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小寶正在家裡打坐練功——時常練著練著睡著了,可想到瘌痢頭的情義,也只好醒了再繼續,以他的子,實在難能可貴……忽然聽到關老二輕輕拍著房門:「魏爺,有位陌生老爺來找你,看樣子很像什麼,小的請他在客堂坐下了,爺要見麼?」
小寶正在運那怎麼都不見蹤影的「氣」,聞言精神一振——丫丫滴可不是老子懶,實在是要會客麼……他跳下來,大聲道:「上茶!老租就來!」
走到客堂一看,他倒愣住了,鰲拜!他怎麼知道老子住這裡?鰲拜滿面紅光,絡腮鬍子都修剪得整整齊齊,一身半舊的緞袍,看起來還是很寒素,但是腰裡卻吊著塊顯眼的金牌——可不正是乾清宮侍衛值戍金牌麼!光這塊金牌就知道他如今身份大不相同。
見到小寶踱進客堂,鰲拜放下手裡的茶,滿面堆笑拱手道:「魏守備!可叫下好找!」
小寶嘻嘻一笑也拱手道:「鰲兄看樣子高昇啦,恭喜恭喜!」
兩人落座,鰲拜誠懇道:「真是多謝魏守備!承蒙皇上不棄,已起用臣為乾清宮三等御前侍衛,天子近臣,專職保護皇上,我鰲拜哪裡想得到還有這樣一天!皇上也對臣說了,是魏守備推薦下。實在感激不盡!今天正好不值班,特地向皇上問明魏守備的住址,前來道謝。備了點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魏守備但請笑納。」
關老二在旁接口道:「鰲老爺抬來一口豬,兩壇金華酒,擺在外面,爺要過目麼?」
小寶假意罵關老二:「你丫丫滴過什麼目!還不趕緊到華樓叫桌上等席面,老子要好好款待鰲兄!」又衝鰲拜道:「鰲兄這麼客氣幹什麼!都是為皇上辦差的。您如今職位可比我魏小寶高,千萬不要再一口一個下,也不要叫什麼魏守備,您年紀比我大,喊聲小寶就好。」心裡卻嘀咕,明明是順治自己想到起用他的,怎麼變成老子推薦他的?這個人情小皇帝給的大,倒要琢磨一下緣故了……
鰲拜連稱使不得,客氣了半天。最後小寶假意道:「再這樣老子生氣啦!老子雖然大字不識幾個,跟你一樣也算武將出身,嘿嘿,其實不是……不好再瞞著鰲兄,老子其實是山賊出身,最喜歡的是義氣,最恨的是滿口酸,大家如今正好親近,可不要硬給生分了。」
鰲拜明知小寶在順治心裡的份量,正想跟小寶拉近距離,見狀順坡打滾。最後二人說明以後兄弟相稱,鰲拜還連連說自己高攀。
小寶心道,老子跟皇帝都兄弟相稱了,你確實高攀,嘴上卻笑道:「以後大家都是好兄弟,反正忠於皇上,啥都不說了。」又壓低聲音問道:「皇上知道你來這裡是麼?」
鰲拜點點頭,不明白為什麼小寶有此一問。小寶低聲道:「老子對皇上忠心耿耿,為了這個跟鰲大哥你一樣,被多爾袞那老東西盯上了。前陣子把老子叫去,差點沒一頓板子抽死!如今你過了明路,老子還在暗地裡,你確定今天來的路上沒人跟蹤麼?」
鰲拜頓時冷汗直流,原想好好過府謝謝小寶,壓根沒想到這層!他惶恐道:「該死該死!我竟然沒想到!這可怎麼辦才好?今天我叫下人抬了這麼些薄禮,估計肯定被人瞧見了。這可怎麼辦才好!」他急得坐不住,站起身來在客田團團亂轉抱怨自己粗心。
小寶明知多爾袞如今也不派人監視,是故意透點風給他,以示跟皇帝關係不一般,你鰲拜再得寵也越不過老子!眼見戲份夠了,他裝出沉吟樣子道:「你都說皇上知道你來我這裡,大概不妨事。不過以後還是小心些才好,到兄弟我這裡也不用敲鑼打鼓,越調越好。調知道麼?」
「是是,以後一定記得調。」鰲拜這才惶恐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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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關老二命人抬進席面。二人落座,鰲拜親自為小寶斟酒表示道歉。小寶覺得他倒很拎得清,也不多擺架子,邊吃邊問起宮裡情形。
鰲拜細細為小寶敘述:「如今皇上韜光養晦,什麼事都依著多爾袞,多爾袞很得意,這陣子沒來乾清宮。就連我被皇上重新招進宮當侍衛,也沒聽多爾袞有什麼話。不過……」他壓低聲音湊近小寶道:「以我對多爾袞的瞭解,只怕他不是那說話的人。」
「正是這話!老子琢磨著,最近他新死了福晉,皇上又要大婚,朝廷還有許多事,估計見皇上調,他也不來找麻煩。等出手後,肯定又要掉轉槍頭對付皇上。恐怕第一個就拿你開刀,鰲大哥你可得忍住!」小寶捏著酒杯瞅著鰲拜。
鰲拜連連點頭,一點都不敢小看面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覺得他實在心思細密,不開始跟小寶商量:「兄弟你看我到底該怎麼辦?我是豁出去了,只要能跟在皇上身邊保護皇上,就算唾面自乾我也忍了!可萬一多爾袞老是尋事找因頭,老子就算陪一百個小心也沒用。這可如何是好?」想到接下來多爾袞要對付自己,鰲拜說不怕那是假的,好不容易重新被起用,再被埋汰可怎……不憂心忡忡,說話腔調跟小寶像起來也沒注意。
