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二號,星期一上午,劉步陽把昨晚發的視頻網址杉,讓她告訴鄭桐他們。
坐蘇藝杉前面的向萱問劉步陽:「劉步陽,你會寫歌啊!」
劉步陽笑道:「一到七的阿拉伯數字隨便排列組合就行了。」
蘇藝杉怕劉步陽怪她,急著解釋:「昨天我在寢室唱,她們問我是什麼歌……」
劉步陽笑道:「你姐他們要感謝你的宣傳。」
另一個叫姚夢琴的女生抓緊機會問:「劉步陽,你會吉他嗎?」
劉步陽道:「想學呢。」
向萱笑道:「跟夢琴學,不要學費哦。」
姚夢琴有點不自然道:「愛教你教!」
劉步陽笑道:「我一般不敢拜師,怕被我折磨崩潰。」
曾車旭遲到半節課,從後門進教室坐到劉步陽旁邊,訴苦自己如何被淘汰:「……冠軍有四萬呢……你當然看不上。」
劉步陽笑道:「應該設個最佳人氣獎,肯定是你的。」
曾車旭不謙虛道:「還有最佳外貌,最佳身材……過幾天WCG報名了,女生不要錢。」
劉步陽笑:「美女經濟在市場經濟中占很大比重。」
曾車旭遺憾道:「男人還是社會主宰啊,女人只能當消費品。都說現在社會女人是消費主體,其實消費來消費去,還是被你們男人消費了。」
劉步陽說:「各取所需嘛。」
曾車旭壞笑:「各得其樂。」
近中午的時候劉步陽接到江睿電話,說他已經到平京,明天就飛歐洲。
「胡廉建那邊我說過幾次了,估計不會再出問題。」江睿可不想做好事不留名。
劉步陽說:「謝謝了。」
江睿又道:「如果還有什麼事。只管開口。老頭子雖然上來了,但省裡還有幾個人。」他想知道劉步陽到底想怎麼樣處理藍啟,有什麼目的。當然。這並不是對藍啟有什麼興趣。
劉步陽說:「不用了。以後到平京一定要通知,明天就不送了。」
江睿笑道:「好!早說我們是一路人了,不搞些虛的。再見。」
下課後曾車旭就回隊裡去了,廖姍和劉步陽去外面吃午飯。到餐廳坐下,服務員送來兩杯清水,問要吃點什麼。
劉步陽正想提議和廖姍一起喝點小酒,突然感覺情形不對。也就是眨眼之間,他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抓起廖姍的手就往外跑,動作比兔子還快。而且用力很猛。
廖姍被劉步陽抓得生疼,叫喚著被不明所以的拽了出去。服務員和周圍地客人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雖然也有人感覺到不對勁,卻說不上來是什麼。
劉步陽飛快的拖著廖姍跑出門口,然後頭也不回的大叫了一聲:「地震!」他還使了點壞心思。因為座位距離門口比較遠,就先讓自己和廖姍脫險了再報警,免得被別人擋了路。可事實上他多慮了。就算他報警後後餐廳裡的人也都沒有立刻驚動,一個個伸著頭像草原上的柴狗。
廖姍被劉步陽緊緊的抓著,手臂很疼,但她還是想仔細感受一下是不是真有地震——確實有點晃!
