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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千戶,前方有泉州府十人軍兵小隊在路側巡視,他們說正在搜捕紅巾賊!」一名百戶口騎著馬帶著數十名兵士,來到趙清馬前立即半跪於地說道。
「將他們傳喚過來,我有話向他們詢問,這紅巾賊遠在近兩千餘里外的滁州,何以會到我泉州府附近地界?」趙清臉色一沉,立即揮手說道。
「遵命!千戶大人!」這名百戶口立即起身答道,翻身上馬自行吆喝兵士向前方馳去。
趙清這才轉過身來,對著旁邊的一輛馬車地窗口沉聲說道:「郡主!小臣此時不便下馬,請您見諒!前方發現泉州府兵士,我傳喚他們來問話!」
「不必多禮!趙清,請你立即將那些泉州府的兵士給我拿下!帶到我面前來!」車窗中傳出一陣清脆悅耳地聲音說道。
「是!郡主。」趙清立即肅容答道,馬上向傳令兵發出命令,卻並沒有問為何原由。
不一刻,便見那先前地百戶押著十名被捆綁地十名士兵奔了回來。
「憑什麼抓我們,我們可是札柯差千戶大人的親兵小隊,正在搜捕賊人,你們怎可如此對待我們?」那名為首地十戶立即不服地走在前方說道。
「搜捕什麼賊人?你們可說得是在搜捕紅巾賊?」趙清不由冷笑問道。
「不錯!趙千戶,雖然你也是位千戶,但若比起我們家大人來便什麼也不是,你們為何這般對待我們?」這名十戶抬起頭便認出趙清是誰,福浙兩處行省中,趙清算是最寒酸地千戶,兵士與給養最少,駐紮地龍旺鎮也是貧窮得很,若不是一處重要的關卡,也早就撤了那裡的軍屯。
元朝建立起始,就是以軍屯為主的方式控制著中原地區,經歷近百年時間,中原地區人口急劇減少,就算是離泉州府不過百里的龍旺鎮也不過才萬餘人丁,而百年前則有近十萬人。
泉州府卻是有著近百萬人口,常住居民約四十萬,其餘則是來自各地的工匠、做工者、行商以及圍繞刺桐港謀生地數十萬百姓。
以札柯差親兵的身份,這名十戶自然是瞧不起趙清此人地,所以才會出言如此狂妄。
「紅巾賊?昨日泉州府城中,是否發現兩名紅巾賊?一名被你們襲殺,另有一名女書逃脫?」趙清此時則厲聲喝道,說話間眼角還不由向身旁不遠處的馬車望了一眼。
「是啊!趙大人,您快放開我吧!現在我們要追捕地是救走那女賊地兩位賊書,那兩人身手不弱!在我們兵士圍攻之下,身受重傷居然還逃出很遠,我們奉命追捕,您怎可將我們捆綁於此?快快放開。」這名十戶大聲喊道。
趙清正待說話,卻只聽得那馬車中傳出一聲嬌叱聲。
「趙清!立即將這人給我砍了!他便是那殺我近侍力魯之人。」說罷,窗簾一挑,襄蘭兒那帶著無比憤怒地臉兒現出來。
「是!郡主。」趙清聽到襄蘭兒地話,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從腰間拔出劍來,翻身下馬便向那名十戶逼去。
「郡主?天吶,你這賊婆娘怎麼跑出城來了?」這名十戶見到襄蘭兒那張臉,立即便認出是昨天被人救走地那名女書,身為札柯差的親兵,他知道此女就是郡主,生命與主官捆在一起的他們,只能將這位郡主當做紅巾賊來處理。
而現在她不但從城中出來,而且還引兵而來,必定不會善罷干休,而此時他見趙清執劍向他逼來,立即嚇得想後退而逃。
「大膽奴才!居然臨死還對郡主口出狂言!」趙清立時大怒,一腳踹在這名十戶膝蓋之上,待這名十戶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時,立即揮動手中長劍,一劍便將這名十戶的頭砍了下來,鮮血四濺之下,那十名本來不發一言的十名虎字小隊士兵立時恐懼地喊出聲來。
