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攻擊後,夏爾一拳將發動突襲的魔像擊飛。
「碰」地一聲,石質的魔像撞到堅硬的牆壁碎成幾段,原本附著在它身上的魔法也隨之消失,這次真的成為一件裝飾物。
「你倒是挺悠然自得嘛,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主人身陷陷境。」
「主人?大總管不過是個虛銜,人類爭相追逐的名利與不老不死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再說了,如果連這麼簡單的機關都搞不定,根本不配冠上弗洛倫西的頭銜。」
對於希爾的指責,尤金橫眉冷對,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投入弗洛倫西的麾下?龍神使者的身份固然尊貴,但你應該看不上那點小小的附屬獎勵吧。」
尤金的回答正是希爾琢磨不透的地方。既對名利和壽命沒有追求,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甘心給自己套上奴僕的枷鎖?
兩年前,當傳出尤金成為弗洛倫西大總管消息時,希爾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即便有有無數人見證在梅裡的繼承儀式,希爾還是難以相信。高傲、自負,從不將人類放在眼中的尤金居然會臣服在弗洛倫西的權柄下,甚至還放棄了對菲爾奈特的統治權,這實在是讓他難以理解。
是什麼力量或原因,驅使一個無論是力量或身份都近乎完美的長生種甘心為僕。
「他有我想要的東西。」知道夏爾還沒弱到連一具魔像都擺不平的程度,尤金根本沒打算出手。
「他?」希爾下意識的望向一拳將魔像擊飛的夏爾,異於常人的怪力讓現任盜賊王瞠目結舌。
「暫時的俯首稱臣,可以換取我夢寐以求的永恆。和最終結果相比,這點小小的屈辱可以完全忽視掉。」
尤金的回答讓希爾越聽越摸不著頭腦。「我還是無法理解……」躲開另一尊突然飛至的魔像,看著一眼碎了滿地的黑色石塊,希爾取下腰間的匕首,閃著淡淡螢光的魔法武器把另一具準備起飛的魔像劈為兩半。
儘管如此,牆壁上的雕像還是一具接一具的起飛,向大廳中央的夏爾以及希爾襲來。
「一口氣衝上去。」沒有走懸浮於半空的螺旋樓梯,夏爾藉著牆壁上的各式浮雕發力向上跳躍。
在劈翻兩具試圖跟上的魔像後,希爾也緊緊尾隨其後,他們很快就接近裝置在拱頂的彩色吊燈。
這時,一直靠在門旁的尤金動了。
他沒有像另外兩位同伴一樣借力飛躍,而是使用暗夜精靈天生賦有的浮空力,緩緩地向上升。
瞥了一眼終於有所行動的尤金,夏爾驚異地發現沒有一個魔像對他發起攻擊,無論距離遠近。
「螺旋之圓。」蒼白的手指輕輕一點,五道纏扭的火柱從指尖釋出,以極迅捷的速度衝向塔樓的主要光亮來源。
劇烈的撞擊引起不小的震盪,隨後散落的灰宵讓夏爾與希爾停下躍升的腳步,各自抓住最近的一塊浮雕。
待塵埃落定,剛才曾被大肆讚揚的機關早已蕩然無存。
拱頂破了一個黑呼呼的大洞,從裡面吹出一陣陣冷風。
「喂!你怎麼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打破了?」看到眼前的窟窿,夏爾先是一呆,隨即對浮至身畔的尤金斥責起來;「你這個不事生產的傢伙,每次搞破壞都是用我名下的財產去墊付。」
「大公,您名下的財產可是足夠整個神聖帝國無節制的揮霍一百年。」
「即便是這樣,也不該由我來支付。」
「每次大肆破壞的起因不都是您自己嗎。」
「可惡,你這傢伙別找借口。我只是讓你盡大總管的義務,可沒讓你去搞破壞!」
持續不斷的爭吵讓希爾差點因為手指無力而從牆壁上摔落。
「二位,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討論這些吧。」希爾的好心勸解立刻遭到了厲聲斥責。
「閉嘴!」
「輪不到你插嘴。」
異口同聲的責難讓夏爾和尤金對視一眼,然後將視線同時調向漆黑的屋頂。
呼……這對主僕真是的,要爭執也不看看場合。
「喂!你們兩個等等我。」眼看他們一前一後進入被打出的黑洞,希爾急忙追上去。
「很有趣的主人呢……不是嗎,塞巴斯。」透過水晶球觀察著夏爾一行人的行蹤,弗郎西斯向身旁之人發出詢問。
「我可還沒承認他。」以一身黑色長袍掩去面容的男性回答。
「不承認沒關係,但他是正統的繼承這點大家都很清楚。自從羅蘭閣下宣佈辭退後,名譽會長的頭銜一直空置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們幾個相互不順眼,又怎麼會把那位年輕的繼承搬出來。」
「就算我不能當任,他也不能持有象徵會長的面具。」
「哦呀,還真是任性的發言。喔……重頭戲終於要來了,進入閣樓後,死神之眼的真實能力才算開啟。有點期待呢,弗洛倫西二世究竟會如何面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敵人。」看到夏爾鑽進被尤金用法術轟破的屋頂大洞後,弗郎西斯露出了興奮和迫不及待的表情。
「死神之眼的威力嗎……既然他是羅蘭閣下的唯一子嗣,應該不會懼怕亡靈才對。」看著水晶球上映出的影像,塞巴斯陷入沉思。
「不出意外的話,大公的下一目的地就是你所轄的影之塔。不好好準備的話,會被誤認為放水哦,教官。」
弗郎西斯半警告半威脅的話語並沒有激怒塞巴斯。
「說不定會一反常態的選擇元素之塔呢,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