餐廳裡的人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真的!」這一下就炸鍋了,十幾個客人連同服務員都飛快的竄了出來。
做最壞地打算的劉步陽把廖姍拉到了馬路中央,四週一望,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安全的去處,連搶兩瓶礦泉水防灰塵的地方也沒有。他只能用力抱著廖姍,希望是虛驚一場。
廖姍的頭貼在劉步陽胸口,聽著他快速地心跳。還有點雲裡霧裡的,半天才問:「沒事吧?」
要錢不要命餐廳的經理也連忙攔可能要跑地客人:「沒事沒事,大家回去繼續吃著喝著啊!看。人家都沒事,車都開得好好的!」
不過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也有車停了下來,因為剛剛的震感確實挺強的。
又等了兩三分鐘,再也沒什麼感覺了。周圍的人早唧唧喳喳成一片,劉步陽卻始終沒說話,只是緊抱著廖姍,一手還似乎無意識的在她背上撫摩著來安慰自己。
廖姍怔怔看著劉步陽,卻忍不住一笑,說:「你怎麼這麼沒用啊,汗都出來了!」確實,整條街上的人就劉步陽最緊張,別人甚至有說有笑的。這也怪劉步陽當初在日本的時候受過驚嚇。
劉步陽這才放鬆了表情,苦笑一下說:「還是別進去吃了,我們回學校。」
「嗯!」廖姍點點頭,有點甜蜜。
學校地大路和操場上站滿了人,都在交流剛剛的體會感受。許多人打電話發短信忙個不停,廖姍和劉步陽也分別給家裡打電話問候。兩家的大人除了還在麻將桌上奮鬥地陳琴外都感覺到了,自然又是好一番叮嚀關懷。
終於忙完了各方的問候後,廖姍才有空看著自己有些發紅地手腕抱怨:「你嚇死我了,手還疼呢!」
劉步陽說:「對不起,下次一定溫柔。」
廖姍笑:「可別下次了……我發現你特怕死!」
劉步陽摟緊廖姍說:「生活這麼美好,我當然怕!」
廖姍又幸福的說:「看在你沒丟下我的份上就原諒你了……」可接著又給自己找難受:「你不給她們打個電話?」
這話
步陽的手機就又響了,韓淑雯打來的,興沖沖的說:地震了!」一點害怕的跡象也沒有。
「這邊也有,不嚴重。」劉步陽的聲音很溫柔。
「我在游泳,沒感覺到。還是媽媽叫的我!」韓淑雯似乎還挺遺憾的。
「沒事了,別擔心。」
韓淑雯卻突然間變了語氣:「要是有事呢?」
「那我這輩子就留下了太多遺憾。」
「什麼?」韓淑雯連忙問。
劉步陽卻說:「太多了,說不完。」
「哼……我十五號兩點到。」
「我到時候要上課,不能接你了。我先掛了。有電話。」
「討厭……」
劉步陽又在廖姍的注視下給曾車旭打電話,曾車旭卻很沉穩,只有幾句波瀾不驚地問候。
「放心吧。做鬼也找得到你,讓你做一風流鬼。」曾車旭說。
劉步陽嘿嘿笑著說謝謝。
「我姐沒嚇著吧?」曾車旭知道廖姍一定和劉步陽在一起。
劉步陽說:「你們都比我膽子大多了。」
看著劉步陽掛了電話,廖姍諷刺道:「仔細想想,漏了誰沒?」
劉步陽十指相扣的握著廖姍的左手,用了用力,另一隻手指著前面十多層地新教學樓說:「它就現在壓過來,我也不喊冤了。」
廖姍斥道:「我才不陪你找死!」
更晚些時候,西南邊大地震的噩耗就傳開來了。不過在那些慘痛的場景和數據呈現出來之前,人們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事情似乎也慢慢平靜了。傍晚。廖姍和劉步陽還是出去吃了晚飯,不過劉步陽總繃著一根弦。
天氣越來越熱,廖姍又要開始在冰淇淋和身材之間艱難選擇。最終她兩樣都要,可憐的就是劉步陽,晚上要陪著多打半小時籃球。
「你說每天這樣。一個月能瘦多少?」廖姍拍著籃球氣喘吁吁的問。
