把拉住蔣琬地袖子道:“相思跟公子去,服待公子和情兒姐姐……”
剪水一向最為文靜。身子搖搖欲墜。伸手扶住牆壁,咬著下唇一言不發。聽到相思的話,頓時眼睛一亮,期盼的望著蔣琬。
不料蔣琬卻指袖道:“此去積幽谷,又不是游玩散心。只是為了給情兒治病,我一人便足夠了,你們都留在京城,等我回來。”
頓了一頓,他轉過身去,緩緩道:“你們都長大了,也不是孩子了。天魔妙相也都稍有小成,是時候該做點事情了!”
相思急道:“可是……就讓我一個人去,其他還有二十多人留在京城。不就夠了麼?”
蔣琬怒道:“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們的任務是,這三年中,好好經營我留下來的所有勢力,還有打探消息,努力練功,爭取早日突破天魔妙相地境界,那就是對我最好地幫助,我意已決。不必再議了。退下吧!”
相思欲絕又止。看著蔣琬那張絕的臉寵。忽然嚙踉了一下,低聲道:“是!”轉身走到門前,打開石門,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跑。
剪水跟在她身後走出石室之中,卻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望了蔣琬一眼,神色復雜,隨即離去,而這一切,蔣琬都聽在耳中,他能夠感覺得出,兩女心底那種深深的失望之意。
“剪水、相思,不要怪我,公子其實也是為你們好,我終不是這個世間之人,有一天必然離開,你們正值大好青春年華,實在不宜在我身邊多待,公子今天這麼忍心對你們,便是想將一切都斬絕在萌芽之中,你們,有你們的未來。”
他神色痛苦,彎下身,扶住床沿,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兩下,硬撐了這麼久,經過那一夜的風雨以及車馬勞頓,而且回來之後又立即盡心機為情兒治傷,可說是帶病行針,這身子如何能不拖垮,他身子本就虛弱,此時情兒安然無事,心情一松,登時不住。
感冒了,腦海之中冒出這個念頭,蔣琬不由得有點哭笑不得,淋了一場大雨,他竟然也給開感冒了,此時方才感覺不適,
如果真只是普通地感冒他怎麼可能放在眼裡,可是此時他已經是高強度作業了半天時間,以病軀給情兒行針,先前強壓著,這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日後必然落下病根,已經不是普通地感冒了,再沒有那麼輕易便能治好。
不過這些他終究沒有放在心上,慢慢調養,總有一天會完復如初的,想到這裡,他卻忍不住忽然心中一動。
從自已地身體之上,他不由得想到了剛才的那股氣流,慢慢回想起來,那股氣流是順著任脈繞行了一周,後果直接往後背湧去,背心微微痛了一下,當時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這時想起,那個地方,不正是後背的大推穴嗎?
大椎屬於督脈諸穴之一任督二脈,這不是武學之中的最高境界,先天之境了麼?
那股氣流從任脈直沖督脈,如果遇阻失敗,這才轉而向手太陽經而行,自已地手這才瞬間能動了,如果剛剛那肌氣流足夠強大,沖破了大椎穴,後果會怎樣?
想到這裡,蔣琬猛然一呆,因為他發覺,如果剛剛那股氣流真的從任脈之上沖破了大椎穴之後,任督二脈便是全線貫通了,在武學上,這就叫貫穿天地橋,打通任督二脈,如果一個人身懷武功,那麼進境便是一日千裡,一時間實力提升十倍不止。
任督一通,那不就是武林之中常講地十二重樓地境界了麼?
這可以無數武林高手夢魅以求的武學至境,蔣琬曾經強行用金針之法,給情兒試過一次,後來情兒短短時間,便成為了內氣高手,可以說打通任督二脈功不可沒,可是自已明明沒有內力地啊?又怎麼會如此呢?
難道?
想到這裡,蔣琬不由得腦中霹靂一聲,一道電光閃過,他的心中驀然想到一個可能:除非,自已一直把它當作養氣道書地那本青囊卷,竟然是一本上乘內氣秘芨?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青囊卷並不罕見。許多道學之士都曾見過,也有不少人在練習,所有人都認為這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養氣休心的道書,可是為什麼在自已的身上,竟然會發生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呢?連道瓊空見這等武學高手,竟然都不能看出青囊卷之中的秘密?
皺眉思索了半天,蔣琬也是不得其解,如果說道瓊空見都可能看錯,蔣琬打死也不會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明明無數人修習過的一本普通的道宗修心法門,竟然讓蔣琬練出了內氣,而且一出現,便直沖天地橋任督二脈。
這在武學之上,也是說不通的啊,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本內功秘芨,是直接沖擊天地橋地啊!
搖了搖頭,想不能的干脆不想了,如果以後再出現這樣地情況,到時再說吧,反正就現下看來,對自已沒有什麼壞處的,相反,還可能帶來一些自已之前至死也想像不到的特殊能力。
眼前的聽力之敏銳,就是一個明證。
至於有了這股氣流之後,還有些什麼其他地異能力,蔣琬暫時還沒有發現,不守那些,都得需要蔣琬自已慢慢摸索日後才能發現的了。
急也是急不來的。
走出石室,關上石門,除了蔣琬和稍有的幾個心腹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開啟這個石室。
在自已的臥室之中。蔣琬喝了一杯姜湯之後,想了想,冷冷一笑,揮手命令晴畫進來,給他磨墨伺候,不到片刻,墨磨好後,蔣琬走到書桌前,提起紫毫筆,在鋪好的一張宣紙之上寫了幾行,想了想,又再寫了幾行。然後封好,扔下毛筆,走到晴畫面前,吩咐道:“晴畫,你立即派人,前往昭王府,請昭王殿下過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睛畫雖然不知道蔣琬在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不過還是痛快的答應了一聲:“是,公子,晴畫這就去。”說著便施禮倒退了出去,不到片刻,聽說是李四相請,昭王李穆二話不說,片刻便趕了過來,來到書房,見到蔣琬。
不免又過問了一番情兒的病情,蔣琬隨口敷衍了過去,隨即說明了自已將要離開地事情,昭王一聽,登時大驚失色道:“什麼,李大夫要離開南唐,前往積幽谷求醫?”
對於李穆地失色,蔣琬一點都不奇怪,他僅僅是“嗯”了一聲,算是肯定了。
李穆急忙挽留道:“這又是何必,積幽谷雖是醫界聖地,可是卻未免太過偏僻,如果公子願意,本王願意幫助公子找到一處僻靜地院子,幫為情兒小姐療養,而且李大夫所需藥物。只需列個清單,李穆一定盡全力為大夫尋藥,保管李大夫能安心給情兒小姐治病,絕無他人打擾,又何必千裡迢迢,遠走茺野?”
蔣琬知道他之所以挽留自已,完全不是什麼為了給自制造條件,而是想讓自已幫助他對付太子,如今舉朝上下,誰不知道銀青光祿大夫李四與太子一黨勢力水火,投靠也不可能投靠太子,所以李穆才願意盡心力許下這個承諾來招攬蔣琬,不過蔣琬心中主意已定,自不會改。他微笑著從桌上拿起那封密信。交到李穆手中道:“李四知道王爺的顧慮,所以這裡有三計,定滅太子,李四早已決定離開,情兒不康復,李四決不回來,所以這才讓人請王爺過來一敘,不光為了對付太子,也想請王爺幫李四一個小忙!”
李穆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已地耳朵,只記得前面幾句:“有此三計,定滅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