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難道你要我領導這群流氓來造反?」
阿鋼拍了白我的肩膀:「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文明社會的革命方式不是起義,而是賺錢!只要我們賺到足夠的錢,就可以養足夠的打手,就可以左右人民的輿論,就可以招來足夠的黨員,而這些黨員又可以為我們繳足夠的黨費,拉足夠的贊助......這樣我們就能形成良性循環,越來越壯大,直至超過現在輪流掌政的保皇黨和革新黨,到時我們再給他們來個致命一擊,廢除他們的兩黨專制,把政權掌握在我們手中,當然,在軍隊中我們也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到時我們掌握了軍隊和政權,就可以一黨獨大!...當然,我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理想的新社會,而不是要自己當皇帝,我們輪流當總統就行啦!要知道,社會制度的倒退是不符合歷史發展的規律。」阿鋼一本正經的做了個總結。
「裡面的人員請注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一個高音大喇叭的聲音響了起來。
頓時整個大廳亂成了一窩蜂。
阿鋼沉著地說:「看來革命的陣營混進了叛徒!不過你放心,他們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隨後阿鋼叫我在現場維持秩序,他自己跑去上了廁所。
「不許動!」一群帶著頭盔,手執鋼槍的防暴武警衝進了大廳。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變成了乖寶寶。
一股濃烈的騷臭味傳來,以我的估計,這幫看起來無法無天的傢伙至少有一半人尿了褲子:原來他們也一樣的怕死啊!
「你們誰是老大!」一個身形魁梧的傢伙大聲問道。
「他!」所有人都指向了我。
「仔細搜查整棟樓房!把他們全部帶走!」那傢伙大聲命令。
「咯嚓!」一個冰冷的東西拷住了我的雙手,我被單獨拖上了一輛警車。
「阿憨!你怎麼會跟這幫流氓混在一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轉頭一看:天啦!竟然是大春。
大春解開了我的手銬。
「隊長!你不能違反紀律!」旁邊的一個武警出聲提醒。
大春笑道:「山貓!他是我們村一個才十四歲的白癡,被騙去當擋箭牌的,不信你看他的牙!」
那武警扳開了我的嘴看了一下,然後又問了我一個問題:「樹上有十隻會飛的鳥,被大炮轟死了兩隻正在樹下偷情的大老鼠,樹上還有幾隻鳥?」
「十隻!」我懷疑這個山貓是不是個白癡。
「首長!我是山貓!我們被耍了,亂抓了一個弱智小孩充老大!」山貓拿著個黑磚頭似的傢伙大聲呼喊。
前面一輛車停了下來。走下來一個四十多歲很有精神的中年軍人。
「你說他是小孩?看臉形倒有點像,不過這身材怎麼比大牛還高還壯!」這軍官摸了摸我的臉又看了看我的牙:「寶貝!難得一見的寶貝!大春!這次你們立了大功!」
首長這話是什麼意思?不但連我這個白癡不明白,就連大春他們那些聰明人也聽不懂了。
首長大聲指示:「給他換上我們的衣服,編入體工大隊的籃球隊!好苗子!真是一個好苗子!再長幾年,絕對是一個我們體工大隊的致命武器!」他盯著我露出了貪婪的目光,就像一頭餓急了的母狼發現了一隻肥羊。
「首長,他可是一個白癡啊!」大春他們潑了點冷水。
首長語重心長地教訓:「你們這些小屁孩懂什麼!只有像他這樣心靈純潔的白癡,才可能在體育運動中取得舉世矚目的成績!正常人哪能受得了那種長年累月非人的訓練!」
就這樣,轉眼間我由一個流氓變成了武警,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
※※※
首長親自帶著我來到了一個很大的田徑場,那裡有一大群赤裸著上身的男人和穿著短衣短褲的女人在不停地跑來跑去。
「老黃!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寶貝,他叫阿憨!你快來給他測試一下各項基礎技能!」首長朝一個嘴上叨著口哨的老頭大聲喊話。
這老頭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的神情甚是嚴厲,他看了看我的身板和我的臉:「這麼小的傢伙能有這麼大的塊頭、看起來有點像塊料子,就不知腦瓜子好不好使?」薑還是老的辣,他根本不用去查我的牙就能看出我的年紀。
「齊步走!」老黃吹響了號子。
我走了起來。
「停!」老黃看了我的步伐後皺起了眉頭,不過他應該是一個相當有耐心的人:「你應該這樣走才對!」
老黃做起了示範......
......
「首長!他連一個簡單的步伐教三十遍都學不會,顯然是個弱智!體育並不是像你們外人想像的那樣,只要塊頭大就行了,相反,它比讀書還更需要天賦!」老黃最後給首長潑了盆冷水。
說實話,當時我相當的灰心,我並不想一個人流落街頭,更不想去跟一幫流氓整天混在一起,我十分渴望能夠留下來,但黃老頭的這番話顯然是給我的希望判了死刑。
一個足球滾到了我的腳邊,以前讀書上體育課時我倒是見過這種東西,也知道它的比賽規則,要知道我的記性相當的好,不過我從未上場踢過。
「踢過來,踢過來!」一大群光著膀子的人對我大聲喊叫。
我學著以前看比賽時別人蹉球的樣子,用腳尖一挑,不好,沒控制住力度,那個球筆直朝上飛向了高空,直到只看見一個黑點。
整個四周的人都愣住了——怎麼可能飛得那麼高!
老黃歎了一口氣:「太可惜了!這麼好的力量!」
那個球終於呼嘯著從空中落了下來,我盯著它的軌跡,算出了它的速度、角度、旋轉率......我看了一下球門,大腦中瞬間調用了上千個公式......
我朝著球門,用腳背一抽。唉!我的身體協調能力太差了,力道用得太大,而且我還向後摔了個四腳朝天。
一陣哄笑聲響起!
老黃搖了搖頭,突然兩眼瞪住了:那個球竟然越過全場從球門筆直穿入,最後衝破球網砸爛了看台底下的一排座椅。
老黃抱來了一堆球:「你只要再朝那門裡射進去一個球我就收了你!」
一個、二個、三個......全部破網而出,那邊看台上的坐椅被我打了個稀巴爛:不是我逞能,而是我的神經協調能力太差。
「天才!」老黃的嘴巴成了O型:「你只是神經協調系統出了點問題。你放心!我有辦法給你糾正過來。」
老黃把我拉到了離球門大根四十米的地方:「阿憨:讓我再看看你能不能從不同的角度射進去!」老黃朝那群光著膀子的人大喊:「按正規比賽排起人牆!」
眾人大亂,沒一個人敢上前:「黃總教練!你這不是叫我們送死嗎!打仗打死了還能評個烈士,被球給踢死這不成了個笑話!」
「一樣是烈士!誰敢不從按戰時逃跑罪就地槍決!」首長大聲下令。
前面排起了一堵顫抖的人牆。
老黃給我在兩隻腳上每邊綁上了五十斤重的鐵塊:「阿憨!出腳力度盡量要輕,在出腳前把自己想像成正在和一群漂亮的女孩踢毽子。踢毽子!你懂不懂?溫柔!和女孩正在溫柔地踢毽子,對了,就是這樣的神態,計算好角度,球要越過人牆後再打入網內,不能碰到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