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暇所收藏的這第四樣奇藥,盛放的盒子與另三樣截然不同,居然是一個紫色的暖玉盒,觸手生溫,然而當蔣琬伸手向盒子中探去之時,不由得機伶伶打了個寒顫,還沒有沾到盒子中那白草的一處地方,手指之上,就迅速的凝結起了一層薄薄的紫冰。讓他不得不飛速的收回了手來。
這株毫不起眼的白草,竟然寒冷徹骨,直讓人冷透入心子裡去,蔣琬心中升起一個想法,卻不知正不正確,剛才面對血靈耳都沒什麼動靜的他,此刻手指尖居然微微顫抖起來。
他向著著蕭無暇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微臣眼晴不便,還請蕭妃娘娘看看此物,是否根莖處長有三個形似珍珠的紫色小珠子,三葉根生,根莖之中,隱隱有兩條一黑一白的隱龍紋路?」
蕭無暇「咦」了一聲,奇道:「正是如此,本宮一直猜不透此為何物,不知蔣太醫可否見告?」
蔣琬揮了揮手,那宮女退下去,蔣琬向著蕭無暇說道:「此物並無太大的功用,但卻世間少見,倒是一件極為稀少的物事,名叫『漱雪草』,生長在大雪山之巔,人跡不能至的地方,極為罕見。此物天性奇熱,但因久在雪山之巔,故冰寒無比,人畜難近。從來都是三葉連生,根莖之處長有三顆紫參果,根莖之中,則是黑理隱龍紋與白理隱龍紋,這三顆紫參果可以調養血氣,便得百病不生。而這『漱雪草』之中的兩知隱龍之紋,則是治療目盲的絕世良藥之一。至於『漱葉雪』的三瓣花葉,則毫無用處,而且擁有劇毒,可以丟棄。」
聽聞那『漱雪草「根莖之上的那三顆紫色的小球原來還具有這樣的功用。蕭無暇登時喜笑顏開,聽到」漱雪草「中地那兩條隱紋竟然是治療目盲的絕世良藥之一,再看一眼蔣琬那雙毫無生氣的眼晴,她心中不由得一動。
她卻不知道。這「漱雪草」正是蔣琬現在所尋找的三大奇藥之一,若是擁有這株「漱雪草」之後,蔣琬只要再找到「萬年珊瑚枝」一株,「百寶香」一塊。就可以開始治療自己地眼晴了。
只是蔣琬生性自冷,知道蕭無暇是找他來找他麻煩的,更不會為了這個什麼「漱雪草」而有求於蕭無暇,只是剛剛看到「漱雪草」之時動了一下,此刻卻毫不在意,這株關係到他眼睛的「漱雪草」。此刻在他心中,也只不過是一株普普通通的白草而已罷了。
卻不知蕭無暇此刻心中翻天覆地地鬥爭無比,看著眼前的這個避塵的少年,本來想要害了他的蕭無暇,早已在這宮中做了不少的手腳。可是手下頻頻的向她請示,她卻突然變得猶豫起來,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她這種感覺,蒼白如雪,孤傲寂寞。小小地年紀,雖雙目全盲,卻有著遠超於世人的醫術。倔強而自傲,冷淡而清逸。卓然不群。立於群山之巔。
毫無疑問,這麼多年以來,見識過無救的天縱奇才,便是她們蕭家的那個小少年蕭琮。被視之為天之驕子,但在這個少年面前。卻忽然一下子感覺到黯然失色。
她忽然感覺到,面對這個少年,她下不去手,不知如何下手。許是不忍,不願……或是其他的一些什麼。
突然她覺得,這個少年,和那第四個玉金之中地那株「漱雪草」是何其的相像,蒼白寂寞,只自生長於冰雪之巔,不肯俯首到人間走一回。
就算把它採到了人間,它依日冰寒刺骨,對每一個拭圖靠近它的人,進行著冷漠的拒絕。
這樣的人,一旦殺後,世間,還能再有嗎?
她招了招手,那托著「漱雪草」的宮女走近她面前,她仔細的凝視著面前這株放在玉盒之中,冰寒刺骨的白草,忽然忍不住輕輕一聲歎息,伸出柔若無骨地手,不顧那「漱雪草」刺骨的寒冰從指尖傳來,她感受著這種冷漠,終於,蕭妃蕭無暇再看了蔣琬一眼,歎一口氣,把那三顆紫色的小珠子摘了下來,將「漱雪草」放回盒中,正要向蔣琬說話。
就在此時,有人傳報:「青妃水思璇來訪!」
蕭無暇奇道:「青妃水思璇,她來這裡做什麼?」轉頭瞥見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登時明白過來,眼前這人好歹也是她地救命恩人,聽聞蔣琬被自己帶人接走,自然不難猜到自己是想對時蔣琬,只是不曾想到她來的是那樣地快速。快速得自己剛剛想說的一句話,居然沒有說出口。
眼看青妃便要闖進來了,蕭無暇眼珠子一轉,露出一個詭橘的笑意,不及接待水思璇,將玉盒盒上,起身來到蔣琬面前,將玉盒送到蔣琬手上,柔聲道:「蔣太醫果然好本事,忙了你半天,既然這『漱雪草』對你的眼晴有用,本宮就將這『漱雪草』送給蔣太醫好了『還有什麼需要用的東西儘管開口』本宮一定幫忙。蔣太醫如此醫術『舉世沒有幾人。如若能醫好眼晴』更是我南唐大幸『本宮不勝乞盼望之。以後蔣太醫要是是沒事』可以來『碧頂宮』找本宮,這『碧頂宮』蔣太醫不需通稟,可自來自往,沒事就過來陪本宮研究研究藥草,本宮發現,突然喜歡上醫術了呢,以後還要多多向蔣太醫請教的呀,蔣太醫可不能推辭嫌麻煩哦!」臉上巧笑倩然,那柔若無骨的手伸手攬住蔣琬的肩頭,笑意盈然。
蔣琬只覺鼻中一陣淡淡的女性體香傳來,幽雅清柔,讓人忍不住心中輕輕一蕩。所幸他沒有看見此刻蕭無暇眼晴之中,那一泓秋水蕩漾的樣子,櫻唇便如嬌嫩的花瓣一樣柔軟,就在蔣琬觸手可及的地方。真是迷死人不嘗命,銷魂噬骨,軟玉溫香。
蕭無暇看著蔣琬臉上難得的尷尬了一下,雖然立馬消失不見,但她還是捕捉到了,對於能讓這個一直平靜得滴水不驚的少年露出一絲尷尬之意,她只覺心中異常的輕快,難得的,嘴角彎起一個巧妙的孤度,這是她極度開心之時最喜歡做的事情,輕輕笑著,笑意蕩人心魄,心底說道:「水思璇,這好人我可不能讓給你做了,既然殺他不成,也不能讓你收買去了。凡是你們想要的東西,我蕭無暇都要不惜一切手段將他搶過來。」
「咯咯」一聲輕笑,蕭無暇故意將手骨一彎,將蔣琬拉入懷中,觸處儘是溫軟幽香,馬上就一笑退開,鬆開蔣琬的肩,拉著他的手,笑道:「來,咱們去迎接下青妃娘娘的大駕!」
蔣琬被蕭無暇拉入懷中之時,只覺身軀被一具火熱的女性軀體包圍著,但蕭無暇很快鬆開他,拉著他的手,來到門外。
青妃水思璇的小轎已經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