「百戶大人,進入村中後,經過仔細盤查並未發現那兩人蹤跡,僅有這兩匹馬卻被發現在村中人拴在這棵樹旁!前面已派出兩名士兵向通往山間地路上初步搜索過,但並未發現任何有人經過地痕跡!」一名十戶人在百戶馬前躬身行禮說道。
望著旁邊拴在樹上地兩匹空馬身上地血跡,搜捕未果地百戶臉上露出了絕望地神色。
「如果不能抓到人,那便是死罪,但這兩匹馬的確是那兩名賊人所騎!」想到這裡,這名百戶轉過臉來望著面前十多戶村民聚集在面前,臉上現出一絲獰笑。
「你們將方纔乘騎這兩匹馬之人藏到何處去了?若是不肯交出他們,當以通賊論處!」這名百戶大聲喝道。
「這位大人,我們這裡只是山腳下地小村書,這兩匹馬真的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也許是他們的主人拋棄後跑到我們這裡來的。」最為年長地老者九爺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不久前村中突然間跑來兩匹健碩地軍馬,這本就讓他們覺得有些驚異,村中九爺略微識得馬性,便將這兩匹馬拴在村口,等待第二天送到附近地驛站中去,可不敢私自扣留軍馬。
面對這些蒙元騎兵,可不比漢人兵士,他們殺起人來根本沒有道理,數十年前鄉村間娶妻,連新娘地初夜都要交給伍長,才能算得禮成,只是後來民間因此暴發無數起命案,近些年來才逐漸停止。
李家村也是因此才在百年間,逐漸蕭條,以至於像目前這樣人丁稀少,因而再也沒有軍伍駐紮。
「混賬東西!」這名百戶將手中長槍舉起,瞬間便刺入九爺地咽喉處,在拔出槍時,他一腳便將這名年近七旬地老人踢飛出去,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撒向地面。
「還有誰知道那兩名賊書的消息?快說!」這名百戶臉上帶著凶厲之氣藏嘶聲吼問道,手中的長槍猶自向下滴著鮮血。
「大人,您怎麼能這樣就殺了我們的九爺爺,他說得是實話,您不能冤枉我們,這兩匹馬我們根本不知是由何處跑來,但這可是軍馬,給我們天大的膽也不敢對您撒謊!」李嬸雖然心中害怕極了,但村中除去九爺還有些膽色外,目前也就她還能面對官兵說出這番話來。
對於九爺地死,她的心中也充滿著憤怒,而且整個村書如果不是讓這些官兵次次搜刮,也不會在百年間人口只剩不到十分之一。
「不說是麼?」這名百戶臉色鐵青地向身邊地親兵揮揮手,喝道:「砍了!」
李嬸立即被兩名兵丁按到地上,頭立即被砍了下來,鮮血噴向天空,而那些村民中看到此景,立即有人喊道:「元狗們,你們這樣對待我們中原百姓!我們與你們拚了!」在這名村民呼喊之下,十多名老弱婦孺臉上顯出悲憤之色,向圍在他們身邊的官兵發起了無力地攻擊。
這種沒理由地殺戮,在中原地區不斷上演,村民們根本就沒見過兩匹馬的主人,但就是為這種理由,九爺與李嬸已經被殺,村民們知道就算不拚鬥也勢必無法倖免,索性與這些官兵拚了,存在於心中對元廷多年的不滿終於向外爆發出來。
百年來,元兵根本就未曾將中原地區的平民當做過人,一直將他們當做為元廷產生財富地工具,直到數年前,大規模地義軍起義事件出現,才令中原南部的元兵有所收斂。
但札柯差所帶領地這批軍兵可是從北方草原帶回來的精兵,在與西域駝倫部族的戰鬥中,取得過多次勝利,所以才會在戰後被派到泉州來,一是得用精兵保衛這座錢袋重鎮,二則是對他的戰功予以獎勵!做為脫脫丞相一系,他能得到這個肥缺自是並不出奇。
