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輝撒滿了西奧多平原。這裡是弗萊爾伯爵的封地位於克雷大陸的最南端。雖然佔地不大卻因其富饒的物產和美麗的景致聞名於世。西奧多平原東西北三面環山最南部是謎一樣的維德尼洛森林相傳森林中藏有巨大的寶藏引無數的冒險者前往。最富盛名的法杖「冰瞳」就是由冒險者從森林中尋得的並獻給了現任的教皇。
在平原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湖泊這個湖泊接近圓形。很多年以前這裡本沒有湖泊相傳一次隕石墜落砸開了一個大坑不久裡面竟有了湖水。誰也不知道湖水是從哪裡來的既不是下雨形成的也不是因為它連通了地下水後來一個著名的詩人給它起了個名字「天使之淚」。然而更加神奇的是隨著湖泊的形成湖泊的正中央竟然出現了一小塊陸地。此時的弗萊爾伯爵剛剛受封於此。他下令工匠在湖泊岸邊建起了船塢建造了數十艘小型戰艦並將戰艦並排相連建成浮橋然後在湖泊中心的那塊平地上建起了城堡。弗萊爾打算這些戰艦平時作為浮橋戰時則可拆開作為保護城堡而用。
實際上弗萊爾伯爵所在的國家歐曼奇只是一彈丸小國。它被東西面的帝斯聯盟和卡蒙帝國夾在中間南面又被迷一樣的維德尼洛森林阻隔因此雖說接近海域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內陸國家。再者歐曼奇亦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國家的統治者為了能在夾縫中生存每年給與周圍兩個超級大國的進貢也不是小數目多年以來倒也落得太平。弗萊爾伯爵在湖邊修建船塢又建造軍艦的舉動也引來眾人的嘲笑為此還得個「海軍伯爵」的戲稱。
金色的晚霞給雲彩鍍上了金邊像一支支飄舞的絲帶。弗萊爾筆直地站在塔樓的頂層觀望著自己的領地他喜歡這種登高望遠的感覺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所有惆悵哀怨都蕩然無存。美麗的西奧多平原仍然像往常一樣安寧而和諧。外出耕作的農人背著獵物歸來的獵戶巡邏的騎兵正沿著浮橋走進城堡沿著浮橋兩旁的火炬也慢慢地點亮遠遠望去正像一條光帶引領著外出的人們歸來。
「老爺夫人請你去內廳。」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女僕蓮佳欠了欠身退了出去。弗萊爾此刻心裡一沉雖然還凝視著遠方但卻再無半點賞景的心情。
「哎」他歎了口氣轉身走下了塔樓。
城堡的內廳裡鋪成猩紅的地毯巨大的吊燈已燈火通明青色的大理石牆壁上掛著各種名畫靠內的虎皮沙發上坐著一美麗的婦人。她有著一頭讓人艷羨的銀藍色長髮象緞子一樣垂到了腰間此刻她正半閉著雙眼神態如此安詳歲月雖在她的嘴角和兩臏刻下了絲絲印痕卻沒能給她如此安寧和諧的美打上半點折扣。她正是弗萊爾的妻子歐羅迪雅年輕的她可是出了名的帝斯聯盟第一美人身邊大獻慇勤求愛獻花爭風吃醋的王侯將相文人武者們如果每人扔一小塊石頭能把「天使之淚」的湖水填滿。然而歐羅迪雅最後卻垂青於弗萊爾後者當時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子爵。兩人之間神秘的愛情故事也流傳著眾多的版本常常成為人們閒聊的話題。
夫妻倆生活得幸福而美滿弗萊爾的仕途生涯也蒸蒸日上。然而不幸的是在婚後的第2年歐羅迪雅生下一個女嬰取名恩妮。據說在恩妮出生的那天曾有聖光從天而降!但恩妮卻天生沒有一點知覺她不能說不能聽不能看甚至動一動都不能毫無一點意識。弗萊爾求遍了克雷大陸各地的名醫卻無人能醫治。德高望重的神醫伯恩斯曾經告訴弗萊爾這叫「離魂症」恩妮出生的時候肉體在靈魂卻不在。這也並不是說一點希望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親人每天和她說話並向神靈祈禱希望能有一天能喚回她的靈魂。
弗萊爾夫婦為此傷透了心卻沒有一點辦法。更奇怪的是歐羅迪雅在產下恩妮以後再無生育能力夫婦兩人也將全部的感情傾注到了這一個孩子身上。每天都要來到恩妮床邊和她說話並不斷親吻她。他們總是希望再下一次看女兒的時候她能夠醒來。
事與願違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冬去春來恩妮已滿了歲出落成了美麗得令人窒息的少女比之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卻從未睜開過那迷人的小嘴也從未叫過一聲母親父親。雖然弗萊爾極力保密不向外人透露一絲一毫女兒的事然而恩妮的種種描述傳說卻早已響譽整個大陸。曾有詩人編撰的故事說上帝的寵兒美麗的天使降臨人間卻不知何故形神分離眾天國的天使因此而哭泣淚水形成了湖泊「天使之淚」恩妮會一直沉睡直到有一日她的王子深情一吻才會甦醒整個故事完全是睡美人的改編不免有些牽強附會卻為世人所津津樂道。其實由於弗萊爾的保密真正見過恩妮的人並不多越是這樣就越有公子少爺想要一親芳澤。然一來弗萊爾也是朝廷重臣二來他態度堅決因此很多人也只好山前止步就此做罷。