小寶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也得防著多爾袞來找麻煩,見鰲拜同樣煩惱,倒真起了同仇敵愾之心,捏緊拳頭道:「遲早得找辦法解決了這個老東西!不然不說我們兩個,就連皇上都被他欺負,作為好兄……好下屬,我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騎到皇帝頭上!」
鰲拜沒注意小寶差點說漏嘴,連連點頭,見客堂只有他們二人,將手掌朝下一劈,低聲問道:「寶兄弟的意思是乾脆我們私下做了他?」
小寶反問道:「你有把握?而且就算出事也不連累到皇帝?」
鰲拜仔細考慮半晌,沉吟道:「如果我親自出手,最多只有五成把握,萬一失風,我反正一口咬定是老子自己的主意,只是多爾袞肯定不信啊……」
「正是這話,要沒幹,要干就要十拿九穩,不然狗沒打成反倒被狗咬,那就麻煩大了。我們還是想別的主意,最好是暗地使絆子,反正得正中他的要害!」小寶咬牙切齒道。
「要害?他有什麼要害?」鰲拜使勁琢磨小寶的話,捏著酒杯沉默不語。
「老實講,老子對多爾袞瞭解也不深,他府裡可不好打聽出什麼。除了他對太后存壞心之外,老子也沒聽說過他喜歡哪個側福晉,這要害還真不好琢磨……」小寶撓著頭皮。
「太后?」鰲拜眼睛一亮,不過看了看小寶言又止。
小寶揮揮手:「鰲大哥有話就講,太后也沒啥。」他湊近鰲拜耳朵:「我們只忠於皇上。至於太后,忠心也是應該,不過到底是道人家,心思也許向著……那個男人……這個你我都清楚。給你透點風,太后跟皇帝也不是真正鐵板一塊,皇上是孝子,不過是給太后面子……你懂了麼?有些話不用講明白,你自己琢磨吧。」
鰲拜瞪大了眼睛。小寶的意思很明顯,只要能幫順治,太后都不用管,而且順治也對太后有意見,不過是面和心不和……他仔細琢磨一番下定了決心,順治是正經皇帝主子,太后也有失德之處,怨不得底下人,再說只要保住順治,她做娘的都已經犧牲了名聲,也不在乎再多犧牲一點。他湊近小寶的耳朵:「寶兄弟知道洪承疇洪大人麼?」
「知道!他已經進京了,據說他也是咱們這邊的。」小寶倒不解了,洪承疇跟太后有什麼關係?他盯著鰲拜示意快講。
鰲拜低聲道:「當初……」他把當初洪承疇其實是被大玉兒招降的經過對小寶述了一遍,不敢說出那些韻事,只好隱晦提到二人的瓜葛。但是就算這樣小寶也聽明白了。他大吃一驚——這太后真啊,不但跟自己小叔子有一腿,就連跟洪承疇都不乾淨,怪不得連順治都不待見自己親娘,成天給老皇帝父親戴綠帽的娘,這兒子臉面往哪擱啊……倒真的越來越同情順治。他沉吟看著注目自己的鰲拜,「你的意思是?」
鰲拜也豁出去了。論地位他如今連洪承疇的腳指頭都及不上,當初他可是高出洪承疇一大截,自己得罪多爾袞才被他爬了上去。本來就炕起這個投降人的漢臣,正好借此機會踩他,咬牙道:「我倒有個主意,只是皇上怪罪下來……」他看著小寶打住了話頭。
小寶頓時暗暗警惕——鰲拜此人表面看來忠厚老實,實際包藏心、不放過任何向上爬的機會;現在想一塊石頭打好幾隻鳥又怕擔風險,這份心機實在可怕,得小心提防他。不過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故作沉吟道:「鰲大哥的意思是?兄弟實在想不出,還是乾脆明說吧。」
鰲拜只道小寶年紀輕,對男之事不甚了了,本來想讓他提出來,日後對景也好推卸責任。可是見他死不開竅,只瑚說了:「寶兄弟你想啊,多爾袞一直對太后有非分之心,太后麼你也知道,雖說年紀有些大,只怕比許多小姑娘還水靈,這個……如果利用洪承疇跟太后的那檔子事,把多爾袞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我們這些小角實在不算什麼,正好私下活動。」
高!真高!小寶雖然已經猜出鰲拜的意思,但此刻他明說後,還是不得不佩服!他嘿嘿笑著豎起大拇指:「小寶佩服!這種計策也想得出,不過怎麼實施還是請鰲大哥明說。」
這下鰲拜倒真的沒了主意,說了好幾個也不得要領。小寶嘿嘿笑道:「這事交給我來辦,鰲大哥只要小心保護好皇上就行。」
鰲拜頓時大喜,可想想又不知道小寶到底用什麼法子,注目小寶示意明說。小寶卻再也不肯說下去了,嘻嘻笑著只管勸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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