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蘭見行者都被壓在山下,那妖怪,只怕真是相當了得,怕楊戩一人前去,太過危險,也要隨後跟去。
行者冷哼一聲道:「他一個人去,打不過,還能跑不掉?你跟了去,第一個便讓人抓了去,你小丫頭細皮嫩肉,只怕第一個給人當下酒菜。」
汐蘭臉一沉,在行者頭上踢了一腳,「要你多事。」行者見她踢自己腦袋,更是氣紅了臉,怒道:「你敢再踢一踢試試?」
他沒被壓在山下,也不懼他,如今,他動彈不得,哪能怕他,賭著氣又抬腳踢去。
好行者,見她果然又一腳踢來,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張口向她的小腳咬去。
汐蘭大驚,慌忙縮腳,最終還是晚了一步,腳趾被他咬住,好在他並沒用力,但也唬得變了臉色。又不敢強行將腳扯出,怕他一用力,這腳趾只怕得送給他了。
行者咬住了她的腳趾,既不用力,也不鬆口,見她花容失色,暗暗得意,總算讓他勝了一回,反正現在閒來無事,幫她練練金雞獨立也很是不錯。
這一來可苦了汐蘭,單腳站地,沒一會兒的功夫便酸痛不已,便想慢慢坐下,可剛有所動作,行者便口上用力,嚇得她哪還敢動彈,又過了會兒功夫,更是難以忍耐,卻一時又無計可施只得和他磨著嘴皮書,只盼激到他出聲說話,鬆了口,自己便可藉機縮回腳來,對他嚷道:「喂,我這腳可是走了不少路的,這味道還好嗎?」
行者哪能不知她那點把戲,只是裂嘴一笑,卻不說話。
汐蘭見他不上當往別處望去,突然叫道:「喲,師傅來了,你快鬆了口,讓他們給你移開大山吧。」
行者豎起耳朵卻沒聽到有人走近的聲音,知又是她在玩花樣,乾脆擰了頭不與搭理。任她怎麼說,就是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她。
到得後來,汐蘭也惱了,索性當那腳不是自己的,二人就這般僵持著。遠遠見楊戩壓了幾個人過來。
楊戩見二人那般姿態,也略為猜到一二,暗暗搖頭,這丫頭也太過胡鬧,現在偷雞不成,反濁把米。
行者見被押來那幾人,高矮胖瘦各異,又衣衫不整,顯得狼狽不堪,但均有些仙風道骨,好生奇怪,當下也顧不得再與汐蘭胡鬧,鬆了口問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楊戩將那些人盡數推倒在地,道:「這些都是這山中的山神土地,卻在妖精的洞中聽使當班,被我撞上,就盡數捉了來。」
行者向眾人問道:「我背上這些山,是誰的山?」
土地道:「是我們的山。」
行者氣得哇哇大叫:「趕快把山給我移開。」
土地山神卻不肯,「如果我們移開了山,妖魔人剝了我們的皮,抽了我們的筋。」
汐蘭在行者鬆口之時,便已一屁股坐倒在地揉著酸麻腫脹的小腿,見行者使不動山神土地,掩口笑道:「你們怕被妖魔剝皮,抽筋,那你們可知,這山下壓的是誰?你們如不移開山去,等他出來了,只怕你們皮都沒得剝,真接被他打成肉泥。」
土地山神雖不識得行者,但身邊那人一出手就將他們盡數捉來,身手也是可怕之極,見這小姑娘口氣又大,只怕真有些來頭,忙問道:「這山下面壓的是誰?」
汐蘭本不想救行者出來,但如果讓他在這兒再壓上半天,只怕三藏真被人吃干抹淨了,但道:「這壓的就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行者。奉了佛祖之命保唐僧西天取經,你們把山借給妖怪來壓他,你們多半是死定了。擋了他去西天之路,等著佛祖來收你們吧。」
眾小仙一聽,只嚇得屁滾尿流,忙跪地求饒,「我們哪知是孫大聖,只求大聖網開一面。」卻不將山移開,怕他正在氣頭上,出來了一人一棒,這壽命也就到頭了。
行者見他們磨蹭半天就是不將山移開,不耐煩了,惱道:「怎麼還不將山移開?」
眾小仙才諾諾地道:「我們是怕大聖出來,要怪罪我們,一人賞這麼一棒,我們就還沒等到佛祖怪罪,就先見了冥王了。」
汐蘭咯咯笑道:「這幾個老皮膚到還精明得緊,你們只管將山移開,他不會打你們。」
眾小仙才半信半疑地將山移開。
行者只覺背上一鬆,跳將起來,呀得一聲,在從小仙頭上一人一棒,只是第一棒都沒落得結實,只是剛到頭皮便收了回來,然是如此,從小仙一個個已嚇得昏厥過去。
行者嘻嘻一笑,「這些老兒這般不中用。」向楊戩勉強道了聲謝,問這是何去處,可曾見到三藏等人。
楊戩道:「這山叫平頂山,那妖怪所住叫蓮花洞,裡面住著金角,銀角兩個妖魔。聽說都是厲害的角色。我到了洞中捉住了這幾個,便先回來將你弄出來,所以還沒能見到三藏,但聽說暫時還沒被蒸了,到是那八戒已經被泡在水池中準備脫毛了,如果不搞快些,只怕一身豬毛要被泡沒了。」
行者「哎呀」一聲,拖了棒就走,走出兩步,見汐蘭卻沒跟來,回頭一看,見她正望著楊戩發呆,也不知想些什麼,心裡不大自在了,冷言道:「你如果不想尋和尚去西天了,就快些跟了那小白臉去,不過先奉勸你一句,你跟他去前先問問他家大人,要你不要。」
汐蘭見他話中帶刺,也十分不痛快,但自那日偷聽到他和嫦娥談話,便猜到他的家事並非一般,猴書所說之言也未必就不是真話。加上西天之行又是非去不可的,只得跟在行者身後,卻見楊戩並不跟來,問道:「你不去了嗎?」
楊戩搖搖頭,「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好參於。」
汐蘭點點頭,卻是百般不捨,「那你是要走了嗎?」
戩早知送她尋到行者儲人就是分別之時,但真到分別時卻仍十分難捨。
「以後還會再見嗎?」汐蘭想到此次真心去西天,路途茫茫,以後的事真不知會如何,心中更是失落。
「也許吧。」只望以後不要再見,否則真會越走越遠。
「……」汐蘭不再說話,回過身慢慢向行者走去,眼中水霧迷濛,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來。
行者此時反而不似平日般對她百般譏諷,裝作沒看見一般往前走去。
楊戩待二人轉過身,失了身影,才慢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