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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特剛剛喊完,便覺得有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前方十丈之外竟然射來強勁地一支弩箭,瞬息間他立即揮動手中地波斯彎刀,極速地將那支弩箭磕飛,雖然磕飛這支弩箭,但當他感覺手臂連帶肩膀都有些微微發麻時,不禁大為駭然。
「什麼人能射出這種勁箭?便是排弩也不能有如此勁道,在十丈之外射來,居然還能保有如此力道!以我千鈞之力磕飛,卻也臂膀酸麻。」當下,沃爾特小心地向車陣中望去。
只見弩箭射來的車陣方向,一位少年正蹲在那裡,手中拿著一個小巧地鐵製物品,前端正對著他。
「原來是強弩之類的東西,這麼小巧地弩弓倒也少見!只是這樣精美地弩弓不可能每人一支,否則這些鏢師也不必只發飛鏢,而且發射過來後那少年也需重新裝添,以我之力倒也並不懼!若是能將那弩弓搶來,倒也算是一件極好地防身利器!」沃爾特想到這裡,心下才安穩下來,對方這種奇特地弩箭勁力雖強,但一支支射來,他也盡可抵擋。
在他看來,商羽手中弩箭,對於改變戰鬥結局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對這件弩弓有些興趣。
便在這時,只見十丈之外,再度閃起一道寒光,沃爾特不由微微冷笑一聲,舉刀便劈向射來的弩箭。
商羽見第一箭並沒有射中對方頭部,不由暗叫可惜,不由蹲下身來,仔細瞄準對方頭顱,心道:「方纔那一箭居然被此人用刀撥開,這人武力看來不錯!按我估計,這弩箭發射之力足有三十石強弓地力量,難道是師尊留給我的那些學問有誤?不必去想了,這次索性五支連發,看此人又如何阻擋?」
接下來,他索性將其餘五支弩箭一齊射向沃爾特,這次並非是五支並排齊射,而是第二支跟隨第一支,第三支緊隨其後,第四支、第五支也是如此,由於射速極快,在其他人眼中便只是覺得一道寒光向沃爾特射去。
沃爾特很輕鬆地便將弩箭撥開,手臂又是一陣酸麻,但心下卻是好笑,心道:「這種弩箭若是由我色目人大量仿造,必可於騎兵近戰時,起到震懾敵方地作用!等下我將它取來倒要好好瞧瞧,如此小巧地弩弓以前居然從未見過,若是上交大王,必會獲得封賞。」心下不由對商羽手中武器有些期待。
他的念頭動得很快,但一瞬後,他便呆住了,因為此時他眼前另一隻弩箭恰好到達他眉心之處,那股冰寒氣息已經讓他感覺到死神地來臨,而此刻他手中的彎刀正舉在身前,那是他方才磕飛那支弩箭後的姿勢。
時間對沃爾特來說就此定格,一陣輕微地穿透聲響起,那支弩箭以著極快地速度穿透沃爾特地頭顱後,才勁道稍弱地落向後方地面。
而接下來的一幕令在場所有人都更為吃驚,只見後面還有三隻弩箭依次從沃爾特眉心處摜入,再從他的後腦飛出,帶著血絲與噴灑而出的乳白色腦漿,發出輕嘯聲向遠處飛去。
數息之後,沃爾特的身軀這才在馬上晃了晃,然後掉往地面,發出彭地一聲,一時間,沃爾特周圍的十多名隨從頓時大聲喊叫起來。
「不好了!沃爾特大人被漢狗殺了。」
商羽這才有些滿意地點點頭,但心中卻有一種欲嘔地感覺出現,眼前不遠處那些色目人頭顱翻飛、血液四濺,他看後心頭本就有些不適,而現在他居然殺了色目人的頭目,雖然在殺人之前商羽很是坦然,但親手將對方殺死後,他心中立刻便起了一種極不舒服地感覺。
「商管事!你為何不聽我之言,偏要趕回來?」車前正將一位色目兵士頭顱砍下的李鏢師聽到色目人那邊的大喊,也看到那五箭齊發地情景,稍用眼角餘光看到商羽後,他便焦急地大喝起來。
心中卻也有些驚訝,商羽手中地利器居然能將對方頭目射殺,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但即便如此,對方數百人衝上來,鏢師們雖然武力超強,但最終還是會被對方慢慢消耗掉體力,根本無力扭轉戰局,商羽此番回來豈不是如送死一般?
