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拿好啊!」楚星河剛把送來的一一大堆的碗洗乾淨放在一旁,還來不及擦一下手,就見廚房的管事張媽拿著一個紅包,滿臉帶笑地朝自己走來。
張媽是這家酒樓的老闆的親戚,現在在廚房裡幫忙傳呼一下菜,調理一下人員的分配等,類似於監工之類的職務,四十來歲的年紀,和別的婦人不同的是,她人似乎比很多人都要樂觀,平時也總是帶著一股很和藹的笑容,所以廚房裡的人都很尊敬她,對她吩咐的事一般都不會拖沓,楚星河對她的印象也是很好。
而自從知道楚星河是江南大學的學生,一邊在酒店裡打工,一邊還要上學之後,張媽對楚星河這個小伙子便特別的上了一份心,此時把紅包給楚星河遞了過去,臉上的神情,彷彿比自己拿到工錢的時候還高興。
「謝謝張媽了!」楚星河擦了把手,便接過張媽遞過來的錢,隨手放到了自己的衣袋裡,臉上的很是淡然,和張媽臉上的高興倒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真是一個奇怪的孩子。」看著楚星河拿到工資後又坐了下來,開始洗自己的碗,張媽不禁感到有些小小的意外,本以為楚星河拿到這麼多錢,一定會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卻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有反應。
「小肖,麻煩你幫我把這些花兒都端進來後再回去吧,這麼晚了,估計也沒什麼生意的了,我一個人不知道要端到幾時呢,呵呵。」楚星河剛剛走出店來,便聽到斜對面那家花店裡的女老闆笑著對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女吩咐道。
「好勒,方姐,沒問題。」少女清脆地應了一聲,便開始動手把門口的盆栽一盆盆地往店裡端去。
楚星河看著那少女端著盆栽來來回回,雖說那些盆栽不是很重,可那少女雖不至於說像林黛玉一般瘦若無骨,身材卻是偏瘦形的,站著時雖是窈窈窕窕,顯得美麗異常,極為養眼,可做勞力活,這身段子顯然是不行的,她勉力而為,倒也端得動,但來回兩下,仍不免開始氣喘起來,略略站著看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上前兩步,雙手也幫忙端起那些花盆來。
「小星,你也剛下班了麼?」那少女迎頭出來,見著楚星河正端著一盆最大盆的盆栽迎面走來,臉上立時露出一個驚喜之色問道。
「是小楚呀,又來等小肖一起回學校嗎?」那女老闆聽得少女的話,回頭間也看到了楚星河,臉上笑了一下道。
「是啊,剛剛下班,便看到你和肖姐在這邊忙得不亦樂呼,我說方姐啊,我每天幫你搬這些盆裁,你是不是也給我開份工資啊!」楚星河開玩笑地道。
那少女叫肖瑜,和楚星河一樣,也是江南大學的學生,家境也不太好,時常晚間或假日之時在這家花店打工賺生活費,兩人經常同時下班,又同路回學校,一來二去,便相互認識了,楚星河對這個質樸善良,並不把他當成鄉巴佬,也不整日介用同情和憐憫或鄙視的目光看他的少女也心生了幾份好感。
而幾經接觸之後,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都是貧苦人家出身都要半工半學的緣故,肖瑜對來自邊遠農村的楚星河的印象很是不錯,於是便約定每天一起回學校。
這家花店的女老闆姓方,和丈夫離異之後,在這裡開了這家花店,生意倒還很不錯,又兼之對肖瑜的情況很是同情,便答應了讓肖瑜節假日或晚上有空的時候過來幫忙打打散工,這幾天楚星河幾乎天天下班後過來找肖瑜,每天也都會幫忙收店,這女老闆對這個臉上總帶著笑意的農村少年印象也不錯,有時也會開開他的玩笑,因此兩人也算是個熟人了,所以楚星河才敢和她開玩笑。
「哎喲,小楚不錯呀,這才進城幾天呢,就知道利字當頭行了,嘖嘖,學得可真快呢!」老闆娘嘖嘖笑道。
「那是,有方姐這個名師指導,想不進步可都不行吶!」楚星河隨口道。
「好啊,小楚,敢情你這是反諷方姐我勢利來著呢?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小楚還有這麼一副好口才呢?」方姐雖然這麼說,但嘴上卻絲毫不以為忤,笑著道,只是心下不禁對楚星河更是暗暗好奇起來,這幾日來楚星河雖然衣食極為樸素,可言談之間,卻全不似一般來自鄉下的『土包子』,而且對於貧困現狀,似乎極為淡然,這些細節一般人是絕對不會注意到的,只是對於年紀輕輕便已歷經蒼海桑田,又在商海打滾多年的女人來說,卻不能不暗暗留意。這小肖雖是她的一個臨時工仔,但嘴上極甜,又兼長得甚是可人,做事也很是紮實,方老闆對她很是喜歡,心中暗道,小肖為人單純樸實,卻偏生人長得又是如花似玉,如今不經打扮,粗布麻衣,便已經顯出另有一番韻味了,他日略經雕飾,絕對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我得幫她提著個神兒,可別讓她被有心人騙了才好!
「哪敢呢,嘿嘿,方姐,這東西可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楚星河把最後一盆盆裁放在店裡,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道。
「去吧,這麼晚了,回去的路上小心點,這裡離你們學校不是很遠,我就不開車送你們回去了。」方姐朝楚星河看了一眼,見他眼裡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色,心下尋思了一下,看他眼神,倒並不像有甚惡意地樣子,於是立即開口道。
「好勒,方姐明天見!」
「方姐,明天見!」
肖瑜和楚星河和方姐告別之後,兩人如平常般一起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彼此都沒有說話,看起來倒有些像情侶在散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