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峙博絕對是說到做到,進了書房,就主動提起牧浩洋與陸雯的事情。
「你對他有多瞭解?」陸風烈比較謹慎,畢竟他對牧浩洋不夠瞭解。
「很正直的一個年輕人,父母早逝,家裡沒什麼負擔,以前談過一次戀愛,不過因為工作關係,沒能走到一起。」黃峙博笑了笑,說道,「人品方面,絕對沒問題。有件事,就能證明。」
「什麼事?」
「他從朝鮮回來的時候,戰爭還沒有結束。當時我提議讓他回國進修,但是希望他能呆到戰爭結束之後。這樣在拿到本科文憑之後,就能立即晉陞。結果,他做了別的選擇,並且在大學裡呆了四年,靠自己努力拿到了通信與電子專業的兩個碩士學位。直到高能物理學實驗中心需要一名懂技術的軍官主持大局,我才把他叫了回來。」黃峙博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以他在朝鮮的表現,以及跟我的關係,如果在獲得本科文憑後歸隊,兩年前就是大校了。」
「也就是說,他沒有利用跟你的關係?」
黃峙博點了點頭,說道:「很硬氣,也很有想法。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評價,騰耀輝也很器重他。」
「是嗎?」
「在東海艦隊,他好幾次提出關鍵建議。不怕你笑話,騰耀輝專門找過我,說願意用十名軍官換他。」
陸風烈笑了笑,等著黃峙博說下去。
「也許是自幼喪失雙親吧,他非常獨立,而且很有眼光。」
「什麼意思?」
「在負責海軍裝備建設的時候,他主動提出應該加強兩棲力量,而當時他沒有獲得任何相關消息。」
「這應該與之前在兩棲特種部隊服役有關吧?」陸風烈顯然不好忽悠。
「確實有關,不過不能就此否定他的遠見。老陸,如果總參謀長的任期不是十年,我肯定會給他二十年時間。」
「這個不是問題,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都能得到重用。」
「其實,他跟陸雯也走得很近。」
「是嗎?」
「在朝鮮,我就安排他專門保護陸雯,聽說還救過陸雯好幾次。」
「這只是軍人的職責。」
「去年,正是陸雯把他從學校拉出來的。」
陸風烈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是年輕人的事,做長輩的,只能祝福他們,其他的事就別操心了。」
「這麼說,你沒意見?」
「你也知道,我家三個兔崽子,沒一個讓我省心。要是有個能力出眾的女婿,多少也是點安慰。」
黃峙博笑了起來,說道:「陸老,這還不是你自己找的。」
「得了,別跟我提以前的事。」陸風烈歎了口氣,說道,「我沒什麼意見,但是你得告訴他,別以為成了陸風烈的女婿就能平步青雲。我會祝福他們,但是絕對不會在家庭之外給予任何幫助。」
「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可能不操心。」
「老陸,這麼跟你說吧。正是因為陸雯有你這個父親,牧浩洋才一直拖到現在,不然兩人早就成婚了。」
「我?」
「那小子硬氣得很。」
陸風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就好,免得今後往我臉上抹黑。」
黃峙博笑了笑,知道陸風烈也是個硬脾氣,沒再糾纏這個問題。
「走吧,我們出去跟年輕人聊聊。」陸風烈站起身來,說道,「一年就一次長假,好不容易放鬆一下。」
「老陸,你不是閒出病了吧?」
「閒?別以為什麼都讓你管,我就沒事做了。上面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老傅還在位置上,我就閒不了。」
「有你在,大家都省心。」
「我就不省心了。」
兩人剛走到門邊,書桌上的電話響了。
「等下,我去接電話。」
黃峙博點了點頭,把拉開的房門又關上了。
「我是陸風烈……什麼……好,我馬上過來……他就在我這裡……行,我們十五分鐘後趕到。」
「什麼事?」等陸風烈放下話筒,黃峙博才問了一句。
「老傅打來的電話,你跟我過去。」
「現在?」
陸風烈點了點頭,說道:「李國強召集的緊急會議,說是有重大戰略發現,老傅讓我們馬上趕過去。」
黃峙博沒有多問,如果沒有重要事情,李國強不會親自出面召集緊急會議。
更別說在大年初一,在大家都在團年的時候召開緊急會議了。
黃峙博沒有叫上牧浩洋,而是讓他留下來了午飯再走。
十五分鐘後,兩人來到了元首府的書房。
選擇在書房裡開會,表明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知情人沒有幾個,不然就應該安排在會議室裡。
隨後,文廷貴與黎平寇也趕了過來。
讓黃峙博有點驚訝的是,傅秀波還把盛世平請了過來。
會議開始後,黃峙博才知道,為什麼要把盛世平叫來,因為李國強提到的重大發現,與盛世平有關。