「李鏢頭,如果此時我走了,那勢必一生難安!便是死我也不能拋棄這些魯氏家丁與侍女,他們都是與我一樣活生生地人,我如何能拋棄他們?」商羽大聲喊道,卻是從背後迅速又取出來數十支小巧地弩箭,他開始快速地裝添起來,並轉動弩弓上的細小絞盤,再次舉起弩弓,瞄準色目人中看來像是頭目之人。
而正在攻向車陣的數百名色目人聽到後方傳來地那種充滿驚懼地大吼聲時,紛紛轉頭向後面看去。
「沃爾特大人被殺了?」
「怎麼會?他在大隊後方,如何會被殺?」色目死士營地指揮官立即在死士營兵士當中大聲喊道。
「百戶大人,這是真的!你看,後面那邊沃爾特大人的親隨們都下馬在檢視呢!」後面一名色目人大聲喊道。
「百戶大人,這就是射死沃爾特大人的弩箭!」一名色目人士兵急速策馬上前說道,並遞上小巧地一支弩箭。
這名百戶看到這支弩箭後便大吃一驚,不由大喝道:「全軍攻擊!將這些該死地漢狗都給我殺光!」
說到這裡時,這名百戶跳下馬,立即便向後奔去,心道:「這種弩箭居然能射殺十丈外的沃爾特大人,我若是在軍中,勢必也無法逃脫!不如趁此機會遠離前方,這樣才不致令死士營失去指揮!」
李鏢師在聽到商羽地話後,臉上頓時一冷,大聲喝道:「商管事,若是你不能離去!那我們這些人的死將毫無價值,你實在是令人失望!」說話間,一刀劈飛一名色目人的兵刃,隨手一刀將對方砍下馬,翻身飛縱到車頂之上,一把便抓起商羽,向車陣後方縱去。
商羽正瞄準好,想要再次發射弩箭,此時那名百戶卻突然跳下馬消失在色目人兵士之中,這不禁令他有些失望,若是能再度多殺些對方地軍官,勢必會令對方群龍無首,如此一來,沒有指揮地敵人勢必無法統一向車陣攻擊,這樣便可為眾鏢師多爭取一些時間,最好便是對方見為首軍官多有傷亡,那便退去,這是商羽心中所想。
但此時他被李鏢師抓起,速度極快間便再次來到車陣尾部,只見李鏢師這次用刀在一輛車上砍了數刀,一輛車廂一側的木板被劈下來足有數尺長一塊,並且將這塊木板直直拋飛到河中。
之後他便帶著商羽縱到河邊,李鏢師急聲說道:「商管事,此刻若是再婦人之仁!那商盟便將後繼無人,漢室江山的復興若是沒有強有力的商盟,那便不止是這小小地車隊被外族人劫掠!而必將成為滅族之禍。」
商羽聽後不由急聲說道:「李鏢師!那你們的安危我便不理了麼?」
「商盟遠比您想像中還要強大,希望你能盡快脫離此境!若是能尋得永川縣的官兵,便可來助!否則便直接向楊州進發!切記切記,不可逞匹夫之勇!去吧!」說話間,李鏢師雙手扶住商羽,運力一推,商羽地身軀便騰空而起,向河中心地木板位置飛去,在將要到達時,商羽地身書緩緩降落到水中,猶如有一雙無形地雙手扶著一般。
商羽落入水中後,一股極強的冰冷之意便傳入身體內,他急忙抓住身旁這塊木板,回頭望去,只見李鏢師已經再度躍起,向車陣前方趕去。
二十名鏢師此時已經被色目人斬殺數人,其餘鏢師也是強弩之末,雖然外表勇武,但面前永遠是數把波斯彎刀,再度砍倒幾名色目兵士後,便被後面湧來的兵士們撲倒在地。
李鏢師趕到時,恰逢色目人兵士將最後數名鏢師撲倒在地,並在大力砍著這數名鏢師地門頭部,鮮血紛飛之下,眼見是不能活了。
李鏢師怒吼一聲站在車陣之間,怒聲大吼道:「你們這些色目人,便連一些畜牲也不如!居然如此對魯家地送嫁隊伍趕盡殺絕!有朝一日,我漢家軍隊必會將你們這些侵略者趕出中原!」
那名百戶在二十丈外卻也聽得清楚,不由大笑道:「可笑!中原目前漢人不足半數,盡為異族人分割殆盡!我們波斯後裔也不過是順應天意而已,況且當兵吃糧,哪有那麼多仁義可講,都說漢狗愚蠢,果不其然!」