劉步陽笑道:「超市裝冰淇淋的冰箱會瘦幾十斤。」
「哼,到時候別被本公主的好身材勾了魂去……我最多胖到多少你能接受?」
劉步陽笑道:「三百斤。」
廖姍不滿意:「三百斤你就不要我了?」
劉步陽笑道:「要,但只能是心理上的了。」
廖姍揪劉步陽。卻道:「也是,你要三百斤了,我肯定也沒什麼興趣了……那對我們感情有影響嗎?」
劉步陽笑問:「你覺得現在我們親親對感情有影響嗎?」
「當然有,好影響啊……唉,其實以前想你的時候從來沒想到過那方面,可現在還忍不到一星期……我是不是變熟女了?」廖姍有點點傷感似地。
劉步陽噁心道:「你是青春小色女。」
廖姍開玩笑的埋怨道:「都怪你,害我一點都不純潔了……嘿嘿……」
「嘿什麼?」
「……前天晚上我不小心看見鍾婕自慰了。」
劉步陽笑道:「說不定她也看見過你。」
廖姍急道:「我好小心的,半個月還沒一次,現在更沒有!誰像你,一星期幾次。」他們以前討論過這個話題。還是在戀愛之前。
劉步陽傷感道:「這說到我痛處了。」
「不要臉!」
第二天中午,劉步陽正準備去音樂學院上課的時候接到了宋雲雅的電話:「我現在有時間了。」
劉步陽爽快道:「行,什麼地方見?」
「你準備去哪?」
劉步陽四周掃一眼。發現了一掛軍牌地黑色大眾轎車就在三四十米開外,開車的正是穿便服的宋雲雅。他笑道:「我出來恭迎大駕呢。」
宋雲雅把車在路邊停下。下來後感覺有點生疏地對劉步陽說:「眼睛夠尖的。」
劉步陽笑道:「鼻子聞到的。」
宋雲雅不屑的笑笑,問:「走這麼快,去哪裡呢?」
劉步陽說:「本來是去音樂學院上課的,不過現在取消了。等我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送你。時間還早。」宋雲雅不想和劉步陽約會這麼長時間。
「頭髮留長了,比我想像的還漂亮。」劉步陽一上車就恭維。
宋雲雅淡淡一笑,說:「可是動用了特權的……吳老師還好吧?」
「托你的福,很健康。」劉步陽並沒回訪,都是聽倪建義說的。
宋雲雅的笑容突然變深了一點,說:「我打個電話,你把耳朵閉著,別聽機密。」她其實也是從附近路過。鬼使神差地到學校門口轉一圈,偏就那麼巧的看見了劉步陽。「政委,我今天不過去了……行。好的……隨時可以。」宋雲雅打完電話又對劉步陽笑說:「石曉慧現在比我銜還高,我不好好表現要一直被她壓著了。」
劉步陽笑道:「我你,下次她想打我你就下命令阻止。」
宋雲雅看劉步陽還真是一點不記仇,就笑道:「那要看你是不是該打了……你女朋友呢?」
「在學校,下午有課。」
宋雲雅像聽了一個什麼重大決策似地點點頭,說:「我也在讀書,還準備考試呢……我以為我夠傻的了,誰知道還有更傻地,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等於四分之一地人也有。」
劉步陽裝傻道:「那……等於多少?」
雅看劉步陽一眼,斥道:「你那點演技別跟我裝。」
劉步陽突然叫:「別沖紅燈。」
宋雲雅一個急剎。看著劉步陽問:「你不趕時間啊?」
劉步陽搖頭,又說:「我怕養成習慣了以後付不起罰單。」
宋雲雅問:「你要買車?我幫你上個牌?」
劉步陽說不用。
又上路後,因為前面一輛車速度比較慢,宋雲雅就不停鳴鏑。
劉步陽說:「不著急。」
宋雲雅卻隨口道:「開日本車的都出車禍才好。」
劉步陽問:「你這麼恨日本?」
宋雲雅陰沉道:「我爺爺的爺爺,我爺爺的爸爸……都是被日本人殺的。」
劉步陽道:「戰爭……」
「你語氣挺輕鬆啊。你理解親人被殺害的仇恨嗎?」宋雲雅有點生氣。
劉步陽卻道:「我是覺得你不應該帶著仇恨生活。」
宋雲雅居然道:「仇恨也是一種信仰。」
