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蔣琬掛出的那面白色的布幔,無數人的眼晴在眼冒金光,與其說是他們在罵自己的主帥出的這種餿主意,完全就是胡鬧,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可是每一個人眼中的貪婪已經充分說明了一點:他們是因為眼紅!
四周嘩聲大起,姬恤手下無數人都在倒吸一口令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人頭居然值這麼多錢,而蔣琬想了想,忽然加上一向:「自己過來的,可以自己來領,同樣免去從逆之罪!」
「日……」姬位只能冒出這一句來了,他已經被咽得無話可說了。
見過打仗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然而蔣琬下一向話差點讓他暴起:「當然,本部的人,你們殺人,也是有錢拿的,只不過,一概減半!」
雖然減半,可是聽到自己也有機會,登時一片讚揚聲大起,剛剛還大罵主帥不懂指揮的人,一下子全像吃了春藥一般的興奮,齊聲高呼萬歲,主帥聖明!(這個,興奮劑估計那個時候還沒有出來,就拿春藥充下數,不要扔雞蛋!我錯了還不成嗎?我打不過我還不能躲,我閃……)
而姬恤,此時臉上已經只剩下一臉的黑線!
…………
如果後世有人同樣穿越過來,對這種小伎倆根本就不會在意,大棒加胡籮卜,後世誰不是用得出神入化。
雖然沒有動靜,可是姬恤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這邊地人心浮動。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人心思亂,說不誰還真扯出些什麼事情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就從背後捅過來一柄短刀。
將手向手一招:「拿箭來!」
一個士兵討好似地將一張厚垂地朱木楠弓交到他的手上,端著一壺箭湊到他這面前,姬恤伸手從箭壺之中拈起一枝鐵翎羽箭,張上弓,搭上弦,弓開如滿月。所有人都不由得叫一聲好!
只聽得「嗖」的一聲,姬恤手指放開。那箭如同流星一般,「奪」
的一聲,正射中到那面桅桿之上,那桅桿震了三震,從中折為兩斷,掉下地來,竟然砸倒了一片的人,而那面布幔。毫無疑問,也撲飛在地!
被人雜亂之中踩上了無數的腳印。所有的景王軍頓時士氣大震,笑聲如雷,而蔣琬這邊,卻是人人失色,士氣一瞬間變得低迷。
姬恤這這一手,的確是漂亮,再這麼再去,不影響那是不可能地事情,尤其是對於這一群其實上山也只是為了吃個溫飽的景王私軍,為了這豐厚的獎勵,他們不會鋌而走險,不,甚至不叫鋌而走險,在包圍圈中,三萬對五萬,除了命大衝出去的,其他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但是,路並不是只有一條,對方狡滑的給了他們另一條道:「殺死自己身邊的人,戴罪立功,你便還有另一條活路,不但可以免去你的從逆之罪,甚至可以讓你片刻間便由一名山賊轉身而成為朝延禁軍,還能得到那麼豐盛地賞賜,便其不想參軍,隨便找個這方都可以安度晚年!
軍心已經浮動,這仗打起來,現在雖然還沒有人叛變,可是等下失敗在即,命到危頭的時候呢,一定會有一大批人將刀反砍向自己身邊地戰友,對於這種情況,姬恤不知體會過多少次!
江湖之中,從來都沒有什麼所謂的友情,有的就只有殺戮與背叛,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霎時煙花。
而姬恤此舉,也只不過是一個無奈之舉罷了,暫時累了一點士氣,可是誰都清楚的明白,一旦接戰,他們這邊還是不可避免的重新陷入死亡的陰影當中,而他此時,也只能盡量拖延一刻是一刻而已,希望能夠衝出包圍圈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給他們以思考的時間,姬恤樣刀向前,喝道:「給我沖,殺啊……」他身邊的士兵被他的烈氣所感,一時間也竭盡全力的嘶吼道:「衝啊,殺啊……」無論手裡拿的是什麼武器,都勇往無前的往前面敵人裡面衝去,後面的人受前面的人感染,竟然也暫時忘掉了害怕,一起吶喊著衝了出去。
姬恤的刀法確實厲害,血手之名名不虛傳,每一刀下去,必有一顆腦袋飛起,他在馬背之上翻轉騰挪,如同一隻跳落的紙鶯,手中的長刀揮出一片一片的血雨。
跟在他身後的人,都將頭伏在馬背之上,頂著刀槍箭雨往前殺出,開闢出一條血路來,他們這一躇人幾如同猛虎如羊群一般,所到這處,竟無一合之將!後來殺到刀都卷口了,後面是一地長長的死人屍體,最後竟然有人看到他們,只能自動讓出一條路來,此刻濺滿了鮮血的幾人,在人群之中勇猛前衝,完全猶似幾尊殺神下世!
只是他們厲害,後面的那些山賊們卻慘了,面對朝延大軍一波一波的箭雨,身邊的人不斷的倒下,敵人的圍攻包圍圈手越縮越小,而自己這邊的人已經越發少了,終於有人認識到了事情的不對頭,我為什麼還要這麼拼,這麼送死……想起先前蔣琬樹立起來的白幡,不由得幡然心動,看準前面一個參將,忽然一刀砍了過去,那人還沒有明白過什麼來,便張大著雙目,死得不明瞭白!
他用刀割下人頭,剛想起身逃跑去向敵軍投降,身邊的一個士兵一刀確下了他的腦袋,他奔跑的身影驟然停頓了下來,手中的人頭「啪」
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而此時,一隻流箭飛來,那個騎在馬上一刀削掉他腦袋的士兵,瞳孔漸漸放大,扼住自己的咽喉,一支雕翎羽箭正被他兩手緊緊抓住,鮮血從他脖子上流出。
「砰」的一聲,這名士兵也栽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經此一激,登時叛逃的人更多了起來,每一時都有人拿刀向著自己身邊的好友砍去,而下一刻又被自己的人殺掉,能逃得出去的人,十不遺一,景王軍中,登時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