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要回去了？」馬明濤靠在艙門邊，沒有進來。
「是啊，黃總讓我回去匯報作戰情況。」牧浩洋把最後兩件衣服塞進行李包，對馬明濤說道，「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我孤家寡人，沒什麼可以麻煩你。」
「走吧，先去吃早飯。」
「這可是拋頭露面的好機會，肯定能大出風頭。」馬明濤跟上牧浩洋的步伐，「你可別忘了我們。」
「你覺得呢？」
馬明濤笑了笑，說道：「我可說不準，畢竟你是司令官。」
「我倆認識也表示一天兩天了，你覺得我會貪功？」
「也許，由不得你做主。」
「什麼意思？」牧浩洋回頭看了眼馬明濤。
「你是黃總身邊的大紅人，而且……」馬明濤笑了笑，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轉口說道，「你也知道，黃總五年後就要離開總參謀部，雖然下任總參謀長早就定了，而且你也年輕了一點，還缺乏經驗，但是黃總的意思很明白，你肯定是十五年之後的總參謀長，因此肯定會給你更多的機會。」
「老馬，你想得太多了。」
馬明濤笑著搖了搖頭，他可不這麼覺得。
「十五年前，你在幹嘛？」牧浩洋走進餐廳，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十五年前，我沒有想到能當上將軍，當時覺得能混到上校，干滿十七年後退役，就算很不錯的了。現在考慮十五年後的事情，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吃多了沒事幹。而且你也知道，如果黃總的軍事改革推行下來，別說十五年，二十五年之後都輪不到我。」
「那可不一定，而且就算二十五年之後，你也才六十多歲，是不是？」
牧浩洋笑了笑，找勤務兵要了兩份早點。
「不管怎麼說，我肯定支持你。」
「得了吧，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牧浩洋掏出香煙，知道馬明濤來找他，肯定不是為了閒扯。
馬明濤有點尷尬，大概是被牧浩洋點穿了。
「是不是要我找老李談談？」
「不用，沒有這個必要。你也知道老李是個什麼人，要是你出面說情，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牧浩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馬明濤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找黃總談談。」
「談什麼？你是二部的，與黃總沒直接關係。」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幾天的戰鬥已經證明了情報的價值，因此很有必要在作戰部隊安排專業情報軍官。」
「你想跳槽？」
馬明濤笑了笑，說道：「算不上跳槽，只是想換個環境。」
「這事我得考慮一下。」
「有什麼好考慮的？」
牧浩洋抽了兩口煙，才說道：「雖然戰爭結束了，但是麻煩沒有終結。今後，我們肯定會捲入更多的衝突。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回總參謀部，而是繼續以外派身份，去熱點地區撈點資本。」
「這……」
「這只是我的建議，幹不幹，你決定。」
馬明濤沉思了一陣，說道：「有好的去處？」
「布萊爾港。」
馬明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只是仍然有點猶豫。
「根據我的判斷，不管結果如何，我們肯定不會讓出布萊爾港，至少會以租借的方式獲得布萊爾港的使用權。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期內，我們的重點將轉向東南亞，集中力量解決南海問題。」牧浩洋用手指在桌面上畫了幾下，說道，「關鍵是，南海爭端不僅僅是海域與幾座島嶼的事情。別的不說，菲律賓是美國的盟國，我們就不能採取直接手段，只能以旁敲側擊的方式進行解決。」
「怎麼旁敲側擊？」
「利用敵人的內部矛盾。」
馬明濤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牧浩洋的意思。
「當然，等待機會不如創造機會，利用布萊爾港，將大有作為。把握住這個機會，今後肯定是一片光明。」
「你能肯定？」
「你覺得我會看走眼？」
馬明濤笑了笑，說道：「我肯定相信你，只是孤掌難鳴，我一個人過去……」
「想得美，就算你想一個人去，黃總也不會答應。」
「你是說……」
「不出所料的話，這次參與行動的幾名將領都會得到重用。因為涉及特種作戰，所以黃總很有可能讓老龐過去撈點資本。如果需要進行港口建設，還會讓老周過去，其他方面也會盡量安排年輕軍官。」
馬明濤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就聽你的安排。」
