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大公還是先修養幾天,再繼續闖塔吧。」瞥了一眼必須得依靠尤金才能站穩的夏爾,艾倫可不認為她還有繼續下去的氣力。
「不。」
倔強的拒絕了艾倫的好意,夏爾的固執讓沙達斯先是一楞,而後連連搖頭。
這份倔強和任性多像亞里沙啊。
明知不可能取勝,依然固執的維護最後的尊嚴,哪怕身體還未復原。
真是個傻孩子,她難道就不知道,艾倫比她壓力更大嗎。
有自己和尤金在,哪兒可能讓她再繼續戰鬥。
「你真的要繼續?」尤金沉默片刻才開口問道。
「是,沒多少時間了。錯過了這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時間來履行這個承諾。你和龍皇陛下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我接受他的挑戰吧。」夏爾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從龍神殿一鼓氣趕到這裡,她身體更加虛弱了。
剛說完就感到尤金將手抵住後背,低聲念了幾句不知名的咒文。然後,她感覺到身體的負擔一下輕鬆了許多。
「這是……」
「黑暗系的咒語,屬於自損型法術,它會暫時降低你身體和肌肉的疼痛,有類似於狂暴術的功能,但同樣的,一但法術時效過後,你身體的損傷也會加倍。乘效力還沒完全消失前,去戰鬥吧。」尤金這番話把夏爾震驚得不知該怎麼回答。
第一次……
這是他第一次明知在自己做會有生命危險行為時不加以阻止。
「姑且算是鎮魂的回禮吧,只此一次,以後你再亂來我可要限制你的活動範圍了。」
「嘿……」果然是彆扭的性格啊,低笑了兩聲,夏爾取出最常用的武器——熾炎。
平舉,橫在胸前,行了標準的騎士禮。
這是母親的叮囑,與騎士決鬥前最基本的禮儀。
艾倫沉默久久,最終還是拔出了腰間的配劍。
「這裡太過狹窄了,不介意的話,請移駕到劍塔。那裡有足夠寬敞的地方舉行決鬥。」
夏爾點頭表現同意,這地方確實過於狹窄了。
而後,幾個沒有走大門習慣的非人族先後躍下元素塔,降落在劍塔相對要大得多的前的庭院裡。
「這是一對一的決鬥,誰都不允許干涉!」
艾倫高喝一聲,將手中之劍插進地面,半跪的他低聲祈禱著什麼,隨後再度站直,原本就充滿銳氣的眼戰意更甚。
「喝!」正面的衝擊,是典型的騎士風格,艾倫以超越人類的速度衝向夏爾,手裡的雙手大劍帶起『呼呼』的響聲。
作為回應的,是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雙持武器的夏爾架住了艾倫的猛力一擊。
死亡騎士們遠遠退開,將更多的地面挪出。它們誰都沒有說話,僅只以左拳有節奏的擊打著右胸的鎧甲。
碰!碰!碰!碰!
沉悶的聲響慢慢傳開,在庭院裡迴盪出了如戰鼓一般的催化作用。
海因茲快步走過通向皇帝寢室的走廊,一路上的衛兵帶著崇敬之心向他行禮示意。宮女們也都遠遠駐足,帶著靦腆和興奮的注視著王子殿下。
不過躲藏在角落和陰暗出的其他皇室成員可就沒有這好的心情了,他們都以強烈的負面情緒看著海因茲推開寢室大門,不經通報就走了進去。
「聽說了沒有,他最近遠征齊格列郡,把庫哈伯爵一族全部賜死。」
「實在太囂張了,不過是皇帝的私生子……」
「哼……連血統都不純的傢伙,根本不可能獲得繼承權。」
關上門的一瞬,海因茲側臉望向發聲處,嘴角扯出一個不容易被察覺的弧度。
這些深居宮廷的傢伙還真不安分呢。
等手上的事完結後,他會讓他們知道背後說人閒話的下場。
「陛下,這是剛從希太恩傳來的消息。據說大公因為使用鎮魂過度勞累,目前正在龍神殿修養」從內室傳出輕輕低語,海因茲很快就認出這嗓音的主人,皇帝的同孬胞兄弟、亦是他的叔叔——現任親王菲格爾。
「鎮魂!」咳嗽聲隨之響起,格瑞恩連續咳了好幾聲,才在近侍的幫忙下坐直身體;「有調查是什麼原因嗎?」
鎮魂,本身就具有極特殊的意義。歷史上曾有過把它當做平息大戰的唯一途徑,那位年輕又愛惹事的大公怎麼會突然使用它。
格瑞恩怎麼也琢磨不透。
原本他對弗洛倫西前往希太恩城就抱有疑慮。這樣一來,更是加種了他內心的不安。
「父親。」輕聲問安後,海因茲站到格瑞恩床畔,接替了近侍的工作。
「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塔拉夏防衛很嚴,調查了很久依然不知道大公前往的理由。不過他們目睹到了一條紅龍出現在希太恩城。」菲格爾正在向皇帝報告最近進展,他原本很反對派人秘密調查大公的行蹤,無奈,皇帝無論如何都不聽他的進言。
「大公本身就可以幻化為紅龍,這不足為奇……咳咳……」格瑞恩對這並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大公前往塔拉夏總部,究竟有什麼目的。
塔拉夏是地上界最大的神秘組織,雖沒有立國,但它具有對抗大國的能力,尤其是它操控著南大陸大部分國家的經濟這一點。
優秀的情報網加上可怕的亡靈傭兵,讓這個組織三千年來,沒有一個國家敢正面交鋒,因為它背後有一個強大無比的靠山——冥戰將軍羅蘭。
對帝國而言,她掌控著羅連黃金樹的騎士團,近乎神聖同盟三分之一的軍事力量。而且,還統治著凡人難以匹敵的死亡騎士團,沒人敢、也沒人能與這位著名的亡靈和英雄為敵。
「無論如何,一定要調查清楚。」揮手示意菲格爾可以退下了,等他離去後,格瑞恩將蒼白的面孔轉向海因茲;「我交代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陛下,他們已經成功潛入,只要一有機會,就會立刻實施。」
「很好……這次……可別再失敗了。」沒有了父母的庇護,新任大公沒什麼好畏懼的。格瑞恩的思緒再次陷入到黑暗中,昏迷前,隱約聽他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海因茲附在耳邊對自己說了什麼,可他已無法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