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一日宋濂輸又來到藍暖玉這裡,一夜歡娛過後,等到宋濂輸醒來,發覺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一間破草屋中,一個白衣少年正淡淡的看著自己,旁邊桌上壓著一張寫滿字跡的白紙。
那少年微笑看著他,說道:「宋大人,醒了?睡得可還好麼?」
宋濂輸這幾年養尊處優,貪得腦滿腸肥,哪裡曾遇到過這種事,不禁嚇得瑟瑟發抖,指著白衣少年,顫聲問道:「你,你是什麼人?要知道我可是,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敢對我不利,官府裡是不會,不會放過你的……」不過倒底底氣不足,他雖然怕死,可也不是笨蛋,這人既然知道他是京兆尹,還敢把他掠到這裡來,沒有一點驚慌的表情,慎定自若。顯然不會理會什麼官府的追蹤。
白衣少年起身走到他面前,將桌子上的那張白紙遞到宋濂輸面前,淡淡說道:「無妨,你看了這個之後,如果還想官府來抓我的話,我自動綁上雙手,隨宋大人去自首報案,如何?」
宋濂輸接過一看,一會兒冷汗便涔涔直下,似乎在瞪著一隻隨時準備撲出來的白額吊睛大蟲,雙手不住顫抖。白衣少年溫醇的聲音好心提醒道:「對了,宋大人,像這種白紙我共有三份,大人若是不小心撕了這一份,沒關係,儘管撕,只不過若是我突然不高興,那可能這狀紙明兒個就得呈到刑部大堂上去,大人可是要想好了。」
宋濂輸心中一震,雙手緩緩鬆開,抬頭向白衣少年:「你,這是怎麼到你手中的?」
白衣少年奇怪地道:「大人不知道麼,這是大人親筆寫的十大罪,下面還有大人的簽字畫押,作不得假,難道大人連自己的字跡都已不認識了麼?」
宋濂輸怒道:「胡扯,我怎麼可能寫自己的十大罪狀……」
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下,想了想,忽然一拍雙手:「喔,我想起來了,剛才大人寫的時候,好像中了什麼邪似的,神智有一點不大清醒,我說什麼,大人便寫什麼,我還生怕這些東西都不盡不實,怕是大人隨便寫的,大人清正廉明,怎麼可能幹這些罄竹難書的罪行。是以我還以大人的字諭派人去大人府上找到了一些東西,都是大人親口告訴我的,不想竟然全是真的,這下我就沒辦法了,是以只好在這裡等著大人醒來。」
宋濂輸不是笨蛋,白衣少年既然沒告發他,自然是有所交換,因此說道:「說吧,你要的是什麼?」
白衣少年笑著拍掌道:「爽快!不錯,我要宋大人幫我一個小忙,很簡單,以宋大人的本事,我想很快就可以幫我辦妥的。」
宋濂輸緊張地瞪著白衣少年:「你……你要我,幫,什麼,什麼忙?」
白衣少年笑了笑,俯耳湊到宋濂輸身邊:「幫助我進入御劍山莊!」
宋濂輸駭然睜大雙目,不可置信的望著少年:「啊!這怎麼可能,御劍山莊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我怎麼能把你送進御劍山莊。」
少年道:「不,我不是要你把我送進山莊,只要你能讓我見到一個在御劍山莊略為有點身份的人,我相信他會自己帶我進去的。」
宋濂輸猛然鬆弛下來,這件事倒是並沒有什麼困難,因此有些不敢致信的問:「就這個?」
白衣少年點了點頭:「不錯,只要能讓我見到御劍山莊中的人,那麼這份東西暫時就不會擱在刑部尚書書房內,你可明白?」
宋濂輸心中猛的一涼,他只說這東西暫時不會有人知道,但一旦他須要,自己就必須受制於他。可是證據在他手裡,他現下還不只有乖乖聽命的份,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官位和小命重要的了,所以急忙點頭:「明白,明白。放心,我一定會很快辦好。」
白衣少年點了點頭道:「那就謝謝宋大人了,床上有一套衣服,本公子就不送了,有消息,就通知我,地點就在這裡,不過你若是帶別人來此地,那麼,像這樣的東西我會滿京城大街之上都帖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想宋大人一定會很清楚的。」
宋濂輸額頭之上冷汗涔涔而下,爭忙道:「清楚,清楚,公子放心。」
「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宋大人,再會!」
在少年走後,宋濂秋癱軟在地,沒有一點反抗的想法,他並不是世家子弟,完全憑藉著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這一步,見過無數的人物,但只有這個白衣的少年,身上的那一種運籌帷幄,彷彿天下萬事萬物都不能脫離他手心的那種感覺,那是一種身處上位者,手握無上大權,才能形成的威壓,但這個少年身上不但有這種必需經年才能累積起來的霸氣,更有一種王者之氣,不自覺著就臣服於他的腳下。
這個少年,不可敵!這是宋濂秋心中唯一的想法。
幾天之後,宋濂秋的通知就到了蔣琬手中:「機會來了!」想不到他這一樣一個大貪官,真正辦起事來倒是挺有效率。
因為三日之後,便是唐恨宗李泯的十二女嘉琰公主李絡棋的十六歲生日,到時會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各級官員皆會到場,御劍山莊雖然獨立於政體之外,但對此事,卻也不能不去參加。
唐恨宗李泯一生共有十一位皇子,十三位公主,這嘉琰公主就是十三位公主裡面最為得寵的一個,另外,五公主李暮晴,七公主李穎,九公主李如素,十二公主李激若,十七公主李沉魚,二十四公主李傾城,都各有特色,是十三位公主裡面比較出色的幾位。
是以嘉琰公主的十六歲生日,辦得極其隆重,南唐各大官員,甚至各國使節,駐留在建業的,都會前來參加此次盛宴,其隆重熱鬧之處,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