「初步判斷,儲量在一千五百噸以上。」
「能夠確定嗎?」文廷貴最為激動。
李國強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請了五名地質學專家,讓他們各自做出評估,一千五百噸是最保守的評估結果。」
「最多呢?」黎平寇問了一句。
「三千噸以上,而且只是針對已經獲得的勘探數據。」
「事情就是這些,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處置這些黃金。」傅秀波稍微停頓了一下,對盛世平說道,「盛總,從法律上講,這些黃金的開採權屬於你旗下的集團,但是所有權歸朝鮮政府。」
盛世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傅秀波的意思。
「我的意見是,國家從你手裡收購開採的所有黃金。」
「這……」盛世平的眉頭跳了幾下。
「作為回報,由我們負責處理外交上的事情。說得直接一些,貴公司負責從朝鮮政府手裡採購黃金,然後賣給央行。」
盛世平沒有吭聲,因為這不是一件小事。
「按照國際金價,央行提供同等的國債。」
「用國債收購黃金?」盛世平問了一句。
傅秀波點了點頭,說道:「作為可再融資債券,你可以拿國債做抵押,從央行獲得流動資金。」
盛世平仍然沒有表態,這等於在為國家免費打工。
「就我所知,國內的幾家民營銀行都缺乏現金流,與央行合作,才能發展壯大。至於其他的提議,我不會採納。」傅秀波的態度非常強硬。「這絕對不是虧本買賣,相信以盛總的眼光,肯定能看出其中的商機。」
「元首,我不是不答應,只是……」盛世平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與政府合作,是我們發展壯大的基礎。只是在民營資本的發展問題上,最重要的不是資金,而是有沒有市場定價權。」
「盛總,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不可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文廷貴插了一句。
「老文說得沒錯,我們正在逐步放寬針對民營企業的管制條例,而且出台了很多幫助民營企業發展壯大的法律與行政規範。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國家要想強大,必須做到藏富於民,也就得積極支持民營企業。只是在一些根本問題上,我們絕對不能走西方的老路,不能把人民的未來當成抵押品。」
傅秀波沒有直接說,但是意思非常明確,即最重要的定價權,絕對在政府手裡。
所謂的最重要的定價權,就是發行貨幣的權力。
說得簡單一點,央行必須由政府控制,任何民營資本都不能介入,更別想通過央行獲得發行貨幣的權力。
元首與總理先後表態,盛世平無話可說。
「具體操作上,我會安排李國強同志跟你合作。」傅秀波笑了笑,說道,「民族復興是我們所有人的理想,相信盛總能在這個問題上放下個人成見。」
「元首放心,別說是個人成見,即便是犧牲個人利益也在所不辭。」
「那就好了,我也相信,有盛總這樣的民族企業家,一切問題都能得到解決。」
盛世平笑了笑,沒有對傅秀波的誇獎感到高興。
話到此,黎平寇見機起身,叫上李國強,陪盛世平離開了元首府。
十分鐘後,黎平寇趕了回來。
此時,主要問題變成了如何與朝鮮當局交涉。
文廷貴與黎平寇的態度高度一致,即認為沒有必要走朝鮮政府這一關,直接通過隆盛集團把黃金搞回來。
顯然,這麼做的最大好處,就是不需要向朝鮮支付高昂的資源開採費。
「我們必須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如果不是一千五百噸,而是三千噸、甚至更多,不管我們採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做到絕對保密。」傅秀波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歸根結底,金礦是朝鮮的財富,即便我們有開採權,也沒有所有權。我的意見是,完全按照正規方式處理這件事。朝鮮現在需要的不是黃金,而是進行國家建設的資金與資源,而我們正好擁有朝鮮需要的東西。」
「問題是,這個代價太大了。」
「代價大點沒什麼,但是必須光明磊落,絕對不能留下話柄。我們必須知道,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朝鮮的資源。如果處理得不好,只會往我們臉上抹黑,對我們的全球資源戰略產生災難性的影響。」
黎平寇歎了口氣,沒再提出反對意見。
「老文,這件事你親自負責,盡快去平壤。在定價上,充分考慮朝鮮當局的要求。我們已經佔了便宜,也得讓朝鮮嘗點甜頭。」
「行,我下午就趕過去。」
到此,經濟上的問題說完了,傅秀波把陸風烈與黃峙博留了下來。
更多到,地址