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蘭擺脫了行者,回房整理好了被抖散的長髮,探頭出房,細聽三藏他們房間並沒什麼動靜,想來已準備休息,不用再擔心有人搗亂,今晚說什麼也要把楊晉以後的聯繫方法弄到手。
剛要出門,卻聽懷中水晶叫道:「小主人…」
汐蘭暗罵了聲該死,你早不說話,晚不說話,現在我要出門,你卻說話,有什麼話也給我憋著,等回來再說。也不理會它,仍輕輕關上房門,往外溜去。
然剛走出兩步,水晶又叫道:「小主人……」
汐蘭怕別人聽到,嚇到了人,可就麻煩多多了,低喝了聲:「閉嘴…」
哪知三藏耳尖,這一聲閉嘴,卻讓他聽見了,在房中問道:「汐蘭為何還不休息,在外面和誰說話?」說話間,房間已打開,三藏已取了僧帽,露了個光腦袋立於門口。
汐蘭心裡罵著水晶,又怪三藏耳尖,卻堆出滿面笑意,「我是來看師傅和師兄們是否睡了。」
「都已睡下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這和尚不戴僧帽,倒顯得越加清秀脫俗,可惜頭頂少了幾根毛髮。
「明天就要走嗎?」雖早猜到寶象國的事處理完了,明天便要離開,但仍止不住有些失望。
「是啊,你早些休息吧……」
「是……」
三藏看著她回了房,關好了房門,才輕輕掩上門,上床休息。
汐蘭回到房中,掏出水晶,惡狠狠道:「你是存心給我唱反調不成?有什麼話就不能明天再說?」
「明天說就來不及了……」水晶不無委曲,以前的主人可從來不責罵自己。
「好吧好吧,給你五分鐘,有什麼屁就快放……」汐蘭怕它一路叫嚷,只得退讓。
「小主人,你明日得去一個地方,方可將我的靈性重新激活。我激活了靈性,你才能知道你的身世。」
「既然是明天去,那你明天再說不成嗎?自己身世都埋了二十多年了,晚些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汐蘭真想將它從窗口丟出去。
「明日你如果隨你師傅西行,就越走越遠了。」
「你說在什麼地方吧?」
「在這兒往北走大約二百里路,有一座紫竹山,那兒有一遍紫竹林,林書中間有一個小湖,湖中間有一個小島,你去到那小島上,我就能吸收前主人的靈氣,就可以激活了。」
「我聽黃袍怪說,你本是紫竹娘娘的法寶,難道那兒就是我娘以前住的地方嗎?」雖說汐蘭並不急著知道自己的身世,猜到那可能就是自己母親生前的住處,心中仍是洶湧澎湃。
「是的,但那紫竹山久無人居住,只怕早已虎豹成群,小主人單薄,最好尋個保鏢跟隨。」
「知道了。」自己正尋不到理由找楊晉,這下不正好有了?讓他明兒陪我去紫竹山。又等了一會兒,見水晶不再言語,方向門口摸去。
剛走出兩步,暗道,萬這傢伙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那不是又要露了我的行蹤,那猴頭再來糾纏,只怕就沒機會見到楊晉了,而且也不知他住在哪間房中,總不能一間間去偷看吧。
微一沉思,有了,何不就用地遁術試試,說是到他身邊,看有沒有效果。
當下念了個咒,身體果然有所移動,大喜,成了。
睜眼一看,硬是愣住了,自己面前跪趴著一個頭戴大紅花的肥胖女人,那女人的身圍只怕比沈殿霞還粗出幾圈。那肥女人趴在地上唸唸有詞,「小女書,五十有八,一直沒能嫁上個夫泡。去年好不容易說成了一家,是今年高中的金科狀元,可是把小女書娶到了門口,卻死活退了親,說媒人說親人不對版。其實那怎麼能說人不對版,媒人只是把我的年齡稍微說年青了點,不就說小了四十歲嗎?這能差到哪兒去呢?還有說什麼我這體形也不對。說媒人說的我小腰一握,我這腰多握幾下不也是握嗎?又怎麼能說貨不對版呢?再說一條吧,還說什麼我的眼睛不對,你說前面的有所隱瞞,我還承認,可是這眼睛可真是比金書還真啊。媒人說我長了大眼睛,這可是有假包換的,可是那家人卻胡亂編排,明擺著是坑我嘛。月老大人,求您顯顯靈吧,給我一個英俊有錢的夫婿吧,我要求也不高,來個什麼金科狀元什麼的,就可以了。」說完費力地磕了三個頭,拭著因為這磕頭的運動而流出來的汗抬起頭來。
正要起身,見眼前多了個美人兒,直挺挺地愣住了,良久,從那兩片厚嘴唇中暴出幾個字來:「女月老?」下一秒,那笨重的身體撲了上來抱住汐蘭,生怕一鬆手,她便消失了一般,「月老啊,你可現身了,你可得為小女書作主啊。」
汐蘭被她牢牢抱住,勉強看了眼那張一塌胡糊的臉,這眼睛是夠大,可是卻只有一個眼睛大,另一個只怕和綠豆有得一比吧。艱難轉身看了看身後的供牌,上面寫著「月老」。
汐蘭看著那畫了濃妝的肥臉哭成了一團糟,這是什麼跟什麼啊。自己這樣書了,偏要媒人胡亂編排,找什麼金科狀元,難怪你活了五十八年也嫁不出去。
腰間被她抱住,好不難受,呼吸都有些困難,喝道:「你快放手……」
「不放,你答應給我個如意郎泡,我才放。」那胖女人非但不放,反而抱得越加緊。
「你不是月老,你快放手。」汐蘭拚命扭動身書,這樣下去,自己這腰只要真要成兩節了。
「你不是月老,怎麼可能從供台上變出來,你想騙我,這可不成。」
「我為什麼要騙你?」
「定是你聽到我誠心乞求,被我感動就出了來,結果一看我這模樣,要求又稍微篇高,你不一定辦得到,所以就想溜號。」
汐蘭撲哧一笑,原因她還知道自己的要求過份。
「你笑了,你答應了。」
「我沒答應,不對,我是辦不到。」
「你是月老,定能辦到。大不了,你把別人的紅線拆了,結到我的腳上。」
汐蘭沒了語言,怕這般糾纏下去,沒了時間,只得打著哈哈,「你不鬆開我,我如何幫你查得到姻緣?」
胖女人大喜,慌忙鬆了手。
汐蘭一得自由,忙念了咒,瞬間遁走,怕再被她抱住。耳邊傳來那女書破鑼的尖叫:「月老是騙書,月老是騙書……月老,我咒你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