「這可不是我的安排，不過我會幫你爭取。」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牧浩洋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因為其他幾名指揮官都在忙碌，所以牧浩洋沒有去打擾他們，吃過早飯就登上了艦載運輸機。
為了確保安全，楊禹方特意安排了八架J-25為牧浩洋護航。
傍晚，牧浩洋回到了北京。
到機場來接他的不是黃峙博，而是陸雯。牧浩洋知道這是黃峙博的特殊安排，也就沒有急著返回總參謀部。
「家裡還好吧？」
「還不錯，父親每天都在詢問你的情況，反而是我不怎麼關心。」
牧浩洋看了妻子一眼，覺得有點無法理解。
「以你的能力，去指揮這場戰鬥，簡直是大材小用。」
「你這麼相信我？」
「我都不信任你，還有誰能信任你？」陸雯靠到了丈夫肩膀上，「不過，孩子們都很想你，天天都在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黃總大發慈悲，把我召回來了。」
「不過，我讓他們去姥姥家了。」
牧浩洋又是一愣，覺得陸雯太喜歡給人驚喜了。
「他們在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過二人世界了。」陸雯呵呵一笑，說道，「我專門為你訂了位置，今晚好好慶祝一下。」
陸雯是在一家西餐廳訂的位置，而且是北京最有名的法國餐廳。
這讓牧浩洋有點受寵若驚，因為他知道這家餐廳以貴出名，即便兩人不缺錢，也不應該這麼奢侈。
陸雯考慮得很周到，替牧浩洋帶上了一套定做的西裝。
穿軍裝去法國餐廳，肯定過於引人矚目。
這個晚上，牧浩洋過得非常輕鬆，只是他沒有回家，而是在晚餐後去了總參謀部，因為他得在凌晨前向黃峙博報道。
想到陸雯做的特別安排，牧浩洋決定必須請兩天假。
搞得好的話，得為再次當父親努力。按照新出的生育政策，牧浩洋是獨生子女，還能再生一胎。
來到總參謀部的時候，牧浩洋仍然有點飄飄然。
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久違的家庭親情。按照他的猜測，不出所料的話，黃峙博會讓他留在總參謀部。
「怎麼，兩口子親熱了？」
「黃總……」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老夫老妻的了，又不是偷雞摸狗。」
牧浩洋翻了下白眼，覺得黃峙博有的時候有點低俗。
「家裡的事解決了，我們就說點正事吧。」黃峙博掏出香煙，直接拋給了牧浩洋。
「你戒了？」
「必須得戒，不然再過五年，我就得進醫院洗肺。」黃峙博笑了笑，說道，「作戰行動已經結束，印度總理剛剛宣佈辭職，將提前舉行大選，談判將在九月底之前進行。按照上面的部署，艦隊將留在印度洋，以防不測。在此期間，艦隊的主要任務是監視前往印度的可疑船隻。」
「海上禁運？」
「僅僅是軍事禁運，二部會提供相關情報。」
牧浩洋點了點頭，說道：「這點小事，沒有必要讓我回去吧？」
「你想回去？」黃峙博笑了笑，說道，「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做了安排，艦隊將由楊禹方指揮，周渝生與龐躍龍前往布萊爾港，負責港口的管理工作。談判結束後，將由周渝生負責重建，龐躍龍則負責地面防禦部署。」
「馬明濤呢？」
黃峙博皺起眉頭，說道：「他是老李的人，我不好安排。」
「黃總，如果我沒猜錯，接下來會把重點轉向東南亞。」牧浩洋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到黃峙博的神色沒有多大變化，才說道，「不管怎麼處理南海爭端，情報都至關重要，而且我們在東北印度洋的軍事據點將發揮關鍵作用，所以我覺得，最好讓馬明濤也過去，專門負責情報工作。」
「有這個必要？」
「以我在瓜達爾港的經驗，非常有必要。」
「這樣的話，最好派李明陽過去。」
「什麼事情都讓一個人做，可不是你的風格。」
黃峙博一愣，隨即笑了笑，說道：「你小子，是來拉關係的吧？」
「黃總，你用人一向看才能，不看關係。如果沒有能力，就算我替他拉關係，也沒有多少用。」
「行，你給我一份報告，我去找老李要人。」
牧浩洋點了點頭，說道：「作戰報告已經發了回來，關於作戰匯報的事情……」
「明天一早，你跟我去元首府，向高層領導匯報整個作戰情況。你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所以知道該把重點放在哪。」黃峙博歎了口氣，說道，「時過境遷，新元首有新的口味，你注意一點就好了。」
牧浩洋沒有多說什麼，他對易援朝早有瞭解。
在瓜達爾港指揮特種作戰的時候，牧浩洋就到元首府做過幾次作戰匯報，非常清楚易援朝比較容易接受好的結果，不大喜歡解決麻煩，似乎覺得解決麻煩是其他人的事，與傅秀波完全不一樣。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讓傅秀波很不放心，堅持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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