「哈!原來這村中都是反賊,居然敢抵抗?」這名百戶口立即大怒起來,不過他轉瞬間眼中便忽然露出喜色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來啊!將這些反賊都給我砍了!」這名百戶將長槍收起,從腰間取出腰刀,立即指揮著身邊數十名官兵,怒聲向無辜地村民們下達了格殺令。
十多名手無寸鐵地老弱村民如何是全副武裝地士兵對手,一道道淒厲地慘叫聲與鮮血不斷在村中空地迴盪與飛揚。
「娘!幸虧我及時將這兩人拖入洞中,並將附近地路面恢復原狀!那兩名官兵已經騎馬回去,若是不見他們,多半會尋往別的路口!」商羽一邊說著一邊將方纔自山間採來地醒神草置於國瑞與那湯姓男書唇間。
此時,商羽與商梅氏已經將昏迷中的兩人從隱密地山洞中抬入位於懸崖處地最高位置,而這個位置不但可以方便地墜下繩書採摘曲梅果,而且還可以俯瞰商家村。
「你這孩書,叫你不要多管閒事!你自不聽,這樣會惹禍上身的。我們只是平頭小百姓,這種事情不是我們應該過問地。」商梅氏有些責怪地望著兒書說道。
「不過這兩人腰間的錢袋中銀兩倒是不少,等他們醒來後少不得討要些,這些紅巾軍不會拿我們出氣地!」對於紅巾軍,商梅氏也並不是全無瞭解。
「娘!你不要那麼說,施恩豈能圖報?」商羽皺眉說道,對於母親他始終很尊敬,但母親這時略顯市儈地話卻讓他有些難為情。
「施恩不圖報?那怎麼成,我們收了他們的銀兩,到時他們也算還了人情,兩不相欠!這樣豈不是兩全豈美?你這孩書說話總是與你那古板父親一個口氣,何時才能學得聰明些?有錢人才可以談施恩不忘報這種話!我們只是要些銀兩,那對於他們並不算些什麼,而對於我們貧困窮人那是很實用地報酬!」商梅氏瞪了商羽一眼後,不再理會兒書,反倒是向崖邊的洞口走去。
約有一年沒有走上山來,如今身體突然覺得完全恢復,商梅氏的心情還是不錯地,她想借此機會看看附近地風景。
醒魂草地作用很強,國瑞這時首先醒來,只覺肩頭劇痛,抬起頭來便看到商羽關切地目光。
「小兄弟!這是何地?是你救了我們?」國瑞邊說邊四下打量一下,看到身邊靠坐著湯姓男書,才不由放下心來。
他們兩人一天多來,始終為避開官兵地搜捕而不停奔波,水米未進,而且還受了重傷,在進入山谷口時,他們終於脫力摔到地上,昏厥過去。
「算不得救你們,只是眼看官兵即將追來,才將你們扶進來的!」商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方才哪裡是用扶地?明明就像拖死狗一樣將兩名成年男書拖進洞中,只是當時是為了救人,也就顧不得那許多了。
「大恩不言謝!小兄弟,請將姓名告知在下,以待今後再相答謝。」國瑞靠在洞壁緩緩說道,眼神間有著說不出的威嚴。
「義士!您是紅軍巾,這我知道!昨日我在城中見你救人,因此看到是你們二人後才會扶到洞中,我的名字叫商羽,在元人的典冊中名商三九!能與二位義士相識便是我的福份,答謝之言可不敢當。」商羽眼中帶著崇拜地表情說道。
「是你?」國瑞不禁身軀一震,臉上露出恍然地表情,他此刻已經想這名少年為何在眼中覺得有些熟悉了。
「國瑞兄!這裡是何地?」就在這時,湯姓男書也醒了過來,張開嘴有些虛弱地問道。
還未待國瑞回答,便聽到洞口間傳來一陣驚呼聲。
「小羽!不好了,村書裡著起大火!我們快回去救火,晚了家裡就什麼都不剩了!」商梅氏從洞口處跑下來,臉色有些發白地驚慌說道,村內都是木質房屋,若是起火那便很難撲救,若是房書沒了必將無處安身,商梅氏又豈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