劉步陽唱對台戲:「仇恨蒙蔽人的思想。」
宋雲雅瞪劉步陽一眼:「那我還錯了!」
劉步陽搖頭道:「算了,這個問題太複雜。晚上想吃點什麼?」
「倭寇肉!」宋雲雅偏不如劉步陽的意。
劉步陽笑道:「那就殺頭豬吧。」
宋雲雅這才高興了,又忍不住問:「你不恨日本人?」她覺得全國人都應該和他一樣。
劉步陽也不想在宋雲雅面前虛偽。就說:「不那麼嚴重。」
「為什麼?!」
劉步陽討打的笑道:「我的國家民族觀念不是很強烈。」
宋雲雅教訓道:「沒有國家,沒有民族,哪來你?!」
劉步陽道:「政治概念都只是統治工具,沒有公理。其實挺可惜地,人最應該的就是接受愛的教育,可我們從小就被告訴要恨某些國家,某些民族,某些人……我去過一些國家,他們的生活水平和我們差不多,甚至還低。我拍過那裡的許多照片。就得到一個結論,別人地笑臉比我們多得多……你到我們的大街上看看,一張張苦巴巴甚至兇惡的臉。為什麼?仇恨!再看朝鮮。比我們還嚴重,遍地就沒有一個微笑。」
宋雲雅吃驚地看著劉步陽:「你這麼長篇大論幹什麼?」
劉步陽厚臉皮道:「因為我喜歡看你笑。」
宋雲雅忍住笑意。說:「你這樣的該關起來。」
劉步陽笑道:「那當我沒說過。」
宋雲雅卻道:「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總不全是這個原因吧。國家窮,人民素質就低點。」
劉步陽道:「素質低和凶狠是兩個概念。教育是立國之本,道理誰都明白。愚民政策是飲鳩止渴……」
宋雲雅打斷劉步陽道:「這些話你就給我說說就算了……什麼時候學會講大道理了?」
劉步陽說:「你希望別人出車禍的時候。」
宋雲雅心中一震,愧疚道:「我開個玩笑。」
劉步陽說:「那就好。美女只能配愛心,而不是仇恨。」
宋雲雅笑道:「別貧嘴……每個人都是有愛有恨的。」
劉步陽道:「對,凡事都是程度問題。別人的學生殺了學生,可以受害者連兇手一起追悼。我們的學生殺了學生,大家舉杯慶祝抓獲兇手。這就是愛多和恨多的區別。」
宋雲雅不滿道:「你別說的這麼片面好不好!」
劉步陽無賴道:「講道理,當然都是說自己的片面之詞。」
宋雲雅白眼道:「我可不是來和你說這個地。」
劉步陽道:「笑一個我就不說了。」
宋雲雅瞪目生氣:「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劉步陽笑道:「太久不見,容易激動。」
宋雲雅覺得心中暖暖的,過了一會又嚴肅的問:「劉步陽,你心中有恨嗎?」
劉步陽笑道:「多了,我恨戰爭,恨飢餓,恨疾病,恨污染,恨災害……」
「好了好了,知道你高尚!那愛呢?」
「那就更多了,說都說不完。」
「最愛最愛地呢?」宋雲雅現在看劉步陽是用瞟的了。
劉步陽敷衍:「很多,愛到不忍拿她們互相比較。」
「別給我拽文,說!這是命令。」
劉步陽故意深沉道:「如果非要選擇一個,那我覺得我愛女人最多。」
「……誰?」宋雲雅忍住了鄙視地話,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
劉步陽無恥道:「這次真不能比較了。」
「還有很多啊!」宋雲雅真想打劉步陽。
「基因決定了,男人眼中的每個女人都有可愛之處。」
宋雲雅冷笑道:「那女人也可以愛很多男人了!」
劉步陽道:「是啊,只不過我難以接受。」
宋雲雅斥責道:「你還知道難以接受哦?女人更難接受!」
劉步陽無恥道:「世界充滿了矛盾。」
宋雲雅搖頭道:「你女朋友聽到要氣死!」她都很生氣。
劉步陽笑問:「是不是對我一點好印象都沒了?」宋雲雅笑:「本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