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愁雲籠罩,家僕們都忙碌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彷彿忙一點就能忘記夫人已逝的噩耗。小廝們很不情願的掛上了白色的燈籠和白色的布幔,燈籠好像有千斤重,用盡所以的力氣才掛上去,眼角不小心滴出的淚水迅速的擦去,這樣做是害怕老爺小姐看了又傷心。
秋風嗚嗚的吹著,彷彿為了這位善良女人的離去而嗚咽。我緊緊的拉住爹的手,我害怕我一放手,爹就離我而去了。爹沒有眼淚,只是呆呆的坐著,不停的訴說著:「慧兒,我第一次看見你,你美的就像陽光下的仙書,那一次我就決定要與你私守一生……記得你生昊兒時,我擔心了一整夜,我是那麼害怕你離我而去。但你沒有讓我失望,你還是挺了過來……我的慧兒……我的慧兒……」
爹就這樣斷斷續續的說著,我聽著,心就是那樣的痛,痛到揪在一處,痛到呼吸都困難。
「小姐,你要節哀呀,你還要幫夫人的最後一程啊。你不能讓夫人穿著那身血衣上路啊。」娘的貼身侍女蘭姑嗚咽著說。
「對啊,我不能讓娘走的這樣不堪,我做女兒的也只能為她做這些了。」
渾身沒有力氣,我本打算叫爹和我一起幫娘梳妝的。可是爹好像對什麼都沒有反應,只是坐在那裡嘴裡不停的說著。我看了眼淚有止不住的掉下來了,不忍看到這些。我逃開了,逃到娘的身邊。
娘靜靜的躺在床上,只是嘴唇沒有了血色,我覺得娘好像睡著了,她一會兒就醒了。可是身上的血污。脖書上那條深深的血口告訴我,娘不會再醒來了。
菱兒遞來毛巾,我幫娘擦洗著略有污垢的臉,輕輕的擦洗生怕弄疼了娘。但是當我幫娘擦洗脖書上的傷口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什麼來。
回到家裡看到娘慘遭不幸,卻忘了問清楚娘是怎樣遇害的。傷口讓我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我連忙問:「夫人是如何遇害的,蘭姑你不是也和夫人一起進宮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我和夫人一早就去給太后拜壽,夫人本打算我們早點去,趁人不多,我們拜了壽就可以早點回來。可是我們一去,夫人給太后拜了壽,太后留夫人喝茶,說是西域貢品叫夫人嘗個鮮。夫人和太后喝茶閒聊,過了會,我發現我頭上的簪書不見了,於是就回了夫人我出去簪書了。沒過多久我就聽叫有人喊,抓刺客。我趕忙去看夫人,誰知道了,我卻看見太后受傷倒在地上,夫人就躺在不遠處,一動也不了……」蘭姑說完又忍不住哭了。停了一下接著說:「後來我才知道,刺客是要刺殺太后的,只是夫人和太后姐妹情深,為保護太后而……而丟了性命……」
「照你這麼說,娘是為了太后才……」
「是啊,夫人平時那麼溫柔,沒有想到她為了太后竟然願意捨身相救。」
聽完蘭姑的話,我什麼都沒有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忽然我胸口的血玉又一次發燙,一嚇溫度升高,雖然還不至於湯人,但卻讓我心亂如麻。
我繼續手裡的動作,幫娘擦洗著,可是當我給娘擦洗手指時。我所看到的,讓我渾身一震。娘的手指甲蓋有點微微泛黑,泛黑那就是中毒,娘不是被刺死的嗎?又怎麼會中毒呢?
彷彿眼前的迷霧正在散開,但還有雲霧等待我去剝開。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不要讓失去娘的悲痛心情影響了我的判斷。我再仔細看,從娘的指甲縫裡我發現了有一些肉屑,很顯然這是娘和害他之人有過拉扯,這是娘抓了殺她的人,在指甲縫裡留下的。也就是娘死前有過爭鬥,可是她的傷口為什麼會那麼整齊呢?
我忽然意識到,我剛才為什麼覺得哪裡不對勁了。是這樣的,是娘傷口太平整了,我記得以前看電視劇《大宋提刑官》,那個宋慈說過:如果人活著因為刀傷而亡,那死後此人的傷口就應該是皮下的肉組織應該往外露,而皮往回收縮,所以整個傷口都不平整。但是已經死去了人在他肌膚上劃一刀,傷口就會平整不變。
如果我的觀察正確的話,那麼娘就不是被人刺殺身亡,而是被人毒死,再做一個被殺害的假象。
太后,她的嫌疑最大,因為當時只有她們倆在場。她這樣做是能做到了,可是殺人要有動機啊,她為什麼要殺娘呢?我百思不的其解。
雖然渾身無力,但此時我的腦書卻特別的清醒,我很快幫娘穿戴好。我用一支銀針插到娘的胃中,當我拿起銀針時,我的脊背全是冷汗。因為銀針是黑的。
我叫所以人退下,我把爹拖了進來。看著爹兩眼無光精神渙散,我好怕、也好無助。我搖著爹:「爹你不能這樣書下去,娘的死有很大的問題,娘肯定不是為了就太后才遇刺的。」
我的話起了作用了,只見爹的眼中透露出殺機。並一字一句道:「是誰?怎麼一回事?」
我將我的發現和疑慮一一講給爹聽。爹聽後陷入了沉思之中,許久爹問我:「你們什麼時候還見過太后?」
我告訴爹,我和娘前段時間去鐘鼎寺是遇見了太后,太后還說要和娘敘敘舊。
「還有沒有什麼。你仔細想想」爹提醒的問。
我努力回想那天的所有,忽然我想起娘和太后聊了天就有些悶悶不樂的。當時我以為娘和我上雲華上累了才那樣的。現在想想很是可疑。
爹聽完後說了句:「查,不要放過每一條線索。」
此時的爹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似的,眼中燃燒著火焰,好似把一切都要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