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
深夜,景王府。
「啪」的一聲,黑暗中那個人竟然握碎了手中整個的紫瓷杯,一雙眼晴在黑暗之巾,閃燼著情怒的火焰。
冷靜,一定要冷靜!
可是他又怎麼冷靜得了。埋伏在青龍山上的雷公山寨,是他近二十年的時間,花費了無數精力與心血在其中,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派上用場。
諸皇子之中,太子軍方勢力最大,兵部尚書韋處厚都是站在他的這一邊,可是太子無德之名卻是人盡皆知,對於他當太子,很多人心生不滿,若是不是神冊皇帝刻意壓著,只怕早已廢立重立東宮。
三皇子清崖郡王李軒閣支特的人不少,不但因為他是除太子之外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且他文稻武略,可說都是極為了得,朝中大將,能及得上他的,都沒有幾人,太子無德,所有人便不由得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四皇子寧王李傳間、十皇子成王李隨、戶部尚書韓弘、工部尚書鍾離牧、侍中張成,都是支特清崖郡王的;而額外冒起卻大放異彩的反而是另一位王爺——十三皇子昭王李穆。他的文名在南唐可以說是不輸於許多的所謂大才子,在普通人眼裡這也許沒有什麼,可是當他的身份是一位王爺的時候,那就大大不同了。
正如一個皇帝會彈琴,和一個會彈琴的高手,兩者都會彈琴,也許反而是皇帝的名聲更大!為什麼,因為他的另一個身份!
李穆就是如此,他一直在儒林之中樹立著他的禮賢下士的名聲,而且自己也精於詞賦,自然更得那些文士儒黨們喜愛,在朝中文官之間,可以說是拿下了半璧的江山。六皇子莊王李漓、十四皇子晉王李恨水、十五皇子恪王李閔,再加上中書令袁譚、尚書令王穎、金紫光祿大夫裴度、國子祭酒李師道。都跟隨於他。
然而除了這三人,還有一個人,卻漸漸的差點被人遺忘掉,那就是十八皇子景王李祈,從八歲起,他便知道自己爭不過太子雲王昭王,可是他又怎麼能甘心。奪嫡之爭。這條道路一旦展開,鋪在腳下的,便是一條不歸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皇子會在事後還能得到安養到老。就算表面上那個得勝的皇子說會顧忌親情名聲只把自己軟禁,可是不等幾年,鐵定有一杯水酒送上來,而後。那個皇子便會因暴疾而亡。
有些東西一旦揭破,裡面都是一片慘不忍睹。而有些人,還沉浸在這些衣服包圍著這華麗外衣之下,誰又知道呢?
「無咎!」
似乎已然下定了某個決心。黑暗中的男子轉身向著身後的虛空叫道。
慢慢的。空氣之中浮現了出一個黑色的人影,越來越清晰,最終形成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住的男子。恭恭敬敬的道:「屬下在!殿下有什麼吩咐!」
黑暗中地男子冷冷地道:「張仲武、韓朝宗已死,本王手下,也就只剩兩個人了。你留在我的身邊,讓姬恤立即動身,前往雷公山寨,務必要拖住李四的大軍,如果雷公山寨出了任何事敵,你便讓他不用回來了。」
那團黑影身子一顫,低頭道:「是!」
黑暗中的那名男子轉過頭,疲倦地揮了揮手,那叫無咎的男子又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之中,彷彿從來都不曾出現在這過一般。
仰望著窗外的萬般星空,自己十年來,一直都呆在這間小黑屋裡,為地是什麼?
「姬恤,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姬恤,景王屬下第一謀士,人稱血手。
他做事從來都是殘忍至極,手下不留一個活口,從來沒有人能活著看到他的真實面目,自從十多年前從江湖之上失蹤之後,他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不想竟然投到了景王的屬下。
有他在,雷公山寨足可當得是固若金湯,可是,真地是如此麼?
李四,永遠是一個讓人看了透這人,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又怎麼可能不傳入京誠,有心的人,會看不出其中地妙處?
只是血手姬恤,又曾經怕過誰,死在他手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何況這次只是一些普通的朝廷軍隊。
在武林之中他都能殺一個七進七出,他也不相信,這些不堪一擊的普通士兵能擋住他的腳步!
當一封密信交到蔣琬手中的時候,聽著情兒每念出一個字,蔣琬臉色便不由得變了一分。
他打死也沒有想到,雷公山寨,幕後的主人,竟然是當今皇帝神冊帝的十八皇子景王李祈!
他以山賊來建立自己的勢力,劫掠錢財,慢慢的,竟然真的建立起了一支完善的軍隊。
在別人面前,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山寨,可是暗地裡,他卻是景王李祈的私家軍。
對外宣稱的三萬人,可是真正的數據卻是,雷公山寨裡面,至少有七萬青壯,還有三萬預備軍。總計是十萬人的編制。
在離建業誠不遠的青龍山之上,竟然藏著一支為數十萬的軍隊,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震動的事情。
如果京誠出事,這支軍隊只要兩個時辰,便完全可以直撲京誠,景王的人只要作一下內應,打開城門,依城門之中那區區一個三萬人的北蒼營,一個禁衛軍,在驟不及防之下,能抵擋得了這樣一支軍隊的猛撲?
這是一支隱藏在幕後的黑手,關健時刻,甚至可以扭轉整個戰局,改變一段歷史!
翻手雲,而覆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