此刻弗萊爾伯爵牽著歐羅迪雅的手走在通向恩妮房間的走廊上。與往常一樣兩人心裡既充滿了期待又不免惆悵萬千兩人都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終於來到了最後那道大門前弗萊爾伯爵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鑰匙歐羅迪雅用勁抱住了他的手臂弗萊爾轉過頭四目相望兩人卻又都沒有說什麼。
大門緩緩打開了這是一個四方的房間位於城堡的最高層是恩妮的臥室。夕陽的光輝從兩側的窗口照射進來講究的地毯精緻的陳設正中央是一張大床雪白的床罩被單床兩邊的茶几上擺滿了各種鮮花巨大的吊燈從床頂的天花扳上垂下來吊燈上全是一顆顆夜明珠即使在深夜整個房間也亮堂堂的。
弗萊爾夫婦走到了床邊歐羅迪雅夫人像往常一樣沿著床輕輕的坐下來好像是怕驚醒了正在酣睡的恩妮。
「恩兒媽媽又來看你了還在做著美夢嗎?你個小懶蟲啊!知道嗎爸爸上次說要給你的那艘小遊船建造好了哦可漂亮了等哪天陽光明媚的時候媽媽帶你去遊湖哦」歐羅迪雅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伸手撫摩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少女。那到底是怎樣的美啊攝人心魂清純而不妖艷引人神往聖潔卻又多一份靈動惹人憐愛。如水般的銀藍色長髮飄散在床邊雪白的臉頰不失紅潤修長略彎的睫毛小巧清麗的鼻翼豐腴紅潤的小嘴盈盈可握細長的頸脖夕陽的光芒照在少女的臉頰上安詳而和諧讓人總認為此景不應人間有。
「恩兒你喜歡床頭的花嗎這個呢是孔雀舞別看它色彩繽紛嬌弱的樣子卻生長在極寒的北方那個是千雪蘭是你叔叔從森林帶回來的好看嗎?」
歐羅迪雅撫摩著恩妮的臉頰輕輕的捏了捏少女的臉龐仍然是那樣的恬靜歐羅迪雅望著恩妮自己的女兒一個年來沒有睜開雙眼的美麗少女。
「恩兒知道嗎你爸爸從森林裡帶回了一隻小馬駒純白的皮毛胖呼呼的身體可愛得很你想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呢?」歐羅迪雅輕輕的捏著恩妮粉嫩的小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弗萊爾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心中也充滿了無奈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恩兒媽媽在這裡啊你怎麼嗚不說話你說句話啊給媽媽笑一個啊。嗚你笑起來一定一定是最美的。」歐羅迪雅已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失聲痛哭起來弗萊爾懷抱著妻子任她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上衣。
「親愛的不要難過都年了我們的女兒就這樣一直睡著也許早在一開始那位大師的話就是安慰我們的我們的女兒也許不會醒來了。其實這樣也許更好紅顏薄命啊女兒肯定會為她的容貌所困擾就像你當年一樣活得並不快樂啊。」
歐羅迪雅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熟睡的女孩兩行眼淚從臉龐滑過。
「也許她現在正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很快樂呢神甫不是說過嗎神創造了很多的世界我們只是活在其中之一。」
歐羅迪雅茫然地凝視著女兒淚水仍舊一滴滴地往下淌。弗萊爾伯爵站起了身把手搭在歐羅迪雅肩上「親愛的時間很晚了該走了我們的乖女兒也要睡了。」
歐羅迪雅緩緩地站起來掛著淚水的眼睛卻戀戀不捨地看著恩妮然而就在她將要轉身的一剎那——
「媽媽媽媽」一個稚嫩悅耳彷彿天籟的聲音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弗萊爾夫婦本來已平靜的心田立刻波瀾起伏。
「恩兒!恩兒!媽媽在媽媽在啊!」歐羅迪雅激動地抱著女兒的臉頰熱烈的親吻起來。
弗萊爾伯爵此刻也激動地抓起女兒的手在臉上不停的摩挲。兩雙焦急的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床上的女孩。年了年來第一次恩妮竟然說話了!
然而不管弗萊爾夫婦怎麼叫喊恩妮沒有再開口然後那一聲「媽媽媽媽」卻一遍一遍地在兩人心裡迴盪。
「親愛的我們的女兒她回來了她馬上就要甦醒了!」
「年了年了我沒聽錯吧我不是在做夢吧!」
「親愛的你沒有做夢也沒有聽錯她確實說話了她叫了我們啊!」
那一天晚上在弗萊爾的城堡裡到處張燈節彩彷彿過節一般。大家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只知道領主弗萊爾伯爵大人高興異常!每一個臣民也都被氣氛所感染為他們仁慈的領主歡喜為他祝福也感謝神的恩賜讓自己在這樣一個安寧快樂的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