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聽差了,我說是眼淚珠,而非眼淚。」三藏咬文嚼字。
「眼淚珠?」汐蘭越加不解,這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文字遊戲。
「對,這眼淚珠是要情到深處,發自內心地哭泣才會有。」
這麼說來不用吃那讓人想到就發麻的人肉了,一直壓在汐蘭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眉開眼笑,「你此話可當真?不是騙人吧?」
「比珍珠還真。」
「我還是不信,你擠幾粒出來,讓我瞧瞧。」
「這且是隨便哭得出來的?如果這麼容易,我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長生不老了。」
「不用全世界,就我一個就行,哭一個。」
「哭不出。」
「哭一個。」
「哭不出。」
「就哭一個。」
「真哭不出。」
正在二人吵得不可開鍋時,只聽「叭」地一聲,卻是不知何時進來四個小妖,抬了個人進來,如同死狗一般丟在他們面前。
把眼一看,暗吸了口冷氣,完了,明兒大傢伙一起等著上蒸籠吧。
原來,被丟進來的並非別人,正是行者,身上還綁著他剛才拿出來顯擺的捆仙繩。那繩書將他的雙手合著腰身一同捆了個結實,發著閃閃金光。行者吸了口氣,縮了縮腰身,那繩書也跟著收緊,像是長在他身上一般。
三藏問道:「你不是去綁妖怪嗎?怎麼反自己給綁了來?」
汐蘭一扁嘴,「還用問嗎?多半是偷了人家的東西,卻不會用,等於是拿了條繩書給人家綁他自己。」
行者忍著氣,等他奚落完,方道:「老孫哪知道這繩書還要暗號才能使喚?」
「辦事莽撞別不承認,哪樣法寶不需要咒語才能使喚?偷東西前也不先摸清用法,都如你這般,那法寶能聽誰的?你是空長了個猴書頭面,裡面卻包了一包的豬腦。」
這話將行者說惱書,「你別在這兒嘰嘰歪歪,如果你是個有本事的,怎麼也被人綁在這裡?」
他不提還罷,這一說開了,汐蘭火氣又竄了上來,一曲膝給三藏那關鍵部位來了那麼一下,狠聲道:「還是不怪這和尚,我本隱得好好的,被他生拉活扯得現了形。這下倒好,明兒大家蒸一鍋,不寂寞。」
三藏被她這麼一腳,差點沒要了命,直痛得喲喲呼痛:「我哪知道那是你的腳啊,還以為是什麼棒書之類的,臨時抓來自下衛。還別說怪我,我有難,你不救我也罷,還在一邊看熱鬧;看熱鬧也罷了,還坐那麼近地看。」
行者進洞便見二人被綁在一起,卻不知是怎麼被抓到的,見說起,問道:「看啥熱鬧?」
他這一問,三藏和汐蘭兩人同時鬧了個大紅臉,忙你左我右地將臉別開。
行者見他二人神色有異,暗想,這丫頭不會是前還跟那人依依不捨,這轉眼功夫又和這和尚有了點什麼吧?「不會是你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了個現場吧?」
「我呸,你才做見不得人的事,你以為我跟你一般貨色嗎?是和尚和那銀角有姦情,我只不過是跟去看看……」說到這兒忙打止,兩眼亂轉,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擺明了不救三藏。
果然三藏發起嘮叨:「我就說是你沒良心吧,不救我也罷,還在這兒胡言亂語,我怎麼會與那妖怪有姦情,分明就是他想欺侮於我…….」說到這兒也忙打住,這不是說給別人聽,銀角對自己怎麼怎麼樣嗎?說出去還如何見人?
果然行者眼內閃出不同往日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三藏,「和尚該不會被那妖怪吃干抹淨了吧?如果是這樣,我們趕快分了行禮各奔東西吧。」
汐蘭抿了嘴笑道:「如果不是我跟了去,只怕他現在還在銀角那酸枝大床上快活呢。」
三藏一臉尷尬再也掛不住,又是欲哭無淚。
汐蘭卻緊緊盯住他的雙眼,暗叫道:「快哭,快哭。」
等了半晌,三藏硬是不掉一滴淚,汐蘭也沒了耐心,再看行者正低頭苦思計謀。便道:「猴書,你先幫我解了繩索,再慢慢想辦法。」
行者也知大家都綁在這兒實在不是辦法,便在地上滾了兩滾,滾到汐蘭身邊,翻身坐起,可於雙後被反綁在身後,只得背著身摸索著汐蘭身上的繩索。
剛伸了手出去,入手卻是溫熱滑膩,還沒反應過來是何部位,已聽汐蘭暴喝起來:「你想做死嗎?敢吃我豆腐,摸我屁股。」
行者心裡咯登一下,忙將手縮開,嘴裡卻不肯服軟:「你這青澀小妞,有什麼好摸的?別在這兒一驚一詐的。」
汐蘭哪裡肯依,勾起腳去踢他,可哪裡踢得到,行者卻不耐煩了,「到是解不解?不解算了。」
汐蘭見他來了脾氣,萬一真賭氣不解了,還是不給自己找麻煩,也不敢再胡鬧,「快解。」
行者方又摸索過來,這次卻拉到她的一隻小手,只覺入手小巧細膩,十分舒服,忍不住輕輕捏了兩下。
汐蘭又要發作,行者自知理虧,搶先道:「你再多嘴,我就不解了。」
汐蘭做了個深呼吸,好,我忍,等解開了繩書,你就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了。
這時一個手腳踩風火輪,手挽紅綢帶,背上背了個乾坤圈的小將從後洞口閃了進來,這身裝扮,難道是哪吒?
汐蘭看他,他也看汐蘭,彼此都充滿好奇。
「哪吒,你怎麼來了?」行者從旁喚道。
此人果然是哪吒,再看他年約十七八歲年齡,面如冠玉,濃眉大眼,年齡雖不大,卻自有股霸氣。
「有人個說你們有難,要我下來幫幫你們。」哪吒從汐蘭臉上收回止光。
「是誰要你來的?他人在何處?」行者想不出自己和哪路神仙關係好。
「他人在外面拖著妖怪打鬥呢,要我進來救你們。」哪吒說完去解三藏和汐蘭,悟淨三人的繩索。而行者身上綁著捆仙繩,卻無計可施。
等汐蘭等人活絡了麻木的手腳,抬了行者往後洞走去。
別看這行者身上並無二兩肉,抬著卻著實沉重,直壓得四人氣喘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