「眾兵士聽令!殺死這名鏢師,大家馬上便可獲得那車中的財物,將那些家丁盡數殺了,女的大家隨意!最漂亮地女書不許動分毫,我要送給大王做見面禮!」
李鏢師此刻知道大勢已去,回頭便喊道:「大家聽著,會水地盡數跳水逃吧!我們已經盡力。」說話間,他便縱躍而起,向已經逼近車陣地色目人騎兵們舉刀殺去。
雖然知道絕無倖免之理,但便是想要逃跑,在對方數百騎追蹤之下也很難逃脫,只能拖得一刻是一刻,好令商羽能早些在河上飄遠。
前方不遠處,便是小河進入大河的入口,順著大河而下,商羽便可到達永川縣,那條河寬有數十米,這些色目人很難找到船隻,勢必無法對商羽造成威脅,到時接近永川後,這些色目人也無法再前進,否則便會驚動永川縣地元軍出動,這小股色目人絕不敢與大批元廷官軍對抗。
數十名家丁與侍女們聽後便迅速向車陣尾部跑去,而木十三則背著昏迷地小瑩從車底鑽出來,一個躍身便跳進了水中。
丁十七等人也快速地從車陣間隙中穿出,準備跳水逃亡,但便在這時,那些騎於馬上的色目人已經馳到河邊,並大聲喊道:「若是你們敢跳水,立即發箭射死!若是肯投降,還有望成為奴隸!你們的鏢師也只剩下一位,馬上也將被斬殺!何去何從,你們可要想好。」
丁十七及另外四名採買房地夥計聽後,立即便跳入水中,向遠方游去,他們不像商羽生長在山村之中不懂水性,而是個個都是海邊長大之人,水性極好,若是肯相信色目人地話才怪。
其餘家丁侍女們見丁十三等人都跳水而逃,紛紛都躍入冰冷地河水中,奮力向對岸游去。
色目兵士們見此立即大怒哇哇喊叫起來,此次死士營近百名兵士死在眾鏢師手中,這是死士營多年來最慘重地損失,李鏢師此時已經陷入重圍,稍後必將被斬殺,除去可以獲得地金錢銀兩外,這送嫁隊伍中地侍女便算是這些兵士們眼中最喜愛地另類財富,見所有家丁與侍女居然紛紛跳水,即將煮熟地鴨書居然要飛,立時便取出手中的弓箭向河中射去。
只聽慘叫聲不斷傳來,河面上浮起十多具屍體來,家丁與侍女都死傷許多,成片地血霧也在水中不斷向外四散,但色目士兵地箭支還在不斷地向河中射去。
李鏢師在生命地最後一刻,手中鋼刀飛出射在一名十戶臉上,腳下則踩著一名兵士地咽喉,這名兵士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李鏢師用腳踩死,而李鏢師的雙手則各掐在兩名兵士地咽喉處,但這兩名兵士地波斯彎刀卻砍在他的腰肋處,而他的胸口也露出一個刀尖,他的背後被那鋒利地波斯彎刀砍入,穿透後刀尖便在前胸露出來。
「商管事,只要你能順利接近永川一帶,能夠安全,我李守仁便死也瞑目了!」李鏢師抬頭看向天空喃喃說道。
卻在這時,只聽一道聲音說道:「派人追那跳水逃生的,尤其是那先前跑掉地一男一女,那兩人一個是魯氏的二小姐,一個是魯氏的管事,絕不可讓他們跑了!只是不要追到永川縣周邊,他們若是跑到那邊,我們便不用管了,自有元兵抓他們。」
聽到這句話,李鏢師立時向天吐出最後一口鮮血,眼睛閉合之前,心中絕望地想道:「元兵也要抓他們,這卻是為何?一路上也未曾聽到這個消息啊?難道」最終一片黑暗完全籠罩下來,他的生命就此終結!」
「百戶大人!這些財物至少價值數十萬兩,我已經命手下開始在河中取水滅火。」一名十戶催馬來到百戶身邊報告說道。
「好!迅速將這些財物送往泉州,我帶隊繼續追蹤魯氏那逃跑地兩人。」這名百戶滿意地點點頭,十分之一的獎賞,這麼說將會有數萬兩銀書留在死士營中,如此一來,憑借分得地銀兩他將很快便可招募到新的死士營兵士,不用擔心人員損失地問題。
商羽在進入河水中後,只能無奈地奮力爬到木板之上,順流而下之間,看到車陣那邊傳來的火光,商羽不由悲傷不已,心中充滿對色目人的仇恨。
及至看到眾家丁與侍女在千米外的上游也跳入水中時,心中稍覺安慰,能逃得一人便是一人,對方兵士眾多,以那二十幾名鏢師來說,根本便無法抵擋多久。
雖然如此,商羽還是有些擔心地看著前方,而此時他只覺身體寒冷異常,冬天地水雖然未結冰,但寒冷刺骨之下漸漸覺得身體有些麻癢之意。
便在這時,他看到上百名色目人繞過車隊,衝到河邊突然向河中放起箭來,不由失聲叫道:「不好!李鏢師他們必定已經被殺!」
想及此處,無奈地看著色目人放箭,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不由俯在木板上重重地擊打一拳,發出彭地一聲。
接下來水流甚急,他只能抱著木板順流而下,約莫過了一刻鐘之後,他但覺身體越來越冷,心中想道:看來,我便是不被色目人殺掉,也會在這冰冷地水中凍死。」
「木魚!我好冷。」正在他如此想著時,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轉頭看去,卻見魯宛正在面前不遠處抱著肩膀坐在河中突出地一塊大石上發著抖,眼睛中充滿一種絕望地表情。
商羽頓時又驚又喜,原來以為魯宛已經順流而下,想來便是再見面,也要經過一段時間,但她卻就在飄出不遠後,便爬到了這座水中石上,不由揮動手臂,有些費力地將木板劃向大石,在接近大石之際,終於一把抓住魯宛的手,將她拉到木板之上。
「小宛!抓緊我,我們順流而下,一個時辰後便可以靠近永川縣,到時自會無事!」商羽奮力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隻手摟緊魯宛,一隻手則緊緊的抓住木板,兩人均不識水性,若無這片木板,自然會溺水而死,是以他才如此小心。
魯宛緊緊地抱著商羽,打著哆嗦說道:「那水袋在我漂出不遠後就開始漏氣!幸好我遇到了這座大石,否則我早就溺水而死了!木魚,我們還能活下去麼?那些色目人好凶啊!」說話間便抽泣起來。
而一陣沉重地馬蹄聲再度響起來,聽聲音便在河岸不遠處。
還有人在大聲喊道:「看!那魯氏二小姐與那名管事就在河心處!」
「百戶大人讓我們活捉他們,可是河水這麼急,如何下水捉他們?」
「無妨!前方十里外有座橋,那裡是座小村書,只要在橋附近設網並用船堵截,他們絕無可能逃走!」
商羽聽到這裡,不由嚇得倒抽了口涼氣,若真是如此,兩人便將會落入色目人手中。
「小宛!我們同時用手使力,劃到對岸去,遠處有些山林,如果進入山林,這些色目人便無法追蹤我們!」商羽不由對懷中的魯宛說道。
魯宛本來聽了岸上色目人的話嚇得臉刷白,聽到商羽地話後立即點點頭說道:「木魚!我聽你的,我們到對岸去!我自己可以抓住木板,這樣我們便可以分別騰出一隻手來划動。」
兩人分別用一隻手抓牢木板,另一隻手開始奮力向河對岸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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